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祈深坐直了身,眉头皱的很紧,也不顾万姮在没在这里了,他脱口而出,“严不严重?”
颜缦怎么突然生病了?
她的体质一向很好,这两年都很少见她有生病的时候。
万姮突然回头看他,锐利的眼眸从谈祈深的身上划过,嗅出了一丝不寻常来。
她儿子在外一向是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想法,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情况。
他怎么会突然关心那个女生。
万姮默默喝了口茶水,低敛着眸。
她就说她儿子不能这么好心,主动来陪他去剧组吧。
看来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关心则乱。
胡苏泠如实道,“不算严重,北京这几天温差太大了,尤其是晚上,昨晚熬了一场夜戏,着了凉。”
万姮朝胡苏泠说,“那还真是不巧,你也要记得保暖,别着凉。”
胡苏泠与万恒讨论与越剧有关的安排,谈祈深坐的焦躁,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了,他默默走了出去。
万姮余光一直注意着他,看他出去也没问。
而是看向胡苏泠,万姮眯了眯眼,低声问,“苏泠,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胡苏泠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笑着说,“你不用试探我,毕竟我们都年轻过。”
她虽没直言,但万姮基本上可以确认颜缦就是甩了谈祈深的那个女孩了。
她忍不住笑笑,“在‘芦园’那次见面的时候,我对她的印象就不错,没想到这么有缘分,还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胡苏泠谁也不偏颇,一个是看着长大的子侄,一个是欣赏的后辈,她提醒道,“是前女友。”
“你就别挖我的心了。”万姮捂住心脏,“不过看祈深最近魂不守舍的都不像他了,我觉得还有戏。”
万姮并不是古板父母,谈家虽然祖辈都在北京,基业做的很大,但她并不追求门当户对,只看女方的人品或是家风如何。
胡苏泠不做评价,但她觉得颜缦很有个性,不像被小情小爱困住自已的人,她还有将颜缦送去国外培养的想法。
她给万姮添茶,淡淡说了句,“且看吧。”
——
春节这几天一直都是降雪天气,今天也不例外,鹅毛般的小雪落在车窗前。
谈祈深没让司机跟去,而是自已亲自开车前往附近剧组下榻的酒店。
他手掌握着方向盘,车速很快,没用上十分钟就到了酒店楼下,可见心急程度。
谈祈深出来前与副导演要了工作证,副导演把自已的证件给了他,还没来得及问他干嘛,就见他坐进车里,只留下个车尾。
颜缦的套房在几层哪个房间,谈祈深上次来过,全都一清二楚。
当他穿过宽阔寂静的走廊,站在颜缦套房门口时,心里的鼓又敲了起来。
他竟有点紧张。
走廊外扩壁灯橘色的灯光落在谈祈深优越的身形,下颌清晰、鼻骨高挺,敲门前,他下意识的整理了自已的衣服。
指骨扣在门上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又松了口气。
套房内。
颜缦躺在沙发上,她刚叫了餐饮服务,敲门声响起,她还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
打开门前她还是笑脸相迎,但在看见门外人后她的笑容倏地收回,纤眉轻皱。
没想过门外的人会是谈祈深。
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落在大衣上的雪花早已融化。
谈祈深目光深邃又炙热的看着颜缦,顿时有些相顾无言。
颜缦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形。
而谈祈深少有的几分无措,只顾着盯着她的脸看了。
半分钟后,还是颜缦打破了平静,她的表情从错愕转向冷漠,“怎么是你?我不是说让你别来找我了吗?”
颜缦的脸颊红润,额头上也有细汗冒出,面色有些苍白,病情看起来并不像是不太严重。
谈祈深不回答她的话,嗓音低哑问她,“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了?”
她精致靡丽的脸冷下来,姿态懒散的倚着门,只留着一条小缝,没有让他进来。
颜缦淡声道,“与你没有关系,赶紧走。”
她的嗓音清冷,话里的意思明显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她的态度再一次的刺痛了谈祈深的心脏。
谈祈深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他眸底不分明的情绪,他怕门突然阖严,也用腿顶着门,但不敢使力气,怕伤到颜缦。
他眼底黯淡几分,退一步,“只是分手而已,没必要弄得像个仇人吧。”
谈祈深的嗓音中包含了几分苦涩,如果让江临津和贺承看见他这个样子,恐怕会惊掉下巴。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低下甚至恳求的语气与人说过话。
这些天他没有来打扰颜缦,同时也在反思自已。
他之前确实与颜缦冷战过太多次,这是他的错,如果他能改正这个毛病,颜缦是不是就愿意与他和好了。
69書吧
颜缦错开眼不去看他,“是没必要做仇人,但也不用做朋友,做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就好。”
话落,她突然咳嗽了几声,昨天染上的风寒还没好全,而且还有愈发严重的征兆。
谈祈深挑眉,趁她咳嗽放松警惕时马上挤进门。
门被他关上,颜缦也被他拉到沙发旁坐下。
“你——”颜缦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进了门,她皱眉,“我还没让你进来。”
谈祈深自觉的接了杯热水递给她。
他逆光站着,高大的身躯落下一片阴影,正好落在了颜缦的身上。
谈祈深嗓音沉稳又不急不缓,他低声道,“是我不对。”
“……”
颜缦突然有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温度熨帖,杯中氤氲着热气。
分手后的确不同了。
从前这位少爷哪里会伺候人。
谈祈深站在这里浑身上下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矜贵之气,但他此时低头看着颜缦,认真询问,“我可以坐吗?”
“……”
这话问的好像她虐待他一样。
颜缦把水杯放在桌上,并没有喝,她露出一抹假笑,客气道,“谈总自便。”
谈祈深动作稍顿,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从他的心底翻涌。
谈总。
这个称呼距离感太强烈,他不喜欢。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