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后,静姝计划着第三次搬家。
“别吧,这里住的挺好,干嘛搬呀。”
“想离你近点呗。”
“我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住两天,没必要大费周章啦。”
知道爸妈疼她,却着实没想到会这么黏,小升初,初升高,每经历一次升学都要举家搬迁,这份情感倾注太深沉了。
林秀兰终于从老家返京,此刻正在厨房煲汤,厨房门没关,能清楚听见客厅对话。
“真要住校啊,一个宿舍住老些人,你能习惯?”
“能。”语气笃定。
林秀兰怀疑地摇摇头,缩回脑袋继续守着气灶上咕嘟咕嘟冒水雾的砂锅汤。
搬家的事暂且搁置,房子她还在看,学校附近的小区普遍都不大行,好一点的地段倒是有高档公寓,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但房子不像买菜,得慢慢看。既然女儿信誓旦旦说打算住校,静姝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握笔的手微顿,信纸上,赫然写着辞职申请书五个字。
自从投资矿场,游戏发行两个不搭边的板块后,老板乔森的重点基本偏移那边,十天半个月在公司见不到一面,月度例会缺席,过度放任权利给曾玥,而曾玥跟她在市场拓展这块意见不一,对方仗着大权独揽,让他们市场部处处受制,静姝忍无可忍,干脆避开曾玥找乔森批阅。
令她失望的是,乔森打太极,回复敷衍至极。
眼看同行拍马追上,市场份额越挤越小的情况下,老板好像完全不在乎,电话沟通期间,她能听到旁边人催促,等通话匆匆结束那瞬间,一颗愤怒热血的心渐渐冷却,罢了,她在这儿义愤填膺个什么劲,又不是自已家的公司。
静姝深呼吸,一边给自已做心理疏导。
辞呈递上去不过两小时,老板的专线就打来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她,知道症结始于曾玥,便提出将市场划区域管理,做出退让,华东华中她负责,华北给曾玥。
“乔总,谢谢你,承蒙您跟程总这些年在工作上对我的照顾和提拔,让我受益良多……
辞呈递上去,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下的决定,望您批准。现阶段手头的工作我会尽快处理,您这边看看派谁来交接比较好,我一定全力配合。”
乔森了解姜静姝性格,决定的事谁也无力改变,“好吧,给我点时间想想。”
脑子里搜索半圈,真没个合适人代替静姝暂管总监一职。
“等办理完离职手续,我们去九寨沟玩一玩。”
徐斯不止一次在老婆嘴里听到心心念念九寨沟,翠绿的山间密林,清澈湖底,豆绿色溪水以及分流于石头堆中的滔滔瀑布。
号称大自然调色板的人间仙境,见过那宣传照片后,同样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象。
“当真?”静姝扭身,刚沐浴出来,穿着香槟色吊带睡裙,头发半干搭在肩膀,春色无边,“你别骗我哦。”
“九月中旬吧,可以抽出几天时间专门陪你。”大掌抚上女人光滑莹润的肩膀,从她手里抽出毛巾帮忙擦拭。
“绾绾去住宿挺好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她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不受风吹雨淋的温室花朵,缺乏集体生活的经历其实很不利于孩子成长。
高中住宿可以有效提升,锻炼她的社交能力和处事能力,以后即使离开家,去国外留学,我们也能放心了。”
丈夫这么一分析,静姝反对的心思渐渐淡了下去。
掌心揉化的乳液轻轻按压在脸蛋各部位,消化半天,她低声道:“做一朵温室花有什么不好。”
男人俯下身,定定看着梳妆镜里的老婆,偏头在女人耳尖落下一吻:“温室花当然好,一辈子躲在我们羽翼下生活,承欢膝下……我做老爸的自然求之不得。但你女儿性子,恐怕不会愿意。”
想到女儿那小性子,静姝捂额,“随她去,翅膀硬了,我管不了。”
徐江绾高中报到那日,恰巧是姜静姝离职在岗最后一天。
小孩不乐意家长陪着,说她自已可以去。
“你咋去,这么一堆东西。”
枕头凉席,水桶洗脸盆,衣物鞋子七七八八…两箱子都够呛。
“老老实实坐你爸的车去。”
绾绾蹲在地上,以手肘抵住箱子拉拉链。
“对,奶粉忘带了。”
“奶奶你别拿,我不带。”
“为啥?”
费劲提拉起行李箱,小姑娘呼气道:“谁高中还喝奶粉呀,我怕被同学笑话。”
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同桌笑话她是没断奶的孩子。
“谁敢笑话,奶粉喝了长高,对身体好。”
绾绾无奈,“我还需要长高嘛,按正常发育,还有三年增长期呢。”
她现在一米六三,快跟妈妈一样高了。
“东西弄好没?”
男人挂断电话,扣紧袖口,一边走过来说:“出去吃早餐,吃完直接去学校。”
开学人巨多,尤其是新生入学,徐江绾最烦这个,想想大学还得再经历一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根据花名册信息,途经光线稍暗的走廊,一路过去,每间屋子熙熙攘攘,声音嘈杂,像巨大的菜市场。
林秀兰是旧时苦过来的人,但轮到宝贝孙女,她破天荒露出嫌弃表情,跟在侄子身边嘟囔,“环境太差了,这么黑,一个小屋子住八个人,哪有转身的地方。”
老太太眼睛如梭子,各种碎碎念,徐斯听着好笑,非常淡定的来了一句,“当年我读书的时候环境比这还差,桌椅衣柜都有,算不错了。”
69書吧
“你是男的,我们绾绾是女孩儿,女孩儿精贵。”
说着话,三人进入宿舍。
下铺全被占了,林秀兰看到后更加不满,当即就想拉孙女回家,挤什么宿舍,家里大床不舒服吗。
当事人倒还好,接受能力挺强,四周看了一圈,将手里的袋子往靠窗的上铺一放。
拍拍护栏说:“我选这张。”
林秀兰拉开行李箱准备帮孙女铺床,徐斯将水桶之类的生活用品放床底,见此,对女儿说:“自已铺。”
“本来就打算自已铺。”
其他室友和家长,暗暗投以好奇目光。男人英俊挺拔,一种沉淀过的气场,稳重又凌厉,当他踏进这间屋子时就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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