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照亮了整个房间,但这并没有点亮琴姐和建国的心情。他们默默地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地吃着早饭。
与此同时,小翔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一边给年幼的儿子喂饭,一边探头探脑地偷偷观察父母的表情。由于太过分心,好几次他都没能把勺子里的食物准确送到儿子口中。这可把小家伙急坏了,只见鸿博拼命晃动着小脑袋,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表示抗议。
“你怎么连口饭都喂不好!”建国心里有事,看谁都不顺眼。
“好好地你凶他做什么!”护崽是琴姐的本能。
“我是想跟你们说……”小翔说话吞吞吐吐地,“姐姐她……明天早上的飞机。”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只见建国脸色大变,手上原本捧着的碗筷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一旁的琴姐猛地站起身来,死死抓住儿子的一只胳膊,声音颤抖地追问道:“什么飞机?去日本?明天就要走吗?”
坐在饭桌另一头的小翔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点连自已儿子的饭碗都没能端稳。
“嗯,她本来不让我告诉你们。她说,等她到了日本会给你们打电话。”
“明天?”建国又重复了一遍,“明天就走?”
“嗯,她说,离婚手续办完了。明天就走。”
琴姐一脸惊愕,茫然失措地回头望向老公。建国低头嘀咕道:“看样子……她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我们的钱。”
“你说什么?”老公说话的声音太小,琴姐根本听不清楚。这下,她心里更是急得火烧火燎。
建国没空理会老婆,匆忙进屋换好一身衣服后,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临出门前,他说:“我出去一趟。”
没等琴姐和小翔反应过来,人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剩下琴姐和小翔面面相觑。
“她怎么跟你说的?明天就走?”琴姐只好继续追问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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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明天就走。”
“哎哟!”琴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与愤怒,扬起手朝着儿子的肩膀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骂道,“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学校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住的地方有着落了吗?”
面对妈妈突如其来的斥责,小翔一边默默抚摸着被打得生疼的肩膀,一边满脸委屈地嘟囔道:“我哪里会知道那么多。一直以来都是姐姐说了算,她让我干什么,我照办就是了。她要是不愿意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问不出个所以然。要不,你亲自问她去。”
听到这话,琴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愤愤不平地抱怨道:“唉!我要是敢问她,又何必在这里跟你白费口水呢!”
时间来到下午,建国拖着沉重而又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一进房间,他便将一张银行卡塞到琴姐手中,并对她说:“明天你去送小静的飞机,记得把这个交给她。密码就是小静的生日。”
琴姐不明所以地接过银行卡,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边琢磨边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建国累得连鞋都来不及脱掉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回道:“问我弟弟借的。”
“你弟弟?”琴姐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她坐在床边,凑到老公眼前,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弟弟还能借给你钱?”
建国面露不悦,喝道:“我不问我弟弟借钱,能问谁借!”
见老公生气,琴姐吓得不敢再多说半句,只好默默将银行卡收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琴姐多问一句也是事出有因。谁还会借钱给这个赌鬼?虽说他已经戒赌多年,但谁能保证别人不疑心呢?
建国见老婆不再吭声,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和颜悦色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老婆听:“钱是问我弟弟借的。开始他坚决不愿借钱给我,我说这钱是给小静借的,他才半信半疑地答应了。我怕他不放心,把我自已的工资卡压给他了。这张卡里有三万,你再存两万进去,明天拿给她吧。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不比男孩子,男孩子可以睡公园、睡大街。她一个女孩子,万一手里没钱,难道要去睡大街吗?”
琴姐听了,又哭又笑。她一把抹去眼泪和鼻涕,问老公:“你自已怎么不给她送去?”
“我送?”一想起小静,他心里就有些发怵。他们俩平时就没什么交流,送别场面光想想就让人尴尬。他说:“我才不去呢。我们俩要是都去送,她还以为自已多了不起呢。离了婚,全家还恭送她出国读书?你就跟她说,爸爸还在生气,这钱是你偷偷塞给她的。别让她心里一点牵绊都没有,说出国就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琴姐语气轻柔地说着,一边将一只手轻轻搭在老公的腿上,继续说道:“我们家小静可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孩子。她呀,刀子嘴豆腐心。毕竟是我生的,我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绝对不会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的。不管怎么说,她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永远都是她的父母。你看看,就算她再怎么讨厌你这个爸爸,最终不也还是帮忙把你欠下的那些赌债给还清了吗?尽管......她现在怨恨我。可是,血浓于水啊,她终究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老话说的好,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皮。她不会不回来的,不会不要我这个妈的……”
琴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看似在安慰建国,实则是在安慰自已。女儿会回到她身边的,一定会的。琴姐无时无刻地在心中祈祷,希望小静回到从前的模样。到那时,女儿依然会像以前那样对她撒娇、逗她开心;像以前那样跟她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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