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火车、刚跟老谢分开,小静就给妈妈打电话:“妈,我现在回家。晚上想吃好吃的,我想吃红烧排骨、辣椒炒肉。”
琴姐机警地问道:“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吗?身边没人吧?”
“没有,我们分开走的,就我自已。”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肉,做你爱吃的。”
小静到家后,把包一丢、鞋子一拖,如释重负般倒在自已的床上感慨道:“啊!还是自已家里舒服啊!”
琴姐听见女儿的声音,赶忙拿着抹布边擦着手边从厨房走到女儿房间。一进房门,被女儿随手扔在地上的背包挡住了路。她把包捡起,轻轻拍了拍后放在床头柜上,说:“你看看你,哪有女孩子的样子。”
“女孩子应该什么样子?女孩子累了也有权利放松一下吧,”小静坐了起来,对妈妈说,“你别管了,待会儿我会收拾。”
琴姐坐在床边,笑眯眯地问女儿:“这次见面怎么样?他家里人很喜欢你吧?我这几天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在他家说话不方便。”
小静整个人弹起来,说:“妈,我跟你说,他妈妈真是让我开眼了。他家里人除了嫂子,都不太正常。”
“啧,怎么说话的。”琴姐训斥女儿没有礼貌。
妈妈的话没能阻止小静继续说下去,她饶有兴致地向妈妈描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她妈妈为了不让工人多吃菜,拼命往菜里放盐。他爸爸和哥哥跟木头似的,整天杵在他妈妈旁边。现在想想挺好笑,我当时不敢笑,快憋死我了。”
“啧啧啧,你看看你,小小年纪跟个长舌妇似地,背后笑人家。反正你以后不跟他家里人过,你管人家怎么样,”琴姐对女儿的话颇有微词,但还是眉开眼笑地问女儿,“他家还有工人啊?”
小静觉得自已说的话是刻薄了些,吐了吐舌头,回道:“是啊,有间小工厂,好像一共请了三个工人吧。”
琴姐的眼睛逐渐笑成一条缝,说:“还是我女儿福气好,找了个工厂老板的儿子。”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那间工厂是留给他哥哥嫂子的。”
琴姐笑到一半僵住了,但想了想,又笑出了声。她说:“那也没什么。我家姑爷有本事,不在乎一间半间小工厂的。”
“什么姑爷啊,又没说要结婚。”小静嚷道。
“怎么?他爸妈没提结婚的事?”
小静又躺回床上,拿起旁边的一个小熊抱枕抱在胸前,答道:“提是提了。刚见面就说我工作不好,不能照顾她儿子什么的。我又不是保姆,她儿子是断手了还是断脚?活了这么多年好好的,现在一遇到我,忽然就需要人照顾?”
琴姐一把抽过小静怀里的抱枕,责备道:“早就叫你换工作,你不换。现在好了吧,被人嫌弃了吧。”
小静双手撑在床上、稍微一使劲又坐了起来,说:“嫌弃我?我还嫌弃她呢!我当时就告诉她,我喜欢我的工作。凭什么她说一句话,我就要换工作,她以为她是谁啊!”
琴姐被女儿气到把手里的抱枕摔向床角,说:“她是你未来婆婆。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不会表面上先答应嘛?换工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回来再跟我商量不行嘛?跟长辈顶什么嘴,以后有你好受的。”
妈妈不站在自已这边,小静无话可说,只能生闷气。她又躺回床上,又拿起一旁的抱枕把玩起来。
琴姐接着问:“那老谢怎么说?他让你换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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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提。”
琴姐自言自语道:“也怪我,早就跟你说换工作,你不听,我就没认真办这件事。唉,你爸爸没说错,我把孩子宠坏了,一个个的都不省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工作,换了也好。千万别因为一份工作坏了结婚的事。还好,老谢不向着他妈,那事情就不难办。”
小静不知道妈妈又在盘算着什么,她再次强调道:“我是不会换工作的。这次见了他家人,我觉得怪怪的,只有他嫂子真心对我好。我见她每天被他妈妈使唤来使唤去的,特别可怜。而且,我不想这么早结婚,以后再说吧。”
琴姐转身朝女儿大腿狠狠地拍下去,小静疼地喊了出来。
“别胡说!人家不就是说了你工作不好嘛,又没说你不好,你反倒记恨上了。他嫂子是他嫂子,你是你。你又不跟他们过日子,你怕什么。村子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天没亮就起来干活的。所以我才希望你嫁出去、嫁去市里,不在农村别吃这个苦。”
小静拼命揉搓着被打的大腿。
琴姐接着说:“工作的事再说吧,总有办法的。既然人家带你回了老家,我们也应当请人家来家里吃个饭。”
见女儿嘟着嘴生闷气,为了缓和气氛,琴姐像逗小孩一般、嬉皮笑脸地说:“别不高兴了,我告诉你一件好事。”
小静觉得又气又好笑,问:“什么好事?”
“你弟弟说要结婚了!”
“跟谁?那个亚楠嘛?”
“你这话问得稀奇,不是她还能有谁!肚子都大了,哪有不结婚的道理。你弟弟之前就是一口气堵着,死活不结婚。现在气顺了,终于想明白了。”
“什么气堵着了?”小静问。
琴姐摆摆手,说:“都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别提了。反正,你弟弟现在不用我操心。你的事要是能定下来,我就算大功告成了。”
小静还在想着弟弟的事,问:“是弟弟说结婚吗?我怎么没听他提起?才几天时间,他忽然就改变主意要结婚?”
女儿的话扫了琴姐的兴,她瞪了一眼,说:“不是他说结婚,我还能绑着他去结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弟,从小没主见,一会儿一个想法。是他当着我和亚楠的面说结婚的。他们俩现在好着呢。我正打算跟亲家见见面,赶紧把事情都办了。哪知道你那边又出了岔子,哎,当妈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晚上,琴姐做了一桌子菜,都是小静爱吃的。见女儿狼吞虎咽的,建国打趣问道:“怎么?在别人家没吃饱饭?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吧?”
小静津津有味地吃着,笑着点了点头。饭后,小静趁妈妈在厨房洗碗的功夫,偷偷溜进弟弟房间。小翔把椅子让出来给姐姐,自已坐在床上,选了一本体育杂志,随意地翻阅。
“听妈妈说,你们要结婚了?”
小翔继续翻着杂志:“嗯。”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我才走开几天,你就决定结婚了。是你自已的决定吗?”
“嗯,差不多就结婚吧。”小翔的眼睛没有离开杂志。
小静无法从弟弟的表情和语气发现任何端倪,她继续说道:“结婚不是小事,你自已要想清楚。我是怕,你一时冲动……”
还没等小静说完,小翔不耐烦地嚷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一下让我结婚,一下又让我想清楚,你们能不能商量好了再来跟我说话。”
小静慌忙解释道:“不是妈妈让我来说的,是我自已想问你的。”
小翔把杂志往桌上一丢,吼道:“你们俩不就是一伙的嘛!”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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