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她双手胡乱挥舞,直接将如嬷嬷手里的帕子打到地上。
“长公主,长公主……”
如嬷嬷见她满脸决绝,眼神里全是陡生的戾气。想来是被梦魇住了。
两年前,她刚从平凉城回来的时候,有两月每日都是如此,她贴身伺候着,现在已经能应对自如。
“长公主,是如嬷嬷,我是如嬷嬷……”
“别怕,别怕,没事了。”
如嬷嬷轻声细语的哄,一般而言,她多哄哄,慢慢的也就会好。
“如嬷嬷?你做什么!”
这次不同,长公主很快冷静下来。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而后定定看着如嬷嬷。
“您出汗了,给您擦擦。”
如嬷嬷见到她眼睛里带着杀意,不自觉恭敬起来。
长公主愣愣看她许久,突然一笑,
“嬷嬷,您这是做什么!”
她将长发拢了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将如嬷嬷扶起来。恢复成往日模样。
铃一响,伺候的人鱼贯而入,开始有条不紊的伺候长公主梳洗打扮。
她平时不太在意打扮,不出门时,常能见到长公主,穿着宽松的袍子,披头散发的在园子里走。
就是出门,也时常随意挽一个啾啾,半披着头就出门去。
她皮肤生的白,涂脂抹粉的时候也少,妆台上,用的最快的要数口脂,她喜欢将嘴唇涂得红艳艳的。
今日却不同,她认真的将头发全部拢起,梳出一个高椎髻。
那头发都立于头顶,巍峨高耸,看起来颇有皇家公主的派头。
她将自已常戴的银簪插在发间,仔细对着镜子照了照。
亲手打开妆台上,一个雕牡丹的玉瓶,翘着兰花指,一点点从里面沾香粉,涂在耳后,顿了顿又涂一些到脖颈上。
嬷嬷站在一旁笑,心里开心,就道,
“这才是我们长公主,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呢!”
长公主就看着铜镜里的嬷嬷笑,
“以前的我不美么!”
“美美美,长公主是天下最最美。”
以前长公主不可为不美,而是太美。
她穿搭随性,衬得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美则美矣,少了点正统的端庄,多出些妖媚来。
如今这模样,依旧绝美,美的动人又端庄,让人轻易不敢亵渎和肖想。是真正具有皇室威严的美。
“长公主今日可是要出府?”
嬷嬷一边为她整理衣裳一边好心情的问。
她手里拿的,是一条白色织锦腰带。
正好配长公主身上淡蓝色的宫装。这让她看上去清新又优雅,减弱了些发髻带来的攻击感。
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梅,又添出些特别。用那腰带,将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清新淡雅中又带出长公主独有的气质来。
她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美人儿!
一切收拾妥当,长公主才开口回答嬷嬷的问题,
“今日去见太尉大人,嬷嬷看看可还有不妥?”
嬷嬷心下了然,原来是要去找谢太尉。
看来长公主是明白过来,不准备与太尉对着干,要用怀柔政策挽回谢太尉的心。
不是嬷嬷自夸,只要长公主不犟,与谢太尉说两句软话,
别说是丞相家的庶女苏瑾,就是丞相家的嫡女苏言心,谢太尉也是不稀罕娶的。
“妥的!妥的!长公主最是妥当。”
好在长公主并不知道嬷嬷的想法,不然该要笑话她了。
一个深宫生活过数载的老人,竟还相信什么真心!简直可笑至极。
谢太尉可是武官之首,他娶苏瑾难道没有利用的成分!
苏瑾的爹,乃是文官之首啊!他存得什么心思,还不明显么!
野心可真是大呀!
他既然非要娶,她还就不想叫他如愿。
烧他个生意,还要编一个放烟花的幌子,自已还搭上半条命去,这气出得她是更憋屈了!
谢景书不是非要舒坪做驸马么,那她总该去问问,这权倾朝野的谢太尉,该给自已定一个好日子才是。
“今日长公主倒是威严。”
她刚出去就碰到时序,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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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我可方便?”
长公主从他身边走过去,淡淡开口,
“跟上。”
于是时序陪着长公主一起,去找太尉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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