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钥匙往回走的时候,静姝越想越不对劲,眉宇不安,“旷大爷应该不会骗我们吧。”
陈述句中夹杂着犹豫,不确定性。
“想知道他有没有骗人,问问就知道了。”
此时,他们正巧走到距离研究所仅剩三步之遥的位置。
徐斯指尖捏着旷大爷的身份证,不紧不慢地走到研究所大门旁的保卫科。
他曲起手指敲在门页上,响声引起里头人的注意,对方抬起头看过来,没有开口,只用眼神询问。
“您好,请问您认识一位叫旷盛国的老爷子吗?”
“认识啊。”保安看上去有四十几岁的样子,国字脸,全身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
“是我们所儿退下来的老干部,旷主任。你找他啊?”
没等徐斯回话,又问,“难不成是旷主任的学生?”
徐斯笑笑,既不否定,也没承认,“他是住研究所家属院408单元么?”
“对,你再往前走十几米,左拐绕进去,研究所后头有一排房屋,里面就是员工家属院。”
“好的,感谢您。”
证实老爷子的身份无误,静姝心中放下一颗大石。
“得挑个黄道吉日搬家,搬家前最好先把卫生搞干净,像那些墙角窗台啊,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丝。”
她絮絮叨叨安排搬家事宜,徐斯则抱着孩子默默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卫生请人做吧。”
他下午要返校,后面几天的时间更是紧张,根本抽不出一点空闲回家帮忙。
而妻子要带女儿,同样分身乏术。
“请谁好呢?最近涵涵生病住院,张婶天天往医院跑,想来也没精力做别的事。”
“贾婶呢?”小院拢共就两家邻居,平时请人帮忙,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名字,不是张婶就是贾婶。
静姝瘪嘴摇头:“贾婶腰椎不好,不能长久弯腰做重活。”
新房子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里外外要弄干净的话,其实挺费功夫的,尤其那些置物柜和门窗。
地板也要拖,总之,俩邻居都不适合。
最后通过贾婶介绍,找了相邻院子的隔壁邻居。
来的是位年轻媳妇,二十七八岁左右,体格看上去挺健壮,寥寥数语沟通,发现对方性子也很爽利,便定下了这人。
“你们要搬走,院子就冷清了。”年轻媳妇离开后,贾婶拉着她唠嗑。如此感叹。
静姝拍拍婶子手背,“有张婶几个孙儿在,您还怕冷清呀。再说,等下个租户搬进来,又是满满当当一院子人。”
“下个租户可不见得比你们好。我是真舍不得你和小徐,还有绾绾。”她倾身对上坐在妈妈膝盖上的小宝贝做了个搞怪笑脸,逗得孩子咯吱咯吱乐呵。
“这边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一月底。”
“那住满再走嘛,别浪费租金了。”
静姝抿唇笑笑,“月底我怕有大暴雪,趁这段时间天气好,赶紧搬过去,过去之后新房子那边还要布置,够忙。”
69書吧
贾婶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是这个理。夸赞静姝想得周到。
“我瞧着,你们东西挺多,定个周末时间叫上昌民春和俩兄弟帮忙,一趟给你搬过去了。”
“您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新家卫生弄好后,静姝抱着孩子过去检验,果真一尘不染,角角落落擦拭的特别干净。
她很满意。
结账时多付了两块小费给年轻媳妇,喜的对方满脸感激,连连向静姝承诺,如果下次有需要,可以随时叫她。
“好的,辛苦了,慢走。”
静姝站在院子里,侧头望着窗明几净的新家,当下无比憧憬未来将在这里度过的时光。
搬家前一天,静姝打电话给神秘的小院房东。
以往交租金都是徐斯在管,半年一次,所以静姝从未和房东碰过面,心里不由好奇。
电话里响起一道冷肃低沉的男中音,静姝怔愣数秒反应过来,连忙抱歉,然后说明情况。
那边没甚情绪地说:“好,知道了。走的时候麻烦把房间整理好,钥匙放你对门就行。”
嘟—挂断。
静姝歪头蹙眉,耸了耸肩膀,挂上话筒。
按照房东要求,把屋子整理妥当,该扔的东西扔掉,拖干净地板,恢复成当初徐斯刚搬进来的样子后,静姝将钥匙留在张婶家。
“张婶,房东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感觉他好神秘,轻易不现身。”
张婶闷笑,“他啊,宅的很,非重要事一般不出门。每年收两次房租都是托我给他送过去,懒死了。”
“原来如此。”静姝的好奇点到为止,话题一转,开始关心涵涵的病情。
“好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怎么都没看见小徐?明天搬家他不回来?”
“他老师那儿有活干,忙的脚不沾地,每天很晚才回。不过也快到收尾工作了,明早他负责叫车,还得麻烦我昌民哥,春和帮忙搬货卸货。”
张婶摆摆手,“小事一桩。反正周末他俩也没事干,搭把手的事嘛。”
提起春和,静姝忽然联想到几个月前张婶说他相看了一个姑娘……
于是,两个女人转而聊起春和的人生大事来,张婶很满意未来准儿媳妇,家境相当,本人工作体面,最重要的是长得好,性子温和,跟她特别投缘。
“那就提前恭喜您了,什么时候办酒?”
“快啦,明年三月份。”
“到时我一定回来吃酒,给春和准备份子钱。”
第二日搬完家,行李全堆在堂屋,静姝抱着孩子站在屋外没有着急整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提声道:“大家辛苦了,马上到饭点,咱们去外面下馆子,先把肚子填饱。”
昌民抬高手臂,用衣服擦掉满头汗珠,粗声粗气说:“不用铺张浪费,我们回去吃就行了。”
下馆子多贵啊。
徐斯压了几下水井,洗净手走过来,揽住他昌民哥的肩膀,“我和静姝在你眼里是这么不会办事的人吗,帮忙干一上午活,还让你们自已回家吃,我怕邻居们唾沫星子淹死我。”
他开着玩笑,推着胡昌民往井边走,一边喊春和,“过来洗手,洗完吃饭去,我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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