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蛇洞,麻雀心中极为不爽,它活了这几千岁,最爱的就是一个吃字,好美食,遇到极为罕见的十万年青竹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到时与爷爷腌的咸菜一块炒了。”凌云则是乐滋滋地想起了村长司马光后院里的那口腌咸菜的大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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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压咸菜的那块石头有问题,回家时一定要好好鉴鉴。”
麻雀顿时火冒三丈,正巧此时它的禁言诅咒消去,于是破口大骂:“眼睛与脑子一块塞胃里的臭小子!那可是十万年的青竹心啊!不仅是美味,吃它一口可是抵得上十年修炼!你要与那老头的咸菜一块炒掉!妈的,气煞孔爷也!”
“那又如何,爷爷腌的也是我好不容易挖来的生长了十月之久的大白菜,正好相得益彰,龙争虎斗。”凌云满不在乎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相当于偷懒了十年时间。
麻雀咽下一口火血,怒火难息。
两日后,他们终于抵达村长所说的那一口山泉处,清澈的泉水静如琉璃,水底铺了一层枯败的枝叶,其上杂乱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甚至有一只虫儿正作爬升状,却不想枝叶断落,沉入泉底,使他永葆这一刻姿态。
“泉眼那!那就是我们要找的青莲!”麻雀的喜悦溢于言表,整个雀体颤抖不停,想来确实是太激动了。
凌云向麻雀的翅膀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一处的泉水不像脚边那么宁静恬淡,而是汩汩流动,泉水从那一个石洞中喷涌而出,而石洞一侧正生出一朵青莲,屹立于泉面,如同守护这一汪清泉的卫士。
凌云也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所需之物,正要向青莲走去,却被麻雀拦了下来。
“小子,别急,这等宝贝肯定有这一片地域最强大的家伙守着,再观察观察!”
“哟呵,想不到你这普普通通的小雀儿,还真是见多识广。”慵懒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凌云顿时毛骨悚然,全然不知身后居然什么时候有人。
然而实际上并不是人,是一只全身金灿灿的松鼠,它的尾巴如同一道闪电,凌云左看右看,苦思冥想,总觉得这种生物的模样在哪里见到过。
“皮卡丘……”凌云突然开口道,但是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冒出这个词。
“嗯?人类小子你在念什么奇怪的咒语吗?”金色松鼠打了个哈欠,“说实话,这青莲里的雷电子对我来说倒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罢了,你们想要的话,拿点好宝贝来换便是。”
凌云仔细打量,心里有感觉,眼前这个金色松鼠与“皮卡丘”这个名字非常契合,但总也想不起什么是皮卡丘。麻雀想来想去,从体内星界拿出一根木棍,说道:“万年黄花梨木棍!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一个死胖子手里抢,那个,买过来的!”
“皮卡丘”眼皮子弹了一下,淡淡地道:“搅屎棍。”
麻雀又一阵沉默,接着手里又多出一把扇子:“七星羽扇!可压下七成的修为波动,扮猪吃老虎者最爱!”
金松鼠白了它一眼,屁股一阵抖擞,也拿出一把扇子,麻雀急了,那是九星羽扇,比他的七星羽扇还能多两成功效。
“妈的!你等会,孔爷我好好搜寻一番!”
“也不必那么麻烦,这人类小子身上倒是有个我蛮钟意的东西。”金色松鼠坦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云。
麻雀一听,也顿时眉开眼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身上还有这等宝贝?还不快快拿出来,与我皮大哥过过眼!”
凌云脸绿,一巴掌将麻雀拍飞了出去,拿出一个蔫了吧唧的白萝卜。
“你说的是这个吗?这就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要是哪一顿饭没有它,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皮卡丘”好奇地拿过来凌云从村长缸里偷来的腌萝卜,闻了闻,两眼一翻,险些当场吐出来,但是回过神来,又觉得是有些香味的。
“这东西真奇怪,但是并不是我想要的。你身上那个青竹心才是!”
麻雀这时候飞回来,一听原来是青竹心,好奇地道:“十万年青竹心虽然罕见,但是它除了极致的美味以外,对妖族应当是没有什么用的吧?它还能与雷电子的价值相媲美?”
“你懂个屁!”金色松鼠嘿嘿一笑,当凌云拿出十万年青竹心后,连忙抢了过来,道:“交易成功!后会有期了人类小子,今天是我的机缘,也算是欠你小子一个人情,以后有事招呼!”
“哦,对了,这个奇怪的萝卜我也收下了,作为交换,这把九星羽扇就给你了!”金色松鼠眨眼间化为一阵青烟,消失在空中。
麻雀眼珠子一滚,悄悄将甩在凌云脚下的九星羽扇掉了包,不料被凌云当场逮到。
“败家玩意专挑自己人下手!”凌云黑着脸,作势要将麻雀屁股上那根黑色羽毛拔下来,打算插在七星羽扇上充数。
“小子你现在实力太弱,莫要暴殄天物,孔爷替你先收着,将来还你!”麻雀坏笑着闪到一旁,直奔着泉眼处的青莲而去,双眼都要放出光来。
“哈哈哈!孔爷我翻身的时候到了!”麻雀又兴奋又激动,涨红了脸,却一头扎在空气上。
“怎么回事!”麻雀有点头晕目眩,回过神来后,突觉眼前竟然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奶奶的,被耍了!”麻雀活了几千年,反应很快。
“怎么回事?”凌云正把玩着由七根泛着冰冷凶光的羽毛炼成的扇子,还未来得及探清如何使用,麻雀这边在已经叫痛了。
麻雀跳脚,暴跳如雷,羽毛都成了红色,头上隐约冒起一团火来。
“赶紧跑!”不等凌云说出话来,麻雀一溜烟儿地就飞出去老远,然而又一声叫痛,它又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坏了!这下老命真要交代在这里!”麻雀灰头土脸地折回,落在凌云的肩头,满脸绝望。
“那皮卡丘不是这青莲的所有者!”凌云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然而为时已晚,麻雀方才一头扎进了守护法阵,青莲的守护者必定已经察觉有人觊觎它的宝物,退路也已经被法阵阻断,退无可退。
凌云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踱步到泉边,拱手作揖道:“那个……在下令狐冲,今日游玩于这竹林,见这泉水中竟有一生得如此钟秀,于是一时这个,动了怜惜之心,全然不知原来名莲已经有主,贸然打搅您实在抱歉,某这就撤下,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麻雀赞同地点点头,这小子与他有缘,同是脸皮厚如墙皮者,将来一定也能跟自己一样活个几千年。
“住口。”虚空中真有声音传出,凌云吓了一跳,但仔细听来,却是妙龄女子一般清脆动听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风铃,又似银簪伏杯。
即刻,黑影乍现,冯虚御风,刹那间现出一道倩影,却隐约笼罩着朦胧的屏障,然而也无需真正看见她的容貌,任何人都能认识到,这是一个如同天仙般娇美的女子,一出世便有仙风缭绕,凤鸣不止,天色在窥其姿容后都变得暗淡无光。
“方才的事情我已看在眼中,也并不打算计较那些,那鼠辈已经在附近盘桓累月,你们只是不小心入了它的陷阱。”
女子轻踱莲步,来到凌云面前,目光穿透屏障,凌云清晰地看到了那一双清澈的明眸,如同黑夜中竟出现了两轮皎月,温柔如水,使人不禁沉沦,凌云有些迷离恍惚。
“你若想要这株青莲,我也想和你做个交易。”女子抬手一挥,将青莲擢来,托于手中,萦绕着清亮的微光。
“我要你的三滴心血。”
麻雀此时不干了,在凌云肩头大声叫道:“慢着!这青莲是我要的东西!你吸我的血吧!”说罢,麻雀伸出一只翅膀,紧闭双眼,一副赴死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女子置若罔闻,双眼只盯着凌云的眼睛,凌云会意,点点头,心口立刻飞出三滴血,被女子装入玉瓶,青莲也同时落入凌云手里,有些冰凉。
“谢谢。”女子的声音真切地带着一些感激,随即化为一道鸾凤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
“那鼠辈你们会在路上遇到,如何处置由你们决定。”最终,女子的声音传来,成为了她曾出现在此地的最后一个痕迹。
麻雀正满心欢喜地不断亲吻着青莲,一听女子这话,顿时喜笑颜开,坏笑道:“嘿嘿嘿!那小子可摊上事儿咯!那可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啊!”
凌云眉毛一跳,也跟着一起坏笑,这哥俩走到一块,颇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
“小子!快拿老头给你的瓶子收泉水!这可是仙人家的鱼池水啊!不过放在人间,就是人人都渴望的地灵泉水,若是每天在泉水里泡一泡,都可延年益寿,增加修为!”
凌云拿出村长给的玉瓶,注入法力,泉水便如波涛一般汇入瓶中,这一片泉瞬间干涸,不过泉眼处仍在涌出泉水,滋润着刚刚干涸的土地。
“这小瓶子居然能装下整个水泉!”凌云瞪大了眼睛琢磨起来,然后瓶口对准了麻雀,麻雀正用一副看乡巴佬的眼光嘲笑凌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凌云装入瓶中,一瞬间的功夫凌云又将它放了出来。
麻雀暴跳如雷,气个半死:“小子你想害死孔爷!元瓶不可储置活物!”
“这么好用?那以后战斗直接将对手吸进去!”
“吸个屁!除非是完全没有法力,就如同孔爷我如今这副落魄模样!”
凌云失望地将玉瓶收好,与麻雀一同踏上归途,然而刚出了竹林不远,便发现“皮卡丘”被绑在一颗老树上,正蹬着腿极力挣扎,但这绳子流光溢彩,气势内敛而沉沉压在那金色松鼠身上。
万分着急之时,“皮卡丘”见到凌云两人带着笑容走来,就知道万事休矣。
“喂!那边的皮卡丘!留财买命!”凌云首先大叫一声,吓得松鼠一激灵,挣扎得更用力了,却最终蔫了下来。
看它一言不发,麻雀却精神抖擞,满是威武状地开口:“呔!你这厮好不通情理,快快将好宝贝都交出来!”
金色松鼠将头别过去,自知这个残酷而现实的世界,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人一旦有了过节,那么便是你死我活的结局,如同两只蛐蛐儿入了囚笼。
麻雀正要继续嘲讽,但眼珠子还没转起来就凑近了老树,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这似乎是捆仙绳啊!”
“小子,凌云小子!赶紧过来!”麻雀激动得乱窜,“这可是捆仙绳啊!就算是仙人来了,遭这宝贝一捆,那也是法力尽失动弹不得!据说这全天仙星也凑不出那七八条来,炼制捆仙绳的藤条来自中洲魔渊下最深处,几千年才偶尔有不怕死的近仙者敢深入魔渊,然而藤条自主飞了出来被人拿下,那些修士却再也没有上来。”
“真有这样的宝贝?那仙子真是……是个好人!”凌云一激灵,心跳不止,不过总觉得捆仙绳这一名字也十分耳熟,但自己的记忆一片空白。
麻雀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心驰神往:“这捆仙绳对那女子来说,确实是无用之物罢了。”
“她究竟是什么实力?”凌云好奇,“为什么你没有了法力,还能感受到?”
“你小子懂个屁,孔爷的血脉是你无法想象的!”麻雀愤怒地指责凌云的无知,“那女子的实力也是你无法想象的,我体内的血脉之力竟然被压制得静如止水,动弹不得!”
麻雀越解释,凌云头上的问号是越来越大:“血脉之力?究竟是什么?”
“你如今不必了解那么多,努力吧,小子,这天地之间,如无垠之江海,越往深处钻,越能了解自己还是那么弱小。不过以你的天赋,或许是可以望向那深渊。”麻雀叹了一口气,仿佛想起了一些往事,抬眼望向屹立于遥遥天际的烈日,似有不甘不屈之意,又有茫然万丈的豪情。
“只是或许……望望?”凌云擦了擦鼻子,笑了起来。
他原本并没有那等要打入这世界天地巅峰的豪情壮志,但方才那女子的倩影仍然在脑子里不断起舞。
“有没有可能,我才是这天地的主角。”
凌云还在旖旎中幻想时,麻雀已经回过神来,撺掇凌云速速施展法力,打开金松鼠的法相空间,也就是有灵之兽的相当于人类的星河,度过星落境后,星河中的法阵便能自行演化法相空间,但暂时只能有空间收纳等功效。
“嘿!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麻雀大为不满,抬起翅膀先给了金松鼠一个大嘴巴子,但它没有法力,只相当于一个扑棱蛾子不小心扑到脸上。
金松鼠后槽牙都快咬碎,道:“别白费心思了,家境贫寒,这已经是我所有家当,入不得你们的法眼!”
凌云倒是一眼就相中了一把长剑,泛着青光,在金松鼠的法相空间里四处乱窜,他取来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向着空气挥了几下,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把剑不错,我要了。”凌云十分满意,顺手用青剑砍了一棵树,削了一把剑鞘来,将剑背在背后。
麻雀也仔细瞅了一会儿,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道:“小子,这就是把普通的剑,要它何用?”
“帅气。”凌云十分满意,而确实是因为这把剑外形很帅。
“哦。”麻雀鄙夷地翻了白眼,不过旋而表示理解,这个年纪,谁不爱帅气?
凌云拔出剑来,认为动作不够帅气,又插回去重新拔了一遍,满意了许多,便举着剑戳了戳金松鼠的肚子,道:“那这皮卡丘怎么办?”
麻雀思考了一会,对“皮卡丘”说道:“你也怨不得我们,实在是现世现报,何等来生,先前是你坑了我们一把,若不是那青莲的主人还算和善,我们恐怕是渣都剩不下!但这个,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在这里立誓,永不找我们麻烦,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
在天仙星立誓的影响非同小可,秩序仿佛有无尽伟力,将督察每一个誓言。
金松鼠愣了一会,连忙起誓道:“我杜青起誓,将来绝不找你们二位的麻烦!”
凌云将捆仙绳解开,轻轻绕在腰间,使用方法那仙子已经传与凌云。
金松鼠神色复杂,说道:“你们真愿意放我离去?”
“自然。”凌云挥挥手道,“将来做个好人啊!你可是皮卡丘!”
金松鼠哈哈大笑,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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