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圣母一定要给徒儿报仇,赤壁宝康王和左车轮都非常高兴,左车轮说:“圣母,你先在这里歇着,别着急,我们开兵打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您不必出征。”老圣母答应在这里等着。果然,罗通被他们送到这里来了,不是商量好了吗,三日之内,是打是降,如不降,那就得打呀,所以,这里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探马来报:“大唐营已调齐人马,讨敌叫阵来了。”
左车轮非常高兴,调齐手下众将,最近他又从关关寨寨调来了无数将官,凡是他国的能人都被他集中到这里来了,因为这是跟大唐最后的决战,特别有两员大将,一个金棍将,此人名叫巴尔沙,还有一个铁棍将,叫尚德赖,还有铁雷八宝和其他众将,战将不下几百名。他带众将就奔两军阵来了,炮响三声,把队伍列开,勒住马,端着开山大斧,往对面一瞧,嗬!现在的牧羊城,城里、城外,城上、城下,旌旗招展,大唐的营盘精神百倍,与原先被困的时候是大不相同了。城门大开,兵分左右,压住旗门阵脚的那队人马,不用问,准是兵马大元帅秦琼秦叔宝了。空中大旗之上这边是斗大的帅字,那边是斗大的秦字,帅字旗下衬的三军司令,左右的亚将旗下众将官一个个都盔明甲亮。中间一员大将,内衬绵竹铠,胯骑呼豹,鸟翅环得胜钩上挂的是吸水提炉枪,怀里抱的是令旗令箭,背后斜插一对熟铜宝锏,面似淡金,黄中透亮,一对英雄眉斜入鬓角,五绺白髯飘洒胸前,精神抖擞,他一看这位就是秦琼秦叔宝,因为他俩打过仗。
左车轮把开山大斧担在铁过梁,把马往前一提,高声喊道:“对面马上来将可是秦元帅吗?”
秦琼一听,便问:“你可是北国的大总督,左车轮左将军吗?”
“哼,秦琼,你今日带队出马来到两军阵,莫非是递顺表纳降书来了?”
秦琼微微一笑说:“左将军,我们纳降书顺表,这事先不说,左元帅,今天到两军阵,你我见上一面倒也不错,我把话跟你说明白,过去我一直听说:你是三川六国九沟一十八寨的大元帅,平章大都督,可以说名震乾坤,很有名望的人,今日看来左将军你做的这件事可就不妙了。”
左车轮一听:“我哪件事做的不妙?”
“咱们两国开兵打仗,分输赢,论胜败,这没有别的办法。古语道:龙争虎斗,保疆土,各为其主,动起干戈这也是难免的。可是,自从我们牧羊城救兵一到,你们战败了,两国愿意停兵不战,屠炉公主许配了罗通,这是老国母主婚做的媒,你们甘心情愿的,两国和好才结了亲,公主自尽死了,是她进了我大唐营,有些事可能不顺眼,不知为什么和罗通口角起来,公主太傲了,一气之下就自尽身亡了,我们皇上认为,不管怎么说公主是死在我们营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把罗通交给你们,任凭你们发落,没成想你们把人扣下了,还不算,还逼我们递降书。左元帅,你们这样做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呢?”
左车轮气得哇哇怪叫道:“秦琼啊,我不想在两军阵前跟你多费口舌,两国求和这也是真的,把公主给了罗通,罗通是你们唐朝皇帝的干儿子,公主是我们康王的干女儿,两下爱好,才结了这门亲事,确实是老国母做的主,我们根本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听信国母的话了。你们把公主逼死了,愣说是自尽死的,那跟你们杀的也差不多,我们并没有看见公主是怎么死的,你们杀了公主还谈什么和好,只有决战一场,我们有话跟你们说的清楚,三日之内,你们递降书顺表,我们就把罗通交给你们;不递,那就打吧,分上下,论输赢。上次牧羊城外你用脱身法跑了,算你便宜,这回你亲自上来和我交战,还是派将上来动手吧!咱们说好啦,几阵分输赢,如果北国败在你们手下,依我左车轮为首都输给你们,我们不但纳降书顺表,而且把罗通交给你们,碰他一根汗毛,我跪着把他扶起来,决不难为他;如果你们要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不递降书顺表那是做梦,我们要把公主尸体接回来,杀了罗通,给我们公主祭灵。”说到这里,他把令旗、令箭插到背后,就把开山大斧举起来,准备战秦琼。
这时,就听有人大喊一声:“大督都,且慢,杀鸡何用宰牛刀,末将愿去负其劳,有我呢。”说完就上来一员番将,本来左车轮也想亲自临阵,秦叔宝一听这话很生气,知道这事情跟他们讲不通,只好抡枪应战。旁边有人喊道:“元帅后退,我情愿包打头阵!”上来的正是尉迟宝林,两边的元帅都撤下去了。
尉迟宝林早就憋足劲了,撒马提枪来到阵前,他枪急马快,不到几个回合,咔嚓一枪,把敌将挑于马下。左车轮右边又上来一员将,催马抡刀就上来了,并没和大公子通名报姓,两人打在一处,没到十几个照面,又被尉迟宝林枪里加鞭打了个脑浆崩裂。连伤二将,把个铁雷八宝气坏了,嗷的一声怪叫,催马摆开一对牛头镗就冲上来了。
宝林认识铁雷八宝,他知道这小子力大过人,但也不能不跟他战啊,俩人通报了姓名,就战在了一起,不到几个回合,大公子就力敌不了。宝庆一看哥哥不行了,赶紧催马摆枪迎上来,把哥哥换下来,可是二公子也不是铁雷八宝的对手,战了几个照面,就顶不住了。
忽听有人大喊一声:“呀呔!小子们,啊!你们都往后退,这一仗,让给我打吧!”哒哒哒,马蹄声响,冲出一匹战马,这个人摆双锤就迎上来了,谁呀,并非别人,正是屠炉花,屠炉花上阵还是别人鼓吹的。
齐天胜这个人也是能说会道,跟屠炉花说:“由于他们挑起战争才治死罗仁,才逼公主自刎,现在又要把罗通治于死地,铁雷八宝和左车轮最坏,我是罗仁的最好的朋友,我不唬弄你,你要想给罗仁报仇,给你妹妹屠炉公主报仇,你就去找他们算去,没错。”
屠炉花最听齐天胜、程铁牛这些人的话,因为平常的时日,他们常在一起又说又笑又打又闹挺投脾气。所以,这俩人说什么屠炉花都信。
听齐天胜说罗仁和屠炉公主的死都是铁雷八宝和左车轮的事,现在又扣留了罗通。别看开始她要治死罗通给公主报仇,后来听齐天胜说不是罗通杀的公主,她信以为真,但是,一定得找到罗通,当着面再问个明白,弄个水落石出。可左车轮把罗通扣留了,那还了得。今天听齐天胜这一说,她更把气用在左车轮和铁雷八宝身上了。所以,她上阵要报仇。
傻姑娘拍马摆锤嗷嗷叫着就冲上来了,二公子宝庆往下败,铁雷八宝带住马一看,这不是屠炉花吗,喊道:“呔!来者你不是屠炉花吗?”
“啊,好小子,你认识我?”
“那当然了,屠炉公主是你妹妹,屠炉丞相是你爹爹,对吗?”
“对呀!”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倒是认识你,你姓什么东西,叫什么名字,就不知道了。”
“嗨!什么叫什么东西呀,我不是铁雷八宝吗?”
“呸,你胡说八道,你什么不知道,满嘴放臭炮。”
“嗬,嗬,你这是跟谁学的?”
“你甭管跟谁学的,想让我回去,得了,你们这帮人,我记住了,齐天胜说过,你们是什么兔,什么狐,什么类来着!”好家伙,她全忘了。齐天胜跟她说过,北国这些人,都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是骂他们,这位傻姑娘觉得这句话挺好听,但她没记住。
铁雷八宝一听:“唉呀,傻姑娘,你怎么听他们的话呢?”
“什么,你管我叫什么?”
“啊……叫屠炉花。”
“好小子,你管我叫傻姑娘,我要不把你揍死,我这口气不能出,这个仇也不能报,想报仇就得先把你这个兔崽子揍死,你撒马近前来!”
不管铁雷八宝怎样说,这位傻姑娘也不听,她也听不进去呀,呜的一声,就把双锤抡起来了,铁雷八宝知道不打也不行了,心想:“这个傻丫头,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把她置于死地,没有什么可惜的。”想到这里,撒马摆镗就迎上来了,俩人打在一起。呼的一声,铁雷八宝的镗就奔傻姑娘的头砸下来了,傻姑娘一看,来的好,摆锤往上一架,就听当的一声,镗碰在锤上,铁雷八宝“呀”的一声,手中的牛头镗转了多半个圈,觉得自已的虎口火辣辣地疼,禁不住喊:“啊呀,好大的劲!”
“小子,好劲,好的还在后头呢,着家伙。”呜!双锤又砸下来了。铁雷八宝一看双锤下来的太猛,赶紧把双镗搭成十字架,往外架锤,就听当的一声响,铁雷八宝如果不在黄龙岭吐那口血,还能跟傻丫头斗上几趟,因为在黄龙岭打仗的时候,已经让罗仁把他震得吐了血,他这是内伤。今天又让傻姑娘这么一震,有些受不了啦,虽然把大锤架出去了,自已的马却直往后退,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心里砰砰直跳,觉得不好,赶紧拨马往回走,他把马头拨转过来,往回跑着,心口窝发热,嗓子眼发腥,“呕”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傻姑娘一看他要跑,就往上追:“好小子,你往哪里跑!”这时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声:“呔,傻丫头,你疯了,怎么打起自已人来啦?”
“哼,你是什么东西?”一看对面来的这员将,胯下骑的是铁青马,这个人跳下马来,足有九尺开外,膀大腰圆,相貌非常凶恶,面似瓜皮,瞪着大眼,就像扒了皮的鸡蛋一样,没有中间鼻梁骨挡着都能碰到一块,狮子鼻,翻卷着鼻孔,四个獠牙支于唇外,耳后的压耳毛往上竖着,还有钢针似的胡须,这人铁盔铁甲,手中拿着一条大棍。
傻姑娘没见过他不认得,一听说什么打起自已人来了。“唉,你是什么东西,你姓什么玩意儿?叫什么东西?”
使棍的将官说:“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是北国屠炉丞相的女儿,你叫屠炉花,对吧?”
“啊!对呀,你怎么认识我呢?”
“唉呀!你看看你,头不顶盔,身不挂甲,胯下骑着马,手中拿着锤,头上虽然没有珠翠不带花,总之,你是女孩儿家,不管你的样子怎么样吧,你可是北国生,北国长,为什么帮着大唐朝反过来打自已人,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啊,你问这个事呀?有些话就不用跟你细说了,我先问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的锤下不死无名之辈,你报上名来,我先听听你是谁?”
“你非要问我不可呀!那我就告诉你,我是被大元帅左车轮新调到帐前的大将官,铁棍将尚德赖。”
“尚德赖?叫尚什么懒,唉呀,懒儿叭叽的,你还想跟我打仗,哪能是我的对手呀?”
“唉呀,傻姑娘,你可是咱北国人啊!”
“对!你说的不错,我是北国人,但是我已经嫁给大唐的将官了,你知道吗?我爹爹常说,‘嫁出去的女,泼出门的水’,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谁,我就吃谁,向着谁,现在你们这帮人,没有一个好人,都是脑瓜顶上生疮,脚底下流脓,你们都坏透了,要没有你们,也没有这场仗,我那口子也不能死在两军阵,这都是你们使的坏,今天我明白这条道了,这都是齐天胜跟我说的,他要不跟我说呀,我还糊里糊涂的呢!这回我明白这条道了,我就要你的脑袋,你要听我良言相劝,仗别打了,你把大棍扔了,把宝剑亮出来,把你的脑袋拉下来交给我,我算在大唐营立下头功一件!如果你不听我的良言相劝,看见没有,我这锤可不认得你是谁呀,它可不是吃素的啊!”
铁棍将气得哇呀呀地怪叫:“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丑丫头,你休走,接棍!”“呜”的一声,大棍带着风声冲傻姑娘的脑袋就砸下来了,屠炉花就不愿意听别人管她叫丑丫头,她是长的丑一些,傻傻呼呼的,你还别说,她还懂得呢,自从罗仁死了,她头上的花就不戴了。原来见到红花、绿花不管什么花,就连狗尾巴花也摘下来,戴在脑袋上,一听骂她丑,她打心眼里就不爱听:“我丑,你撒泡尿照照你的小模样,长得多俊呀,像花里棒槌儿似的。”说着话把单手锤一摆来架这个棍。
铁棍将没战过这个傻丫头,不知道她有多大劲,棍就砸下来了,姑娘的锤从底下往上迎,这才叫硬碰硬哩!你有劲往下砸,她毫不在乎地往上崩,好家伙,就听当一声,离阵近前的兵丁,被震得脑袋瓜子嗡嗡直响,俩人在马上都觉得突的一下子,铁棍将往后一带马,战马唏溜溜一声怪叫,傻姑娘的战马也往后退了几步:“啊呀!小子,行啊,能接住我这柄锤,算你小子有点劲。”
尚德赖“啊”的一声,因为他双手使棍往下砸,被单手锤把棍给崩回来了,说明傻丫头的劲真不小,尚德赖哇呀呀的怪叫了几声,傻丫头一瞪眼:“你哇呀什么,叫唤我就能饶你吗,没那事!”
“哈哈,好个丑鬼,你还真有点劲呢?”
“什么,你管我叫丑鬼,好小子,你真会气人,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鬼吗?好,就算我是鬼,我非要把你置于死地,让你去见阎王爷,我叫你知道鬼的厉害。”这句话不要紧,可把傻姑娘的气勾上来啦,不等他使棍往下砸,自已就把大锤悠起来了,这叫锤打悠身势,大锤悠起来往下砸一斤,能顶十斤重。铁棍将赶紧把大棍横了起来,没敢举火朝天的愣往外碰,用棍的一头稍微矮一点,为的是锤落下来,往下一出溜能减轻对方点劲,这叫智谋。所以,往上就架,可是姑娘的锤放在了棍上,还没等往下出溜呢,一下子就把它擎住了,说明她的余力很大,就手把两柄大锤“呜”的一声,叫双风灌身,就奔铁棍将砸来了,可把铁棍将尚德赖吓坏了,他这棍子抽得真快,撤回来了,要不是他抽得快,这下子真的砸上,非把脑袋挤偏了不可。吓得他来了一个缩颈藏头势,把大棍横在铁过梁上,身上一下子就趴在了马上,这位傻姑娘的两大锤快要碰到一块了,发现敌将的头低下去了,她的两柄锤并没有碰到一块,掌握的那叫准,她不往后撤锤,双膀一叫劲往下就压:“好小子,招家伙。”
这就叫泰山压顶,两柄锤并列一块压了下来,这下铁棍将可倒霉了,本来他把身子伏在马身上,所以这柄锤走空了,没砸在脑袋上,结果双锤又压了下来,不是砸的,而是将劲就劲往下压的,铁棍将双脚一踹镫马往前猛一蹿,这双锤正好砸在马的三叉骨上,这匹马疼得唏溜溜一声怪叫,扑通一声就趴在地上,铁棍将从马上就掉下来了。总算没要他的命,北国的兵也算手疾眼快,挠钩套锁,连拉带拽的把铁棍将给拽了回去。
69書吧
傻姑娘把双锤一撤,拨马又转回来说:“小子,算你长命,下回要是再碰上,非把脑袋给你砸碎不可,我说左车轮,你服不服啊,你要不服,就上来尝尝我这大锤的厉害。”
左车轮叫道:“想不到屠炉花这个傻丫头叫唐蛮子给利用了,我们这叫自残骨肉啊,哈哈,要不把这傻丫头置于死地,那还了得,抓活的,一定要拿住她。”言未了,有人就搭话说:“大督都,你且观阵,拿活的有我呢。”催马抡棍就上来了。
屠炉花一看,败下去一个使棍的,又上来一个使棍的,这是什么人呢,“唉,你叫什么玩意儿啊?”
这个人通报名姓:“我叫巴尔沙。”
“啊,巴尔沙,没听说过,咱俩是初次见面,我看你也回去吧!”
“我回去?”
“对,让左车轮上来,他要不来啊,别人就别上来了,上来也是白搭,左车轮这小子还没和我试巴过呢!”
“唉呀,屠炉花你太瞧不起人了,你要把我战败了,不用你喊,左元帅自然就和你交战了。”
“真的吗?”
“那当然啦。”
“那好吧!”这位姑娘实心眼,你说一句她就信一句,把双锤一摆就跟金棍将战上了,战了足有二十几个回合,这大棍碰锤叮当乱响,金棍将一看,心说:“唉呀,这傻丫头可真是一员猛将,这要是跟她战的时间长了,那还了得?左元帅说了,不是要拿活的吗?干脆我别跟她战了,我何不败下去,撒下绊马绳,擒拿于她呢?”想到这里,他虚晃一招,拨马往下就败,嘴里说道:“丫头,你十分的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要去也。”拨马就跑下去了。
按正理说,傻姑娘一追,后边撒下了拌马索,就把她活捉了,可是他一败下去,傻姑娘就把马带住了,她还不追。金棍将一看,唉,怎么不追呀?丑姑娘一看说:“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跑了就跑了吧!我说左车轮,你倒是上来啊,我打的就是你!”
左车轮大喊一声,催马上来,就要大战屠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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