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安人说:“程咬金呐,我知道你刚从前敌回来搬兵,为了搭救万岁和众臣,你心急如焚,回朝来,你又是幼主千岁的主心骨,能替殿下出谋划策,所以,有些事,我就得和你说,求你替老身在幼主面前,多美言几句,我们罗家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我们罗家两世的冤仇,都没有报,你叔父和你老兄弟是怎么死的,你没有忘吧?我指望着罗通长大成人,将来好为罗家报仇。罗通年纪这么小,就要领兵为帅,万一在疆场之上出点闪失,我罗家个人事小,一旦误了国家大事,那还了得?我是想求你在幼主面前说说,再等罗通大几岁,再为国家出力报效不迟。”
程咬金一听这话,心凉半截,心想:得,这回不是弟妹求情,而是老太太亲自发话了,我要反驳吧,又恐怕老人家生气;不反驳吧——这可怎么办哪!急得老程干嘎叭嘴,说不出话来。
尉迟恭敬德是个实在人,说话也比较直爽,他看程咬金答不上话,急忙站起身来,说道:“老安人,请你老人家恕我多嘴,我从年轻就在伍营之中,说话比较直,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我看罗通这孩子的武艺真不错,别看他年龄不大,确实很有智慧,也可说是才智过人,凭他的武艺和心机,反正是比我强——”
老太太把话接过去说:“反正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就是夸他,其实,他还是个黄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孩子,他能有多大的能耐——”
罗通最担心的就是怕奶奶和母亲不让他挂帅扫北,一则是,怕误了国家大事,不能去牧羊城解救父王李世民,再者说,我已经夺魁挂了帅,幼主亲自插花披红,现在又不去了,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吗?弄不好就有欺君之罪,这祸可就大了。所以,急得他抓耳挠腮,头上直冒虚汗,两只眼睛恨不能努出眶外,听奶奶一个劲儿的说他小,怕他误了大事。他实在憋不住了,壮了壮胆子叫道:“奶奶,你看你,尽说我小,我和古人比起来,我还比他们老呢。”
“嗯——大胆的冤家,在各位老人面前你竟敢称老,放肆!”
魏徵一看,到时候啦,回头说道:“老安人,不要怪罪罗通了,我看他人小志气不小啊!”说着,又回头向罗通道:“罗通啊,但不知你比哪几位古人,快快说出来,让我们听听。”魏徵是想借讲古比今的机会,帮罗通劝劝老太太。
老安人心里像明镜似的,心说:魏徵真是不好惹,他有话不好直接说,偏要叫罗通以古比今的想要说服我。又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也只好让罗通讲下去。
罗通听魏徵让他说出哪几辈古人,心里特别高兴,回头冲魏徵说道:“老伯父,有几辈年幼之古人谁都知道,安郎七岁送米,黄香九岁温席,秦甘罗十二岁为宰相,周瑜十三岁为水军都督,孔融四岁能让梨,侄儿我比他们都大,和他们一比我不显得老了吗?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能领兵挂帅,为国尽忠呢?如果我这次要能领兵去牧羊城救驾,定能扫灭北国,得胜班师还朝。”
魏徵静耳细听,并手捋胡须,默默的点头,最后夸道:“罗通比得好,说得对,真乃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自古道:英雄出于少年哪!”
秦老太太从心里不愿听这样夸罗通的话,但又不好反驳魏徵,只能拿罗通撒气,看了看罗通怒道:“奴才,小小年纪,真是狂傲无比,那些古人都是些少年有志的良才,文能挥笔安天下,武能提刀定乾坤,你怎敢和古人相比,你虽然在教军场夺了魁,那只不过是一时的侥幸,也许是别人让着你,真要叫你挂这二路元帅,那可就不行了,你知道怎样点兵派将?这当元帅之道,你明白吗?……”
老太太一连串的问话,说的罗通将头低下,可是,心里不服气,眼睛直窥视着奶奶,不敢明和奶奶顶嘴,却小声地嘟囔说:“我会用兵,我知道怎么当这元帅。”
魏徵心里也在琢磨,老人家的话,虽说是劝罗通,不让他挂二路帅,但是说的也有一些道理。罗通的武艺这次比武,我是亲眼目睹,心中有底儿了,可说是枪急招快武艺超群,够个将才,究竟会不会用兵,是不是帅才?还觉着有点担心,他见罗通那副不服气的样子,便将计就计地对老人说:“老人家,你刚才说得很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罗通只是枪马纯熟,而无韬略不会用兵,那只不过是员勇将,可是,我看罗通对此心里有些不服,不如叫他把话说出来,看看是否有用兵之道、调将之法,有无挂帅之能力?”
老太太知道罗通白习文夜练武,但不一定精通兵书,不一定会明白做元帅之道,听魏徵这么一说,只是看了看魏徵没说话,打了个唉声:“唉!”
魏徵见老人家默许了,回头问罗通:“罗通啊,刚才奶奶所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担心怕你误了国家大事,不知你如何为帅,怎样调动三军,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
罗通这个高兴劲儿就甭提啦,心想:老伯父真有办法,他想用这一招劝说祖母和娘亲,那我就说给他们听听,也可能使得奶奶放心不用为我担忧。想罢,笑呵呵地叫声:“老伯父,侄儿熟读兵书与战策,为帅者必须具备五才八德,五才是忠、信、智、勇、仁,八德是孝、悌、爱、怜、礼、义、廉、耻。还要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中善人和,此乃三略也!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能攻善守,静者,似风雷之势。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兵之道,变化多端,非常人可知也!用兵之道,不能拘于常理,必须随机应变,以已之长,攻敌之短,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元帅乃三军之首,举足轻重,关系到千军万马之安危,国家兴衰之命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重于泰山。因此,必须军纪严明,上下一心,令出必行,方能克敌制胜,如果元帅不懂用兵之道,不败则怪。以上是做元帅之道,不知对否,还望大伯父多多指教。”
魏徵越听越高兴,乐得他眉开眼笑,接着又问道:“罗通,你能不能再将三略六韬的用兵之道,治军之法细说一遍?”
“伯父,侄儿我才疏学浅,知识浅薄,在老人家面前多有出丑,还望伯父大人多多指教:为帅者,必备三略六韬,胸藏十万甲,袖吞百万兵,方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略天,知天文气象,或雨或雪或风,应天时而动,以利待弊;二略地,晓地理,知山川、河流、峡谷、渠道,了如指掌,为战而守,为进而退,进则有路,退者有归;三略人,天时地利不如人和,通民情、民俗、民礼,顺民众之愿,知将士之心,或勇、或谋、或刚、或柔,量才而用,失民意则不可为帅。这就是为帅者的三略。还有六韬就是,一龙韬,善用水战,以傲龙搅海之势,摇其头、动其尾、首尾相顾,克敌制胜,致天子洪福,四海升平,社稷得牢;二虎韬,以虎三绝,打敌头,失其主,拦敌腰,乱其阵,扫敌尾,断其后,致元帅虎威用兵如神;三豹韬,以迅猛之势,出其不意,抢关夺寨,斩将夺旗,致先锋官逢山开道,遇水叠桥;四杰韬,致大将军有勇有谋,荡荡之阵,有奇也,似棋也,阵阵生擒也;五犬韬,犬能守业,安好营盘,防备水淹、火烧;六熊韬,两军作战,见强者智取,遇弱者活擒。这乃是大元帅用兵之策也!”
罗通滔滔不绝地一连串说完了三略六韬。程咬金都听入迷啦!心想:听说当年汉高祖三请韩信虎帐谈兵,那都是奇传,今天罗通谈论兵书与战策,这可是我亲耳所听啊!真是顿开茅塞,他越听越爱听,越听越高兴,一边听着还一边伸出大拇指叫好,又是点头,又是咂嘴,一点也不老实,还不时地回头问尉迟恭敬德道:“哎,大老黑,怎么样?罗通讲的这些兵书与战策你懂吗?这回,开眼长见识了吧?”
气得个尉迟恭敬德心里骂程咬金,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我不识字,不懂这玩意儿,他还偏来问我,这不是成心找我的难看吗?但尉迟恭敬德更有办法,他既不理程咬金,也不看程咬金,偷偷从桌子底下,伸过手来狠狠拧了程咬金一把,疼得程咬金直咧嘴,也不敢吱声。
秦老安人和庄氏见程咬金,又龇牙、又咧嘴,净出洋相,不知道他受了什么病,也不好意思问,又不好意思笑,只好装看不见。
魏徵用眼直瞪程咬金,心说:你是个大伯哥,当着弟妹的面出洋相,也不怕失你身份。回过头来对罗通说:“罗通啊,你年龄虽小,竟然如此精通兵书与战策,真不愧是将门之后啊!”又冲老安人说道:“老人家,原先我只知罗通的武艺超群,可不知他的文才韬略如何?所以,我也有些担心他,是否能担起这二路元帅之重任,刚才听侄儿讲了做元帅之道,以及三略六韬,这孩子确非等闲之辈,实在了不起,可以说是文武双全,确有将帅之才,这回我们也都放心了。你老人家也不必为他担忧了。不过,你老人家的爱孙之心,我们也都同情,特别是罗家之事,我们四弟程咬金都很清楚,我们和老兄弟罗成亲如手足,罗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定在幼主李治面前多加美言,把你的心思禀明殿下。如果,幼主一定要罗通挂这二路元帅,到那时,你老也就别再说别的了,有道是君命难违呀!你看如何?”
程咬金道:“对!魏大哥说得对,伯母你就放心,我向幼主好好地说说,尽量不叫罗通挂帅扫北;如果,殿下一定让他挂帅,那也好,也算给你们罗家光宗耀祖,显赫门庭。”
此时此刻,秦老安人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孙儿罗通小小年纪,武能夺魁为帅,文懂兵书与战策,也算没辜负我们婆媳的一片教子之心。难过的是,担心罗通一旦有个不测,到那时后悔晚矣!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魏徵说得很对,我要执意不让孙儿挂帅,恐怕要落个抗旨不遵,毁了罗门世代忠良的美名。思前想后,不由得叹气说道:“唉,好吧,这件事就烦魏丞相、鲁国公和鄂国公,你们尽心去办吧!”
罗通一听祖母奶奶同意他挂帅扫北了,乐得他差点没蹦起来,赶紧跪在奶奶面前说:“奶奶你放心,孙儿扫北,一定平灭北番救出父王,凯旋而回。”
老安人狠狠瞪了罗通一眼:“哼!无知耻的奴才,休出狂言,北国的能人甚多,你父王和众将都困在牧羊城中,何况,你还是个孩子,领兵之后,要处处小心,遇事多和程老千岁、尉迟公爷请教。”
庄金锭明知道,再不让罗通挂帅,是不可能啦!但是,又特别担心罗通太年轻,一旦要有个三长两短,罗家可就断后了。她眼含热泪向魏徵道:“魏大哥,我们罗家之事你都知道,罗通如若有个好歹,我们罗家父子两辈的冤仇,可就无法报了。”说着话,眼泪顺腮而下。
“弟妹,不必伤心,我将此事奏明幼主殿下就是了,如果定叫罗通挂帅,我想也不会出事,你就放心吧!现在时间不早啦,幼主李治还在金殿等着罗通进宫去拜见国母皇后,我们和罗通马上就去偏殿,请弟妹放心就是。”丞相魏徵劝道。
罗通听母亲哭诉罗家父子两辈的冤仇没报,不由得一阵心惊,有心追问母亲仇人是谁,可又怕惹出麻烦,再不让自已挂帅前去扫北,只好等挂了二路帅以后,再追问原由不迟,到那时,待我见仇人定为爷爷、爹爹报仇。只好辞别母亲和祖母,跟着魏徵、程咬金等人回奔皇宫,上殿面见幼主。
秦老安人命庄氏金锭把众人送出府外,回府之后痛哭不提。
幼主李治在偏殿上等了好久,一看魏徵带罗通等人回来了,心里非常地高兴,忙问道:“魏丞相,不知你们到罗府报喜怎么样?”
魏徵看了看殿下,耳目众多,不便详讲,只好说:“启禀殿下,喜贴早已送到罗府,罗家全府震惊,人人庆贺,只是秦老安人,唯恐罗通年幼,担不起如此重任,怕误了大事。”
李治一听就明白了,对魏徵说:“身为元帅统领全军确是大事,小王见御弟罗通的武艺确实超群,但不知他是否有将帅的韬略?所以,罗家为此而担心呢。老卿家,你可知罗通文才如何?”
“老臣在罗府方才问过罗通,他讲了做元帅之道,以及三略六韬,五才十过,他讲的条条是道,滔滔不绝,堪称少年奇才。”魏徵回道。
“既然如此,秦老安人对罗通的担心,只是儿女情长,也在情理之中,待我同他去见母后皇娘,再作定夺。”李治说完吩咐散朝,群臣各自回府,他和罗通携手揽腕,一同来到朝阳正院。
正宫国母长孙皇后,听说御儿干殿下罗通挂了二路帅,心里特别高兴,知道一定会进宫参拜,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传旨宣见两个皇儿。
李治和罗通见着皇娘,施罢大礼之后,垂手而站。长孙娘娘见罗通这个精神英俊劲,往那儿一站像个水葱儿似地那么好看,从心眼儿里往外喜欢。命人赐坐,问罗通:“皇儿啊,我听你皇兄说,你夺魁为帅了,不知你何时起身?”
“皇娘,我想事在紧迫,常言道,救兵如救火,我想三日之后,点将出征。今日为儿进宫,来拜见母后皇娘,不知有何教训?”
“儿啊,我听说你武能夺魁,文有韬略,娘很高兴,娘问你何为将帅五才,可能对答?”
“皇娘,儿知识浅薄,略知一二,有不对之处,还望母后教诲。儿知五才者,乃智、仁、信、勇、忠。智者不可乱,仁者仁待人,信者不可失,勇者必胜心,忠者无二主。”
“好,我儿果然不凡,胸有才智,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的脾气,你从小就是心高气傲,此次领兵扫北,非同寻常,你身上担负着你父王和全军将士之重任,你必须按五才之中以仁待人,以仁处事,常言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你千万要遇事沉着,要三思而后行,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能饶人处且饶人,切莫狂傲自大,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你能记住这一条,为娘也就放心了。”
皇后为什么要说这些呢?因为长孙娘娘了解细情,知道他罗家爷们,都有这种毛病,又狂又傲又狠,捎带翻脸不认人,当年的勇罗成,外号人称翻脸猴儿,今天嘱咐这些话,就是怕罗通小小年纪挂了二路帅,不知天高地厚,目空一切,瞧不起人。
“请皇娘放心,儿臣一定牢记在心,决不敢狂傲。”罗通点头说。
“最后还要嘱咐你一件事,有事要多和程老千岁、尉迟将军商量,不要辜负老一辈对你的希望。”皇后嘱咐说。
“多谢皇娘教诲,孩儿谨记照办。”
“好吧,我儿出征身担重任,皇娘敬你三杯御酒,祝我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早日同你父王班师还朝。”说罢,命人将御酒端过来,娘娘亲手递给罗通。
罗通急忙施大礼参拜之后,先端起头杯酒,说道:“这头杯酒先敬苍天,望苍天有眼,祝我早日解救父王之危。”说完,把酒往空中一洒,又端起第二杯酒说道:“这二杯酒敬地,愿厚土开恩,保佑我旗开得胜,早日平灭北番。”将酒泼在地上。又端过这第三杯酒,眼含热泪说道:“这杯酒祝愿父王龙体康泰,儿定要得胜,保驾还朝。”
长孙娘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暗自夸赞,罗通真是聪明过人,然后说道:“皇儿,为娘我赠送给你一套盔盒、甲包,还有一匹外国进贡来的宝马驹叫玉麒麟,骑上它,以便在疆场奋勇杀敌。”说完命人将盔盒、甲包拿了过来。
罗通再次跪倒谢过母后的恩赐。上前细看,盔盒有字写的是太岁盔,甲包上也写着天王甲,命人打开一看,好一套盔甲,怎见得,有赞为证:
天王银盔,光华缭绕,
银嵌玉翠,朱缨高挑。
保耳抹额,二龙斗宝。
太岁银甲,精工细造。
九吞八扎,兽环吞咬。
69書吧
锁子龙鳞,防枪避刀。
长孙娘娘看出罗通特喜爱这套盔甲,忙说:“皇儿呀,你将盔甲带着回府休息去吧,三日后叫你皇兄李治替我送你出征。回府后好好向你祖母和母亲告别辞行,不要让她们为你担心,有道是尽忠难尽孝,尽孝不能尽忠,当前国难当头,用人之际,难以忠孝两全,代我向她婆媳问候,至于家中之事,你不必挂念,自有安排。”回头又对李治说:“皇儿,明日立即给罗通调集精兵,准备粮草。陪你御弟出宫去吧!”
李治辞别国母,和罗通携手揽腕又回到偏殿,命人护送罗通回府,抬着盔甲,拉着宝马玉麒麟,真是耀武扬威,大街两旁,都站满了看热闹之人,都听说少保罗通少年挂帅,都争着抢着看此人。
这回罗通的精神更大了,腰板挺得更直,满脸堆笑,看热闹的人们,个个赞不绝口,罗少保真乃是少年奇才。来到罗府门外,早有家人出来迎接,接马的接马,接东西的接东西。
单说罗通直奔前厅来拜见母亲。
庄金锭心里明白,再想拦罗通是拦不住了,所以,从罗通进宫走后,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眼泪,本来不想哭,可是这眼泪自已往外流,一直哭到现在。听说,罗通回来了,她擦了擦眼睛,可是两眼都哭肿了,红的像烂桃似的。罗通看见母亲这个样子,“扑咚”一下,就跪在娘的面前说:“娘啊,你老人家千万不要再难过啦,儿的心都要碎了。本来儿挂印为帅去搭救父王是件好事,也是给祖上争光,真没想到使你这样伤心,都怨孩儿不孝,尽忠不能尽孝,娘,你就别怪孩儿了,等儿走后,还有弟弟罗仁,他性情直爽,真心实意地孝敬老人,教他替我在你老面前尽孝吧!”
庄金锭哈腰伸手,摸了摸罗通的小脸蛋儿,看了又看,看罗通的个头确实不像是个孩子,真有奇男子大丈夫的气派。可是,不管他有多大,在自已心目中,他总是个孩子。对他总是不放心,主要的还是两世大仇未报,又不能对孩子实说,只能是常常暗自掉泪,庄金锭叹了口气说:“唉!通儿,娘不怪你,事已至此,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你为国尽忠,前去救驾,娘我高兴,娘怎能把你留在身边,尽孝一辈子呢?不过,你千万注意:在阵前杀敌,在军中处事,各个方面,都要多加小心,你所学的文武艺,这回都能用上了,能够继承你父业,到北国,救出父王扫灭北国,也算是给咱罗门争光露脸。你快快站起来吧!”
罗通听母亲说出这些话,心里特别高兴,可是他并没有起来,仍然跪着问道:“娘啊,我还有一件事,在临行之前要问个明白,你说咱罗家两世的冤仇没报,儿求求娘告诉我,祖父和爹爹都死在谁手?这你放心,儿决不能因为私仇,误了国家大事,只求母亲把仇人告诉儿就行。”
“你祖父和你爹爹都是武将,已为国尽忠捐躯,没有仇人,我说有仇没报,是想以此不让你去挂帅扫北,是怕你太小出事。”
罗通虽然年幼,但他聪明过人,能察颜观色,一看母亲说话的表情,就知道母亲说的不是实话,再问母亲。庄金锭说:“你若不信,就去问问你祖母奶奶。”罗通不敢再多问了,只好到后堂去拜见祖母。
老太太见罗通回来啦,也说不出是高兴啊,还是难过,反正不是个滋味,满脸的泪痕,嘴角上还带着一丝苦意地说:“通儿,你回来啦?进宫如何?你皇娘可好啊?”
“挺好,皇娘还赐给我盔甲和一匹宝马良驹,他还给你代问好呢!让我安心去救父王,咱家中之事,她不用我挂念。奶奶,我三天后就要点兵派将出发,不知奶奶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还有何嘱咐的你就说吧!”
老太太听罗通这些话,心中很不好受,心说:这孩子真懂事啊!他才多么大呀,要是换换人家,他还得需要奶奶照看呢,可是,他现在就要领兵到北国打仗去了,真叫人担心哪!想罢,说道:“我没有叫你办的事了,只是嘱咐你几句话,你要牢牢记住。常言说,小马乍行嫌路窄,雏鹰展翅恨天低。你千万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认为自已是二路帅,没人敢管你,遇事要跟鲁国公和鄂国公爷多商量。”
“是,奶奶你还有别的事吗?”
“啊,没啦,对了,等明天给你准备桌酒席,咱们全家吃顿团圆饭,也算给你饯饯行。”
“那好,多谢奶奶。你老还有别的事吗?”
“啊!没事了、没事了。”
“奶奶,我倒有件事,求奶奶得一定告诉我?”
“啊,什么事呀?”
“我爷爷和我爹死在谁手?咱罗家和谁有两世冤仇,你就告诉我吧,好奶奶。”
老太太早就和儿媳商量好了,准知道罗通一定问这件事,可是,这个时候不能告诉他,要是告诉他,苏定芳是杀死你爷爷和你爹的仇人,那还了得,不用扫北去啦,先来个耗子咬耗子——窝里反。所以,婆媳都推托说是为了不让他去挂帅,才说大仇没报的话。
罗通听奶奶和娘说的一样,明知道是唬弄他。说道:“奶奶,你甭骗我,我知道我爹爹和我爷爷都死在一个人的手里,这个人离咱不远,你怕我去找他报仇,所以你就不告诉我,你放心,我决不能因报私仇,而误了国家之大事。你若是不告诉我呀,孙儿我倒是成心病了。睡里、梦里都挂着这件事,弄得扯肠挂肚的,这岂不是害了我,奶奶,你就告诉我吧,决不能出事。”
老太太知道瞒也瞒不住了,可是现在又不能告诉他,一看孙儿急得这个样子,怪心疼的,只好说:“孙儿,这些事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等你扫北得胜还朝回来,去问你程四伯伯,这些事他全知道。”
罗通心想:哼!只要是程咬金知道,就好办了,我想什么法,也得叫他告诉我,这回心里有数了,也就不多问了,只好说:“好吧,奶奶,等我扫北回来,再问程四伯父吧!”
第二天老太太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给罗通饯行。庄金锭告诉罗通说:“通儿啊,还有一件事我告诉你,在你离京之前,不能见你二弟罗仁的面,要是知道你挂了二路帅,他肯定缠着你,要跟你去,所以,不许你见他,一则他傻,二则他——”
罗通知道娘的心思,罗仁不是亲弟弟,娘舍不得让他跟我扫北去,这样更好,留他在家,对娘也是个安慰,想罢,对母亲说:“娘,我不见他了,等我走后你再对他说吧!”
三日后,幼主李治和文武群臣都到教军场,罗通和众家少国公来得更早,个个盔明甲亮,等着罗通登台派兵点将。其中苏麟、苏凤心中暗骂:没想到狼叼的肉被狗吃了,只要一同走,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苏烈苏定芳也咬牙切齿地暗骂:罗通小短命鬼,我镇守雁门关,只要你领兵起程,我要如此如此这样办,定叫你命归阴城。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