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泼皮无赖,讲道理没用,唯有以暴制暴。
徐斯解开绑带,将孩子递给静姝,挂肩上的行李随动作滑下,被他放在靠窗的餐桌上。
他扯住妇女脑袋底下的枕头,用力一抽。
连人带被子拉到床边,因为事发突然,妇女毫无准备,整个上半身悬落在床铺与地面之间的半空中。
惊恐声响彻车厢,很快引来附近的乘务员。
“救命啊,打人啦。”
徐斯可不管四周的议论跟打量,抓着床尾的行李往地上一丢,欲抬脚,无赖妇女见状大叫,随后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利落翻滚起身,抱着自已硕大的行李袋哭爹骂娘。
乘务员厉声呵斥:“干嘛呢!”目光对上徐斯,语气缓了些:“你们座位在哪儿?”
卧铺车厢,等闲的普通乘客不能随意进来。
徐斯礼貌开口:“这就是我们的座位。”
乘务员视线在徐斯与抱着娃娃的静姝身上来回穿梭,摊手:“介绍信。”
徐斯递过去。
介绍信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是,视线下移,“你买的什么座?”
妇女结结巴巴,说话断断续续,我半天,没吐出一句完整回答。
乘务员了然,“不是卧铺车厢的旅客,麻烦去硬座车厢。”她抬手,示意妇女别赖在地上,扰乱公共秩序,影响其他客人休息。
“我不走,这就是我的座位。”事实摆在眼前,女人还在嘴硬。
“行。”乘务员忍着性子,问:“你说这是你的座位,那你介绍信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我上火车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这位女同志,请你不要无理取闹,浪费大家时间。既然拿不出介绍信,我只能默认你撒谎,因为一个卧铺床不可能同时卖给两个人。”
妇女仍然抵死顽抗,“凭什么让我走,他们手上的介绍信才是假的,骗人的……”一边说,一边爬起来,想重新躺回床上。
徐斯大长腿迈开,挡住。
乘务员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扭头叫来乘警,将人强制架走。
狭小的车厢终于安静。
工作人员扫了眼四周,探头围观的群众纷纷缩回脑袋。
静姝抱孩子进来,放下捂住女儿耳朵的双手。就在徐斯跟霸座妇女纠缠大闹时,她怕女儿受惊吓,早早离开战场,走到距离车厢不远的过道中躲清净。
不想女人嗓门忒大,粗粝又嘶哑,整条过道都能听见,她只好捂着宝贝耳朵,指着窗外景色分走她注意力。
“你先坐对面床,我把床铺换下。”
徐斯知道以静姝的洁癖,绝对接受不了脏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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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上铺与下铺床单对调,再从包裹翻出枕巾盖上,要用的东西拿出来放餐桌,最后归整好一大一小两行李袋。
收拾完毕,静姝抱着孩子回到自个儿铺位。
刚经历一番混乱,两个人包括孩子都有些精疲力尽。
列车缓缓启动,哐啷—哐啷的声音接连响起,是火车轮组和铁轨之间碰撞摩擦产生的动静,静姝望向窗外,心境与当初来京时截然不同了。
穿过山洞时,车厢光线霎时变得昏暗,黑漆一团。嗡嗡轰鸣被大山吞进肚子,怀里小人儿害怕地埋进妈妈颈窝。
静姝顺着孩子后背,由上至下温柔安抚。
“是不是饿了?”
徐斯听着宝贝女儿的哼唧声,立马问。
小家伙在妈妈胸脯一拱一拱,可不是饿了嘛。
此刻正是大白天,走廊经常有人走动,稍微偏头就能看到车厢里面全景。
这种环境下,静姝万万做不到掀衣喂奶。
不等她开口使唤,徐斯主动拧开奶粉罐,熟稔舀三大勺放入奶瓶,然后拿上奶瓶去外面接热水。
泡发的奶香味儿飘散好远,充盈在过道上空,一路裹挟不少带娃家长注视。但徐斯神色坦然,从容进了自已车厢。
近四个月的宝宝能自主捧着奶瓶畅饮,无需父母手把手帮扶。喝完奶,拍完嗝,小家伙恹恹地趴伏在爸爸宽厚肩膀上,面容倦怠,眼皮困顿无力,很快在爸爸哼唱的催眠曲中酣甜入睡。
旅途漫长,火车上没有逗趣的事情做,便显得时光难熬,坐一会儿就犯困,但又不敢睡太死。
强撑精神,熬到晚上七点,吃了点干粮,给孩子喂了小半截香蕉,一家三口躺下休息。
徐斯睡对面,宝宝跟静姝睡一起。前半夜他担心有闲杂人等摸进车厢,是以只阖眼浅憩。等静姝凌晨醒来给孩子喂奶,他才放心睡去。
两人轮流“站岗”,好在一夜过去,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广播播报:各位旅客你们好,前方停车站是“xxx”站台,有要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收拾好自已的行李包裹,做好下车准备。
播报员字正腔圆的说着到站提醒,静姝侧耳听了一遍,起身对徐斯道:
“你看着点宝宝,我去上个厕所。”
“我们陪你过去。”
“不用……”
徐斯:“走吧。”
静姝总觉得丈夫神经过分敏感,连她上厕所都要亲自陪同,搞得好像危险无处不在似的,她无奈叹气,想着想着,身后某车厢突然炸开一声尖叫。
静姝下意识看过去,混乱场面里,有人询问,绝望尖叫的女人披头散发跑出来,大喊:“我孩子不见了!”
心脏猛地漏跳半拍,旁边徐斯条件反射搂紧孩子胳膊。
远处崩溃抹泪的女人揪着衣服,一个一个车厢搜查,路过他们夫妇身边时,静姝看清女人面容。
是位长相秀气的女同志,穿着打扮也很有气质。
乘务员出现后,静姝听说,半夜丢失的那孩子是个四岁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虎头虎脑。
静姝后怕地看向徐斯。
正要说点什么,徐斯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先去上厕所,等会回车厢再聊。
上完厕所,两人沉默地返回所在车厢。丢孩子的女人被乘警带去问询室了,走廊渐渐恢复安静。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徐斯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摇了摇头,说:“我父亲徒弟的童养媳就是在火车上被人下迷药掳走的,还有邻居家孙子,同样是在车站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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