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再三和秦怀玉商量要亲自闯营报号,开始秦怀玉不同意,心想:我是先锋宫,先锋先锋打仗先行,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抢关夺寨都是先行官的事,你为什么要闯营报号叫我替你执掌兵权呀,是我不胜任,还是你的本领比我高,轻视我呢?所以,他说出一大套不乐意的理由。可罗通急了,忙说:“哎呀哥哥,咱俩是从小的朋友,说句不客气的话,是光屁股长大的,我是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我这次身为二路元帅,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呀,娘和奶奶根本不同意来,而我一是为救父王,二是为捉拿苏贼报仇。在路上死了苏麟跑了苏凤,苏烈老贼又不知去向,我是有罪啊!这次闯营报号,就是为向父王说明这一切,好洗清过错,然后再想法给我罗家报仇雪恨。怀玉哥,不管怎么样,你得把这件事呀让给我。”
秦怀玉还是不大通,其实,程咬金早就听见他俩的话了,便插言道:“怀玉爷们儿,你就答应让他去吧,有很多事很难说清楚,你们哥俩谁去还不是一样呀。”
“那倒是,他闯营报号我不争,可是,让我执掌兵权,我怕不行,另外,我是先行官,他是元帅,凭兄弟的本事去闯营,那是没说的,但万一有个差错,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程咬金说:“别怕,有什么事都有我呐!你就让他去吧。”
秦怀玉和罗通是光着屁股长大的。秦罗两家父一辈子又是姑表兄弟,又有程咬金做主,怀玉也就没什么顾虑了,所以罗通就把兵符令箭交给了秦怀玉,由于程咬金和尉迟恭敬德左右扶持,其他将官也就没说的了。罗通和怀玉商量好了,闯营之后接头的信号以信炮为令,只要城里信炮一响,怀玉就率三路人马一齐往里杀,来一个里应外合。
69書吧
程咬金说:“爷们,千万把信炮准备好,到时候可别忘了点呐。”
罗通说:“放心吧,我忘不了。”说罢他吃了战饭,顶盔挂甲,装上了信炮。这时,天已快亮了。
秦怀玉把罗通送出大营,边走边想:“此次闯营非同一般,罗通要亲自报号还是有道理的,他的武艺比我们都高,而且他所说的那些事确实难办,在路上杀了苏麟,逼走苏凤,苏烈又下落不明,如果不事先把事情和皇上讲明白,万一皇上要怪罪下来,罗通就吃罪不起呀。”想到这儿,他对罗通说:“二路帅,我想明白了,你放心地闯营吧,咱们营中有我和四伯父,你不用挂念。不过,你可要多加小心,切莫轻敌。”
罗通说:“你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
罗通告别怀玉,一催战马,直闯敌人的连营,只见敌人的营盘,那是马号挨着马号,连营接连营,旗幡招展,刀枪似麦穗,箭戟赛麻林一般,一见连营,罗通的无名怒火腾一下子就上来了,把大枪一抖,把这仇、气、恨全都集中在了枪头上,紧催战马闯入敌营。
番兵看见罗通,喊道:“干什么的?”
罗通装没听见,不理这个碴儿,紧催战马直奔番营。
敌兵又喊:“站住,别再往前走了,再多走一步我们就开弓放箭了。”
罗通仍然不听那一套,还是往前闯。
只听“梆梆梆”,梆声三响,敌人的弓箭手开弓放箭了,箭如飞蝗,雨点相似,向罗通射来。
罗通毫无惧色,把大枪摆开,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拨打雕翎,他的战马似旋风一般闯入向前。
这箭啊,离远了有用,到近前就不行了,没等把弓拉圆人就到了,把你刺死了,还放什么箭啊!只见罗通的大枪摆开就像马踏羊群,滚汤泼雪一般。霎时间,敌营被他杀乱了,如同开水鼎沸一般。噗噗噗挑了一个又一个,就像竹签穿糖葫芦似的,敌人遍地倒下,死尸横躺竖卧血肉横飞,吓的敌人东奔西逃哭爹喊娘,喊道:“可不得了啦,唐蛮太厉害了!”工夫不大,三道连营就被罗通闯过去了。到第四道连营,不用罗通闯,他们自已乱了。比如,三道营的败兵往四道营里跑,边跑边喊:“了不得啦,唐蛮闯营了,快跑吧,晚了就没命了!”四道营的兵丁一听喊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就跑。还没等主将知道怎么回事呢,营就乱了,他刚刚走出帅帐,就被罗通的大枪扎上了,稀里糊涂地送了命。罗通这次闯营是又凶又猛又稳又狠:
罗通闯营抖精神,犹似猛虎入羊群。
怀有忠心报国志,何惧番兵困垓心。
摆长枪,露锋刃,横扎竖挑冲敌阵。
磕开叉,拨出棍,刀枪剑戟难进身。
大枪展开鬼神惧,碰上就死追人魂。
连营散,乱了阵,敌兵逃命四散奔。
踏平连营到城门,高声叫关喊三军。
来到城下抬头一看,城上仍然是大唐朝的旗号,他的心呀,忽悠一下子,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早听说城里粮草断绝,看来,父王他们还是坚持住了。于是,他高兴地冲城上大声喊道:“大唐的兵将听真,你们快快报我父王得知,就说大唐的救兵到了!”
城上的兵丁早就看见番营之中大乱了,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员白袍将官杀过番营,冲到了城下,听他说什么救兵到了。兵丁们都趴在城上往下一看,来的这员小将盔明甲亮浑身是血,急忙问道:“你是谁?”
“我乃大唐二路元帅少保千岁罗通是也。”
“哎哟,二路元帅少保千岁是万岁的御儿干殿下呀,好,你等着,我这就通报巡城大人得知。”
就在兵丁通报主将的工夫,就听罗通身后叨叨叨三声炮响,接着就是哞哞牛角号声震耳,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高声喝叫:“来者是什么人,好你个唐蛮子,无故闯我的连营,快快拿头来!”说罢催马就上来了。
“噢!”罗通明白了,“我闯了他的十三道连营,主将才得到信,好吧,正好城上找人去啦,趁这工夫,我先把你的人头取下来再说。”想罢拨马上前二人打了个对面,一看这个将官是员步将,披头散发,身穿兽皮,好像野人一样,长相也很特别,有诗为证:
见来人,真古怪,不像番将上阵来。
凛凛过丈高身材,发髻披散双肩盖。
豹环眼,狮子鼻,面皮油黑日光晒。
血盆嘴,牙朝外,胡子好像奓蓬菜。
无盔无甲穿兽皮,扣子不系敞着怀。
护胸汗毛一大块,腰扎四指宽皮带。
浑铁棍,手中摆,不骑战马凭腿快。
罗通拨马近前大声喝道:“来将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姓,好在马前受死!”
来人哇呀一声暴叫:“好你个大胆的小唐蛮,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要问我,乃是赤壁保康王驾下称臣,红袍大力元帅左车轮帐前偏将金漠乎是也!”
“什么什么,金漠乎,你们北国人真值钱呀,不是金啊就是银,我不管你是金还是银,给你来个马马虎虎,送你回姥姥家喝豆粥去算啦。”说罢抖枪就刺,喊声“着枪!”
金漠乎摆棍相迎,用大棍压住长枪问道:“小娃娃,你是什么人?”
“你家少保爷我叫罗通,着枪!”罗通一边回答一边举枪便刺。
可把金漠乎气坏了,心想:“这个小娃娃,枪急手快,原来是二路帅,还是什么干殿下,我不管你是干还是湿,敢闯我的连营就是自来送死,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罗通是杀敌心切,哪有闲工夫和他说废话,施展开枪招就和金漠乎打在了一处。
金漠乎力大无穷,棍带风声,呜呜直响。
罗通的枪法巧妙,又急又快又准又狠,枪枪不离敌人的制命处。因为敌人的力大棍沉,罗通不用大枪死磕硬碰,专门用枪尖挑敌人的手腕子。
这下子可把金漠乎忙活坏了,心中暗骂:“罗通呀,你损透了,不敢碰我的棍专门扎我的手,我是只管挨揍,不敢打人啊。”不大一会的工夫金漠乎便累得浑身是汗。
因为金漠乎死打硬拼,使傻劲,当然不如罗通巧战者省劲。
罗通看准时机变化枪招,用一点锁喉枪,正中金漠乎的哽嗓咽喉,噗!枪尖从前边进去从后边就出来了,双膀叫劲把尸体挑起来往下一甩,落在地下,把敌兵吓坏了,哗!就败下去了。
罗通也不再追杀,主要是闯营报号,不能恋战,便拨马回到城下,猛抬头往城上一看,禁不住“呀”的一声,当时呆了,好像木雕泥塑一般,立在了那里,原来是他!
谁呀?正是苏烈苏定芳,罗通心想:苏麟一死,苏凤逃奔雁门关,我想到雁门关捉拿苏烈和单天常,不想他私自逃走,去向不明,他怎么到这儿了,这怎么办呀,我们两个仇深似海,他的心里有点乱了。
城上的苏定芳早就认出了罗通,心想:“哈哈,我把你这个短命鬼小冤家罗通,好小子,你来的正是好时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仇人已到,我必须这么这么这么办,这就叫借刀杀人,死人口里无招对,小冤家想进城,我叫你连进城的大门也摸不着,你就死到外边吧。”
苏定芳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原来苏烈镇守雁门关,有天晚上,他见到了单天常,把单天常让到书房,单天常把见到苏麟、苏凤一来一去一五一十都和他说了,苏定芳很难过呀,我两个儿子死的死逃的逃,单天常给我来送信,怎么办,我把他收下在雁门关待着,罗通马上就到了,那时还有我的命吗?事到如今只有三十六招,走为上策,所以,他和单天常就走了。二人出了雁门关就商量上哪去呀,苏定芳说:“天常啊,中原咱是不能回了,只好找个地方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吧!”
单天常说:“老人家,我看你实在难住了,干脆跟我走吧!”
“跟你走,到哪去?”
“投奔北国。”
“投北国?为什么呢?”
“不瞒你说,我早就投靠北国了,这次我就是从北国来中原占领鹰爪山的。”
“啊!你,你是奸细!”
“别这么说,我看你身处绝境,才把实话告诉你的,你如若不同意,就算我白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瞒您说,想当初奶娘抱我逃生跑出来,我就占山为王,自从北国兴兵想犯中原的时候,约我出世,我就降了北国,我是为了借北国的势力帮我报仇雪恨。后来,两国打起来了,我来到中原占据一座高山,想挡住大唐人马,结果,我的山被破,我也被拿了,假意投降行刺没成功。始终没敢说实话,这次我来雁门关也是想把这事告诉您,实在不行,咱们一起投奔北国,我能给您做证。”
苏定芳前思后想没有别的招,也只能这样,为了给我儿子报仇,我大儿子死了,三儿子也没命了,只有二儿子到西凉去了,究竟如何还不知道,我也只好投靠北国了。
就这样他和单天常直奔北国,有些关关寨寨都有单天常引见,一直到牧羊城外,见到了左车轮和赤壁保康王。
现在的左车轮恨程咬金真是恨之入骨了,因为赤壁保康王特别埋怨左车轮,你不应该把程咬金放走,你怎么能听他的话啊,程咬金从来也没说过一句实话,这个人诡计多端,他明明是搬兵去了。左车轮也知道上当了,所以他特别恨程咬金。
今天又听说单天常带来个归降的,他心里很不耐烦:“什么归降不归降的,没有好东西,不要!推出去砍!”他被程咬金唬弄怕啦。
一位将官急忙劝说:“元帅,您先别急,这回是单天常领来的,您应当见个面。”
左车轮觉得自已是有点急躁了,下令叫单天常进帐。单天常正和苏定芳在帐外等着呢,元帅叫他进帐,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只好叫苏定芳在帐外等候。
苏定芳心想:看来投靠别人这种滋味真不好受啊,人家对我还不一定是怎么想的呢,弄不好我这条命呀……但现在已经来到北国,也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单天常进了帅帐,给左车轮见完了礼,便道:“元帅,现在苏定芳已在帐外等候,他一心想投靠咱北国,他可是个有勇有谋的老将呀。”
左车轮问道:“苏定芳是什么人?你是怎样和他相识的?他为什么投靠我们?”
单天常就把怎样刺杀罗通,怎样认识苏家父子,一一说了一遍。
左车轮点了点头说:“叫苏定芳进帐来见。”
苏定芳由于担心,觉得等的时间很长,加上站着也有点累,这头上的汗啊,顺着鬓角直往下流,听说叫他进帐,他就喊道:“苏烈拜见元帅。”
左车轮一看苏定芳的五官外表,喝!这员老将,还真有点威风。急忙一摆手说:“免礼,平身,啊,老将军,你不是大唐之将官拜袭国公吗,为什么不保大唐要来投我呀?”
苏定芳心想:左车轮好厉害呀,这话问的都带刺,事到如今,只好说实话了。想罢唉了声说:“唉,当初,我是保窦建德夏明王,刘黑闼为元帅,我做先锋,后来窦建德死了,刘黑闼做了反王,我做了元帅,周西坡我乱箭穿身射死了罗成,取燕山时我把罗艺也射死了。锁五龙之后,李世民要收服我,我一看大势已去,不归降也不行了,只好假归降,我想在他手下等待时机,好给我死去的主公报仇,哪知道罗艺之孙罗成之子罗通这小子,长大成人了,他知道他的爷爷和父亲都死在我的手中,他要给他罗家报仇,如今我的长子和三子都被他杀了,次子下落不明。我是走投无路,单天常给我送的信,我们才来投靠北国出力,只要您重用我,我一定为北国效劳,给我的儿子和死去的主公报仇雪恨。”
他说了半天,左车轮心想:“这个人先保窦建德,后保刘黑闼,一看形势不好,他又保了大唐做了袭国公,如果不是罗通要报仇他也就贪图富贵就这么了,而今想投靠我,想借我的力量为子报仇,一旦把仇报了,他还不定弃我而投他人,这种人反复无常真是可杀不可留。”但是又一想,“苏烈既然是这种人我何不顺水推舟呢。”想到这里,他和赤壁保康王悄悄商量了一下,回头对苏烈说:“苏定芳,你是真心投靠北国吗?”
苏定芳说:“那是当然。”
“好吧,单天常也说了,你愿意投靠我们。我们也愿意收留你,并肩杀敌,你为了报仇雪恨,我们是两国打仗各为其主。不过,你毕竟是中原人,你究竟有什么仇和恨,我们都不知道,只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并没有眼见,也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什么能证明你真心归顺我们呢,单天常虽说给你作证,但是你们只是从雁门关相认的,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样,我叫你做一件事,不管你做的大与小,只要你为我们做就行。”
“那,您叫我做什么事?”
“你想法进入牧羊城,到城内给我做个内应,把城门给我打开,就算你立下奇功。你看怎么样?”
“啊!”苏定芳啊了一声,便是一愣,心想:这能行吗?不行大概脑袋就保不住了,唉!反正是屎克螂驮坯,够呛,好吧,只好假意再回奔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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