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屠炉花又把金棍将给放了,她并不去追,就在这时,左车轮可真憋不住火了。嗬!这个丑鬼,她能不上当,人家用的是诱敌之法,她要追下来,那就中计了。你瞧见没,她还不追,这不是活气人吗?
金棍将已经下来了,要再上去吧,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左车轮催马摆斧就要上去,正在这时,有人高喊:“且慢,无量佛,善哉善哉,左元帅,你请后边观阵,待贫道去会她!”
左车轮回头,顺声音一看,来了一匹八叉梅花鹿,鹿背上端坐一人,乃是出家人之打扮,发髻高高拢起,挽着一个发纂,用荆钗别顶,身穿一件灰色道袍,白护领,白甩袖,腰中系着水火丝绦,下垂灯笼穗,米黄色的中衣,白袜青鞋,背后插着一口宝剑,左肋下挎着一个兜囊,里边装的鼓鼓囊囊,手中拿着一把马尾拂尘。往脸上看,黄白净子,瓜子脸,一对大眼睛眯缝着,一对柳叶弯眉,鼻直口方,长得很相衬,看年纪也就五旬左右,来的这位可不是别人,正是白莲圣母。
来到近前,左车轮赶紧把大斧子横在铁过梁上,双手抱拳当胸说道:“哎呀,原来是老圣母,你不在营中休息,怎么来到两军阵?”
“无量佛,左元帅,请你压住全军阵脚,待贫道对付这个傻姑娘。”说罢,一提梅花鹿,就蹿到两军阵前,
她一看那傻姑娘,还在那骂左车轮呢,说什么,你过来,我要会的就是你!我非生擒你报仇不可。她猛一抬头,“嗯!”看上来的不是左车轮,来的这是什么人?她还真没见过,忙问道:“呔,我说来的老太太,你来干么来了?”
“无量佛,答话者,你可是屠炉花吗?”
“啊,啊,对呀,是我、是我,这没错。”哎,她们怎都认识我呀?又问道:“哎,老太太,你是谁呀?”
“无量佛,屠炉花,我来问你,那屠炉公主是你的什么人呐?”
“啊!她是我的妹妹呀。”
“屠炉花,你知道你妹妹她是怎么死的吗?”
“那,怎会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就不必跟你说了?你怎么能帮着大唐,打起北国人来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的心里清楚,少说废话,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说我是打仗来了,我就是来打仗;你说我是来劝你的,我就是来劝说你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是谁呀?”
“我乃白莲圣母是也!”
“什么、什么,你是什么母?”
“我乃是白莲圣母,你的妹妹屠炉公主她是我的徒儿,我是她的师父。”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我的妹妹有师父,不知道叫啥玩意儿,师父,你上两军阵干什么来了?”
“我是给你的妹妹报仇来了!”
“哎,这就对了,来来来,过来、过来,上我们这边来!”
“无量佛,上你们那边去?”
“对,上我们这边来,帮着我们杀左车轮,这小子,可坏了,赤壁宝康王竟听他的坏话,所以,两国才打起仗来,你就快点过来吧!”
“无量佛,你是胡说,公主明明是死在唐营的罗通之手。”
“罗通,哎,不是那么回事。”
“啊!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哼,怎么回事,我妹妹是自已抹脖子死的。”
“那你看见了吗?”
“这——我没看见。”
“那你怎么知道是自已抹脖子的呢?”
“这是他们告诉我的。”
“哎呀,看起来,你是缺心眼呀!你怎能听信大唐之人的那些谎话呢?他们是在骗你。”
“骗我?我也这么想过,那么二路元帅罗通,怎么送到北国营中去了呢?叫你,你能干这傻事吗?”
“哎,他们送罗通,这是收买人心,可是未能实现,人家北国也没有上他们的当。”
“我呀,不听你们这些话,反正,我就认准这条道了,你们要是把罗通交回来,我就不和你们打了,我就把罗通拿回唐营,至于把他怎么处置,你们就不用管了。如果,不把罗通交回来,那我见谁就揍谁。”
“无量佛,善哉善哉,好你个孽障,竟不听我的良言相劝,你妹妹被罗通杀了,仇你都不给报,反倒打起北国人了?是你休走!”说着,把拂尘掖起来,就把宝剑亮了出来。
“哎,干什么?小老太太,你还要跟我动手,我要是憋足了劲儿,‘扑’吹你一口,就能把你吹趴下,我要是跟你动手,那不是欺负你吗?”
“无量佛,好你个孽障,是你看剑。”说着,举剑奔傻姑娘就刺。屠炉花一看宝剑刺来了,赶紧往旁边一带马,使单锤往外磕架,宝剑就被磕出去了。
白莲圣母赶紧把宝剑交到左手,右手奔兜囊中抓了一下,掏出来一件东西,把手一甩,说声:“着打。”
傻姑娘一看圣母把宝剑撤回去了,往前一带马,正准备用泰山压顶式往下砸,没曾想,人家圣母手急眼快,一甩手“嗖”有一物奔傻姑娘面门打来,这下可坏了,单手举锤还没往下砸呢,见有一物奔自已打来,吓得她,大叫道:“啊!什么玩意儿?”她一歪脑袋,这个东西没砸上脑袋,紧擦着颧骨,“噌”一下,就过去了。
原来是一口锃明瓦亮的小飞刀,长不过三寸,像柳叶似的那么窄。当时这屠炉花就觉得这整个脸,都麻木了。
她懂得这个,因为她练过,她知道不好,赶紧一拨马就败回来了。还没等回到本队呐,就觉得头晕眼花,心里发慌,手中的两柄大锤,不由的就掉在了地上,身子从马上就摔下来了,唐兵赶紧上前把她抱进城去。元帅秦叔宝看的非常清楚,忙说:“哎呀,不好,屠炉花一定是负伤了。”这时,后边的尉迟宝庆一看不妙,催马就迎上去了,和白莲圣母就对了面,没战几个回合,也败回来了。
书要简短为妙,一连上去几员战将,均都败了回来,元帅秦叔宝一看不好,赶紧下令鸣锣收兵,这仗就不能再打了。
这下,可把北国元帅左车轮乐坏了,只见他哈哈大笑说:“哈哈,秦叔宝老唐蛮,你们认为罗通这个小冤家一来,就太平无事了吧?你做梦也没料到还有这一招吧?我也不追你。”赶紧来见白莲圣母说:“哎呀,老圣母你多多辛苦了,大长我们北国之威风,灭了大唐之锐气。”
“左元帅不必客气。”白莲圣母说。
这时,赤壁宝康王早就派人敲着得胜鼓,唱着得胜歌,像众星捧月一般,就把白莲圣母接到三道石关之内,进了她的八卦帐。
到了帐内,先茶后饭,饭后让老圣母歇息,在闲谈的时候,白莲圣母说:“你们放心,只要有贫道在,大唐营休想取胜,不超过三日,他们受伤的战将就得死,不超过七天,他们就得化为脓血。”
白莲圣母这么一吹,番营里的众将们别提多么高兴了,一个个都手舞足蹈,神气十足,可把牧羊城里的君臣们都急坏了。罗通和秦怀玉被押在番营,生死不知。现在,城里又有几员受伤的战将,伤势都很严重,屠炉花的脸都发紫了,昏昏沉沉,一直入睡,嘴里还直吐白沫,让营中的郎中给医治,一个个都束手无策,谁也治不了。
军师徐茂公此时的心中更不是个滋味,派了一辈子兵,打了近一辈子仗,从来还没吃过这样的亏呢。把罗通送到番营,此乃我之错也!我要是再三地劝说,皇上也能听我的,暗恨自已失策,别提多么后悔了。
第二天,左车轮又来讨战,唐营就没敢出战,免战牌高悬。这下,可难坏了唐王李世民,难道我大唐非得写降书递顺表不成?唐王正在为难之际,忽有探马来报:“禀元帅、军师得知,南门外来了一支人马,足有五百之众,说是奉了幼主殿下之命,是来牧羊城救驾的,为首的是员女将,要求见元帅。”
皇上一听,是员女将,心说这是谁呢?军师徐茂公也是一愣,那咱们到南城头去看看吧!
二主唐王带领文臣武将登上城楼,往南门外一瞧,果然有支人马,旌旗招展,号带飘扬,为首的桃红马上,端坐一员女将,如果你要不仔细看的话,就看不出是个女的。
怎么呢,原来她跳下马来,身高足有一丈。一员女将能有这么高的个头,唐王吃惊非小,只见她:头戴紫金盔,身挂紫金甲,往脸上看,长得也太丑了,面如蓝靛,左边的颧骨高,右边的颧骨凹,让人一看都瘆的慌,两只大眼往外鼓鼓着,鬓边露出来的红头发,狮子鼻,大厚嘴唇往外翻翻着,相貌十分凶恶,两只大脚足有尺半长,真是三寸金莲横着长,虎头战靴,牢踏于镫内,得胜钩鸟翅环上挂着一杆五股托天烈焰叉,说出话来“嗡声嗡气”。
二主唐王回头望着军师徐茂公问道:“军师,你看这是人,还是个妖怪?”
徐茂公看姑娘长得这个丑劲儿也确实感到惊讶,心说:哎呀我的娘啊,这是谁呀?听皇上这一问,他也不好回答,只是摇头,还没等别人说呐,程咬金就先问上了:“喂!城下来的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
马上这员女将,一听城上有人问她,她把大眼珠子一瞪,说道:“哎呀,你们不认识我是谁呀?问话者,你是哪位呀?”
“我乃是鲁国公程咬金是也!”
“啊,原来是程四伯父啊?你不认识我呀?”
“哎呀,想不起来,你是谁呀?”
“四伯父,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准能认识?”
“但不知你打听哪位?”
“就是你的拜弟史大奈!”
“嘿嘿,这我当然认识了,我们想当年,在贾柳楼是八拜结交的好朋友,是三十六友之一,他是我的好兄弟,你怎么认识他呀?”
“他是我的生身之父啊!”
“哎呀,你是史大奈的女儿?”
“是呀,我叫史秀英。”
“哎,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在六岁那年,把你丢了吗?”
“对呀,六岁那年我是丢了。都说我死了,其说法不一。其实,是让我师父把我领上高山学艺去了。学完武艺下山回到家来,拜见父母爹娘。谁知只有母亲在家,父亲跟你们扫北来了。我就跟母亲说:我也一定要来扫北。我娘不叫我来,让我在家住些日子,我实在待不住了,我非要来不可。我母亲没有办法,就把这件事禀明了幼主殿下。他命我带领五百兵丁,就派我来了!现在我一看关关寨寨都是咱们中原的兵将把守,就一直到了牧羊城,没有北国的兵将。可是怎么这里的仗还没打完呢?我是奉了幼主的旨意,前来接驾的,是来接你们还朝的。你们快给我开城吧!”
程咬金回身望着皇上说:“万岁,你听明白了吗?她是史大奈的女儿,名叫史秀英。”
69書吧
“她有幼主殿下的旨意,领的又是咱大唐的兵。那就开城让她进来吧!”皇上说。
一方面,赶快命人告诉史大奈。史大奈此时正在奉旨巡城呢。告诉他,他的女儿来了。让他们父女马上相见;另一方面,吩咐开城。
皇上李世民还真有点胆怯了。心说:哎呀,这姑娘长得可真够丑的,怪吓人的。
徐茂公看出皇上的心思说道:“万岁,你别看这位姑娘长得丑,常言说,‘人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你不要怕。”
“啊,朕不怕。”皇上嘴里说不怕,赶紧下城回自已的御营。这边开城,连兵带将都接进来了。扎营已毕,就把这位丑姑娘领到里面来,见大元帅秦叔宝。
这史大奈一听说,自已的女儿来了,别提多高兴了,女儿六岁那年就丢了,现在,她回来了,这可是父女久别重逢啊,哪能不乐呢?爷两个一见面,史大奈一看,哟,她小时候就长得不俊,好家伙,现在比以前长得更丑了。他忙问道:“你、你你你,你真是秀英?”
“是我呀,那你这……”
“我是你爹爹史大奈呀!”
“哎呀,爹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给她爹爹磕起头来。
史大奈赶紧上前,把女儿扶了起来,父女俩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真是悲喜交加呀!
难过的是,女儿失踪这么多年,下落一直不明,没想到,今日又能重逢,爷俩能不高兴吗?史大奈领着女儿,来到帐中给大家引见,当时皇上也在座,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赐下御宴,给姑娘史秀英接风压惊,皇上便回御帐去了。元帅秦琼让丑姑娘坐下,说:“侄女,这次你来的可太好了,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来了,正好助我们一臂之力。”
别看这位秀英姑娘的容貌丑陋,说话的声音又粗,可她的心一点也不粗,她是个粗中有细之人,跟那个傻姑娘屠炉花可大不相同。就听这秀英姑娘问:“二伯父,现在的仗打得如何了?怎么,还不班师还朝啊?这座牧羊城不是北国之都城吗?把它都夺过来了,难道他们还不递降书顺表吗?”
“侄女呀,唉!真是一将无谋,累死千军呐!这都是因为本帅无能的结果,是这么这么一回事。”就把这打仗的经过,从头至尾的,向史秀英讲说一遍。
“啊!听你这么一说,这仗还得继续打下去呀?”
“可不是吗?如果和左车轮继续打,我们尚不怕,可是他们又来了一个什么白莲圣母,这个圣母神通广大,杀法骁勇,实在太厉害了,她出马,只跟我们打了一仗,就用飞刀连伤我几员战将。他们负的都是毒药伤。就说那个傻姑娘屠炉花吧,她脸上擦了一刀,现在半边脸都肿了,伤势很重。”
“嗯!二伯父,你没问问那个圣母,她叫什么名字?”
“据探马禀报说,她是屠炉公主的师父,叫白莲圣母。”
“谁?白莲圣母?”
“怎么,你认识她?”
“我不但认识,我们还挺近的呐。”
“是吗?那她是你什么人?”
“别提了,我是红莲圣母之门徒,我师父她们是亲姐仨个,称为三莲圣母。我师父她是老大,她法号叫红莲圣母;老二叫黄莲圣母;老三就是这个白莲圣母。我们当然认识,按照出家人之道规讲,我得管她称师叔呢!可是,我们好久未见面了。哎呀,这事可就难了,别的话就先别说了,待我明日到两军阵上劝劝她。我先去看看受伤的人,看看他们的伤势如何?看我能不能医治?”
“好吧。”元帅秦琼亲自陪着,其他战将紧跟,因为大家都很关心这些受伤之小将。特别是尉迟宝庆的伤势,鄂国公敬德和大公子尉迟宝林更关心宝庆之伤势。
姑娘史秀英在众人的陪同下,来到了伤病营。此时,随营的郎中们正在发愁,知道是中的毒伤,没有这种药,根本就治不了。只能勉强维持着。
丑姑娘把这几个受伤者都个个看了一遍,最后,来到屠炉花的床前,这里还就数屠炉花的伤势严重,她总是昏迷不醒,嘴里还直吐白沫,还不停地说胡话。
秀英姑娘看完了之后,心中暗想:这白莲圣母真是心狠手黑,可够狠毒的了。见她从兜囊中取出一个小药葫芦,倒出来一粒小药丸,在手中掂量掂量,此药只有十来粒了,不知能不能治好这种毒伤?
这种药是红莲圣母亲自采炼的丹丸,因为这位老圣母是世外高人,不但武功精湛,且心地善良,从来不暗算任何人。为了防备他人,保护自已,也研制了各种暗器,但从不伤人。采炼的这种丸药,一是为自已,二是为救人。
这史秀英是老圣母最喜爱的得意门徒,她把自已所有的绝技,毫无保留的都传授给她。虽然,把各种暗器的使用和破法,都教给了秀英,老圣母还是一再地嘱咐徒儿,不准使用这些暗器伤人,只能做防身之用。所以,秀英下山时,一件暗器都没给姑娘。同时,更不许她私造暗器,把剩下的十来粒丹药给了秀英,让她防备万一自用,或者解救他人。
今天碰到这种毒伤,只好用上,但是不知能否有效?万一不对症,恐怕也有危险。可她又一想,事到如今,也只能拿死马当活马来治,因为屠炉花的伤势特重,就先给她治吧。
史大奈担心,恐怕女儿误了大事,急忙问道:“秀英啊,这么重的毒伤,你能治吗?”
“爹爹,孩儿我,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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