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偃旗息鼓。
有小东西拖着她,确实干不了任何。当初卖掉店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照顾女儿,思及此,她捂脸哀嚎,倒向沙发。
徐斯瞥眼无辜卖萌的绾绾,再看向窝在沙发独自郁闷的妻子。
男人犹豫两秒,开口说:“请个阿姨吧,白天让阿姨在家照顾宝宝,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晚上我们自已带。”
静姝放下手,“这个问题之前就讨论过。”
请陌生人照顾女儿,她宁愿自已累点。
只是……偶尔会产生烦闷,不过她自认为这是很正常的情绪。
等她消化完就好了。
男人摩挲着桌上的火柴盒。阿姨确实难找,但并非找不到。
他心里思忖着此事,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徐斯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往房间走去。
尿布鼓鼓囊囊,该换了。
换尿布的间隙,他忽然叹气,不由自主联想到父母。
若父母至亲还在,他与静姝何至于愁闷没人带女儿。
乖乖躺在床上四脚朝天,任由爸爸换下脏尿布的小家伙见状,歪着脑袋朝他甜甜一笑。
然后两只小短手抱住男人胳膊,软软喊道:“巴巴。”
徐斯纠正:“爸爸,不是巴巴。”
“叭叭。”
69書吧
俯冲的五官俊逸迷人,可惜小家伙不会欣赏,她不耐烦爸爸的纠正,一巴掌打在徐斯脸上。
“好啊你,敢打爸爸?”
“打。”小孩学舌。
徐斯捉住女儿打人的小手,一下抽回去。
力度很轻,但动作唬人。
小孩瘪嘴,作势要哭。
男人面无表情,“不准哭。”
小家伙转动眼珠,像在衡量,爸爸到底是来真的,还是开玩笑。
男人瞧着女儿,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机灵鬼。
周二早晨,静姝赶到农贸市场,此时不过八点,市场人满为患。
她一手护着背后的女儿,一边挤进人潮。
“师傅,来半斤猪五花,一斤排骨。”嘈杂的背景声里,静姝扯着声带吼,奈何再怎么提高音量,依旧盖不住天生粗嗓门的大爷大妈。
好在她长得漂亮,人群中一张粉白小脸实在晃眼,屠夫注意她,“你要什么?”
自以为很温柔,但听在静姝耳里,并未有什么变化。
她赶紧回:“半斤猪五花,麻烦给我切肥一点,然后我还要一斤排骨。”
“猪蹄要不要?”
静姝迟疑,旁边的人不干了,嚷嚷着蹄花膀子他们要。
“要半只吧。谢谢哈。”
利落切下静姝想要的东西,接过钱的刹那,年轻屠夫看到了女孩背后的小家伙。
脸色倏地变难看。
静姝毫无察觉,拎着袋子很快钻出猪肉摊。
买完荤菜,路过一个老太太,她坐在马路牙边,面前放着两箩筐红红的野果子。
“小姑娘,买点果子回去吃吧,沁甜的,你尝尝。”说着就从箩筐里挑出一个鲜红欲滴的饱满小果递给她。
静姝拿着果子用手绢擦拭,咬了口,水分充盈,确实很甜。
老人大热天挑扁担卖果不容易,恻隐之心顿起,一口气买下两斤。
回程途中,路遇喜甜烘焙,如今改牌换名为洛禾西点。
门头重新刮漆,灯具全部焕然一新,就剩那玻璃门没换,进进出出掀起阵阵风铃声。
静姝脚尖点地,默默看着那道玻璃门推开又闭合,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弧度,叹气过后,再次踩下脚踏。
车轮滚动,背影消融在茫茫阳光里。
周三是宴请客人的重要日子。
等徐斯去上班,静姝抓紧时间把客厅院落打扫干净。
垃圾该倒的倒,桌椅,沙发扶手,花盆柜台彻底用湿毛巾擦拭一遍,指腹抚过,半点灰尘不沾。
“要帮忙吗?”扭头,薛桂莲站在院门中间,除却眼下有些许乌青外,精神面貌倒与从前别无二致。
薛桂莲的出现很是让静姝意外,愣神的她,半晌没答话,直到薛桂莲走近,挥了挥手,“嘿,发什么呆。”
“嫂子。”
“咋,不欢迎我来。”
“没有没有。”
静姝弯腰捡起垃圾袋,迅速系好丢到门外。
她脱掉手套,往前抬了抬,“坐啊嫂子。”
“我给你倒茶。”
“你别忙活,我在家刚喝的水,还不渴。”薛桂莲反手拉住她手腕,“坐下,陪我说说话。”
静姝咬唇,厨房里一大堆活等她去干呢,这会儿哪有闲工夫陪聊。
但薛嫂遇上的事,显然不好拒绝。
为难之际,薛桂莲却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诶,中午徐斯要请他几个同事来家里吃饭,搞得我一大早忙的团团转,又要打扫卫生,又要提前备菜。”
“等会孩子醒了,还得忙孩子。”静姝吐气,摇摇头说:“三头六臂都不够。”
“忙点好。”
薛桂莲笑容酸涩,正当静姝以为她打算大倒苦水时,对方眨眨眼说:“你忙不过来,我帮你啊,反正我也没事干。”
她起身往厨房走,指着墙角一把空心菜,“这要摘吗?”
静姝跟在后面,“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薛桂莲置若罔闻,抓着空心菜转身,认真道:“你就让我干点活吧,不然,我真不知道这一天怎么过去。”
“……好吧。那我们去外边院子,葡萄架下面坐着更舒服。”
一个摘菜杆,一个削土豆。头顶蓝天白云,树叶遮阳。洒下的斑驳光影打在两人身上,颇为惬意宁静。
“中午留下,在我家一起吃吧。”
静姝抿唇勾笑,目光柔和。
“别,你们家徐斯请客,请的都是熟人同事,我加进去算什么。”
“静姝啊,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最后一个土豆削完,掉入盆中清水覆没,随即荡出涟漪。
“你说,嫂子。我能帮的尽量帮。”
“我想这周六,请你陪我去一趟乌子石。”
“乌子石?”
“对。”薛桂莲眸色沉沉,似乎比深不见底的夏夜还要悠长。
等静姝把所有菜肴端上桌,洗净野果用好看的竹碗盛放,徐斯带着人掐点进门。
徐斯的同事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妻子和孩子。
该怎么形容这种惊艳呢?
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冰骨玉肌,娇美无比。
小的,伶俐乖巧,灵气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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