长公主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紧紧的攥紧了那人领子。
攥得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以为,人临死前,是会出现幻觉的。
她害怕,下一秒,他就没了。
那人又握住她的手,轻声笑着安抚,
“阿禾,我不会走,我一直都在。”
是路状元。
是长公主的郎君。
他穿着金线绣暗纹的衣裳,头发用玉冠束着,在轻声细语的安抚她。
她的郎君,气来的快,去得也快。
他知道,长公主口不对心,又矜贵,她不可能放下她的骄傲,她也不愿意牵连别人,更是不会说软话。
他只好自已又来找她。
路状元帮不了长公主,那就换个身份好了。
起码,他要听她真心说不要他了,他才能走。
长公主,也是有郎君撑腰的。
她终于得偿所愿,可以睡了。
胡天远远见长公主趴在车辕不动了,也杀红了眼。
他是在路状元前头杀进来的,城门撞开的瞬间,长公主一行人已经濒临绝境。
侍卫的尸体堆在他们面前,垒成了小山丘,谢景书踩着血淋淋的尸体,在一步步向长公主的马车靠近。
长公主已经快昏迷了,南栀颤抖着身体紧紧搂着她。
只剩一人,还拦在长公主车前了。
谢景书杀红了眼,提剑就向那人砍去。鲜血溅起来,一切仿佛变了色。
长公主面前没人了,谢景书直直向她走去。
69書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柄凌厉寒光的紫金长枪,穿空而过,不偏不倚正正钉在谢景书脚尖半寸之地。
是路状元,他带着麒麟军,来救长公主了。
原本文质彬彬的状元郎,披坚执锐时,别样的英气凛凛。
玉璧可以召唤麒麟军,可玉璧只是一个死物件,路家家主主召唤麒麟军,不需要任何凭证。
麒麟军是路父一手创立,世世代代忠于路家主,忠于雍和皇室。
路应淮从成婚那刻起,就是路家家主,就是逍遥王世子了。
麒麟军,认得他们的主人。
每个城,都有麒麟军的接头人,
每个城,都有麒麟军的情报人。
在路应淮承受反噬独自离岛的时候,路家父母就知道了。
只恨路途遥远,他们追过来时,万险救下重伤休克的路状元。
将他救醒,便都什么都告诉他了。
他们以为阿淮和阿禾会一辈子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不会用上麒麟军。
所以才一直没说。
谁知道,阿禾想要的就是麒麟军。
路状元伤得厉害,在床上躺了半月才醒。
醒来也像没醒,整日里不吃不喝不言。后来看见阿泽,他以烟火为信,临时拉了一支军队,杀进城里救他的妻子。
银甲白马麒麟军,铁甲黑马龙兴军,对峙上了。
除了两支军队,还有对峙的男人。
路状元,谢景书。
谁都想弄死对方。
路状元是碰见寻阿泽的胡天才知道,他捧在心尖尖上疼着的人,被谢景书锁了镣铐,囚了。
阿禾那么骄的人,牙酸倒了,都要冲他皱眉头,被铐上镣铐,被困了,她得有多难受。
他都心疼死了。
什么温文尔雅,那是没动怒的时候。
他决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娘子。
说什么和谢景书如何如何,原来是骗他。
路状元都快后悔死了。他不该等到看见阿泽才想到,他不该留她一人。
他不顾一切,拖着病痛的身体,又一次上路。
好在这一次,他救下了她。
事实上,温柔的路状元,和长公主,有相同的价值理念。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路状元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灭了谢景书。
他想亲手杀了谢景书。
谢景书也想亲手杀了路应淮。
路应淮,不过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短短几月时间而已。就那样生生的拦在了他和萧秋禾中间。
他和萧秋禾,拥有十几年的光阴,
路应淮和她,不过短暂相识。
可为什么,长久时光,抵不过短暂相识?明明陪她最多的,是他谢景书。
萧秋禾最终却选择了路应淮。她离他而去,背弃了年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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