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宫里有人来传旨,说是太后召见长公主,要她速速进宫去。
长公主磨磨蹭蹭,洗澡、熏香、挑选首饰、盘发髻发……
这样一通下来,竟然用了快两个时辰。
传旨的宫人是催也不是,不催又煎熬。
据他所知,但凡催促过长公主的宫人,坟头草都长了几茬儿了。
可眼下实在耽搁的太久,回宫也不免不得被罚。
他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长公主穿着一件大红的衣裳款款走了出来。
这样艳丽的颜色,不仅不让她的美貌显得弱势,反而衬得她更加耀眼,夺人心魄。
宫人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更不敢想,她这么捣鼓半天,连宫装都不穿,自已回去会不会死的更惨。
他们进宫,直奔太后的翊坤宫而去。早有宫人等在门口,见到长公主就进去通报。
太后并不是长公主生母,她生母是曾经的柳妃,只是在她十岁那年,在柳妃被册封皇贵妃的清晨,被皇帝抓奸在床,处死了。
想到此处,长公主还忍不住的想笑。
皇后,哦不,现在是太后了!她是个看上去和善又宽厚的人,常年吃斋念佛。
那时候的长公主很喜欢她。
没有阿弟前,她总是被母妃,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打骂。
她拿针扎她的腿,扎她身体所有隐蔽部位。骂她煞星祸害,常常说,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在她出生时,将她掐死。
不给她吃的,让她和粗使丫鬟婆子一起。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69書吧
宫人们都说柳妃美得不似凡人,在她眼里,柳妃确实也不似凡人,她像是那长着獠牙的地狱恶鬼。
皇后却不同。她虽不像柳妃那样,美的惊心动魄,却是个极其让人喜欢的人。
她会抱自已,会给自已好吃的,会柔声安慰她,更会在自已做噩梦的时候轻轻声的哄。
她会唱好听的歌儿,会教她习字、作画……
所以那日清晨,她叫自已带皇帝去找母妃,说那样母妃就会多疼疼她,她信以为真。
她拉着父皇,去找藏在佛堂后的柳妃。可在佛堂的,不止柳妃,还有与她抱在一起,光着身子打滚的野男人。
柳妃死的时候,死死抓着长公主的手腕,恨声道:
“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你这个煞星。”
她要长公主起誓,不管付出什么,保护好阿泽,扶持他当皇帝。
阿泽是长公主的亲弟弟。
萧秋禾答应了,只是还没做到而已。
皇后的儿子萧逸做了小皇帝,而阿泽还是个小王爷,还是被谢景书控制住的小王爷。
萧秋禾踏进殿中,抬眼环顾,屋子正中央架着尊金佛像,燃着香烛。太后微笑看着她。
在这袅袅娜娜的烟雾中,慈眉善目,也像是一尊慈悲为怀的泥塑。
小皇帝也在,坐在一旁矜持的吃糕点。但他怕萧秋禾,见了她立马藏到嬷嬷身后去躲着。
皇后用余光睨一眼那嬷嬷,却笑着对长公主说道,
“可是传旨的宫人不尽职?怎么来的这样迟?”
长公主也笑,自顾找个位置坐下,挨着小皇帝不远。
“来见您,哪里敢马虎!稍有不慎就该是大不敬之罪。”
里外伺候的宫人吓得心颤,一个个全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收敛住,恨不得自已原地消失。
反观长公主,她像是不觉自已说了什么要人命的话,坐下后伸手拿一块小皇帝的糕点,自顾放到嘴里嚼。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罪不罪的。”
太后笑容和煦,看起来和蔼可亲。对待长公主的态度宽厚的很。如同她是一个顽劣的孩子。
萧秋禾没有啃声,也只有这个时候吃东西是最香的。她吧唧吧唧的吃着,不接话茬。
“阿逸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对你和亲姐姐也没两样吧!”
这点长公主不否认,他怕她,也是最近这几年才有的事。以前他和阿泽一样,对她亲厚的很。
见萧秋禾点头,太后的笑容更多出一分亲切来。
“既如此,你可否愿意替阿逸分忧,替国家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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