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去?”这话听的甚为不解。
“都说人生无常,你说万一出现个什么意外,姐要是哪天没了…..”说起这生死之事,包玉嫣反倒是淡定的很。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看你这气色,相比前几日,好上许多,就你都能没了,我们这平常人,可怎么活哟。”凡心一顿打诨,逗得包玉嫣直笑。
“你啊,就是喜欢逗人开心。”终于弄完了,包玉嫣从里侧出了来,伸了个懒腰,亲昵的揽着凡心,问,“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望我啊。”
“你这店中没人了吧。”凡心低声问。
“我让伙计出去采购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怎么,有秘密?”包玉嫣眨了眨眼,问。
“送你个儿子,要不要?”凡心挤眉弄眼,笑笑道。
“嗯?”包玉嫣愕然看着她。
凡心不多做解释,转身,将门关的个严严实实的,而后又牵着满脸疑惑的包玉嫣,落坐在溪尘身旁,随后捻了口诀,将思渊从镯中放了出来。
思渊左手拿着拨浪鼓,右手则拿着地瓜干,正吭哧吭哧的啃着,嘴角,还留着些许残渣。
“臭小子,你又偷吃什么了?”凡心斜眼,瞧着他那模样,问。
“你那东西太少了,我还没吃饱呢。”思渊嘟着个嘴,抱怨着。
她可还记得,里面她储存了一个月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的,还是两人份,就被这家伙,给吃光了,还不够,这敢情饿了多久?她正想数落两句,但转头一想,算了,还是不计较了,若给玉姐姐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岂不是前功尽弃。
“玉姐姐,这小子吧,可能是太饿了,平时也没这么大饭量的。”凡心咧嘴不好意思笑道。
不料包玉嫣,正呆呆的看着思渊。
“玉姐姐?玉姐姐?”凡心连唤了两声,包玉嫣才反应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凡心蹙眉问。
“没事,我就是看着他,心里有些……”包玉嫣摇着头,莞尔道。
或是看见这小子,想到她曾经的孩子了吧,这等痛楚,凡心虽不能亲身体会,但接二连三看过红樱,与那阿莲的反应,想必也是撕心裂肺吧。
“你别看他脏兮兮的,但人还是挺乖的,要不然,我先把他放你这儿吧。”
“娘亲”
这边凡心话音刚落,那边思渊像只章鱼般,冲着包玉嫣怀里就扑了过去。
“娘亲,娘亲。”那脏兮兮的脸蛋,还往包玉嫣的身上蹭了又蹭。
“这……”包玉嫣看着怀中的思渊,显得慌乱,又手足无措。
“你个臭小子,你怎么又乱认了。”凡心试图想将他拉出来,奈何他力气太大,拽了好几次,他贴近包玉嫣,怎么也弄不出。
“不好意思阿,这小子,就喜欢乱认娘亲。”凡心不好意思的抱歉。
“他叫什么?”包玉嫣似是没这么在意,柔声问。
“思渊”
“池鱼思故渊,是个好名。”包玉嫣倒也不嫌弃,理了理思渊凌乱的发梢,温声道。
“娘亲,娘亲,我饿了。”思渊糯糯道。
“好,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包玉嫣一脸宠溺,揉了揉思渊的脑袋。
69書吧
一张木桌上,满满当当全是吃食,鸡鸭鱼肉,各类点心,馋着凡心直流口水。
“原来,你除了会做包子,还会做这些啊。”凡心两眼之中,全是吃食,也不是她没形象,实在这些东西,无论品相、味道,皆是上乘。
“快吃吧。”包玉嫣话音刚落,凡心与思渊席卷整个席面,只不过,到底凡心也是女孩,对于思渊,她还是干不过的。
等她吃饱喝足,思渊还战斗力十足,最后竟是一点不剩,而一旁的包玉嫣,竟是一点未动,含笑的看着两人。
“你别看这小子这么能吃,其实身世挺可怜的。”凡心看着思渊幽幽道。
“是吗?”包玉嫣道。
“嗯,你看他这穿着,这模样,这吃相,肯定是被父母遗弃了,要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凡心抱怨着,“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的,养不起就别生,生而不养,算什么回事?”
“的确不是个好东西。”难得听包玉嫣骂人,凡心扑哧一笑,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
“那姐姐要是不嫌弃,我先将他放你这儿?”凡心试探性的问,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毕竟这小子实在是太能吃了。
“不嫌弃,不嫌弃的。”包玉嫣,又替思渊擦着嘴角的残垢,笑笑道。
“饭量是大了些,不过,我还是能养活的,反正我闲着无聊,多个人,也多点话。”
这么说,是答应了,凡心喜笑颜开,扭头嘱咐道,“思渊,好好听这位姐姐的话,别添乱,知道了吗?”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听娘亲的。”思渊嘟着小嘴,呐呐道。
“是姐姐”
“娘亲”
“姐姐”
“娘亲”
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包玉嫣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道,“好了,娘亲就娘亲吧。”
包玉嫣都不在乎,凡心也不再多说什么,临走之前,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放心离去。
大帅府
“你是不是疯了,大白天的跑这儿来?要被发现可怎么得了?”凡心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跟在溪尘的后头,探头探脑,生怕出来个什么人儿。
“怕什么”溪尘慢条斯理道。
“废话”凡心翻了个白眼,他倒是一溜烟的溜了,自已呢,岂不成了个刀俎上的鱼肉。
“他不在”溪尘淡淡道。
“去哪了?”凡心这才挺直腰杆。
“据说是养病”溪尘伸手一挥,门上那把浑厚的铁索,刹那间,脱落在地。
“又病了,他那身体如此羸弱,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大帅的,所以这出生啊,太重要了,有些人含着金钥匙,有些人则流离失所。”凡心一番艳羡。
“表象的东西是最能迷人眼”
听着这话,凡心嗤之以鼻,她倒是不信,荣华富贵,还能羡慕他们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也就是应了那句,站着说话不腰疼。
屋内淡静娴雅,没有想象中那般雍容华贵。
“想不到他坐上他这位置的人,居然还能如此质朴。”凡心环顾了一圈,悠悠道。
“抓紧时间,开始吧,我从这边,你就从那边。”凡心指着她临近的方向,开始划分任务。
“开始什么?”溪尘整个是一头雾水。
“你不是要找东西吗?”凡心讪讪道。
“不是”溪尘否定道。
“那你来做什么?总不是来参观参观吧。”凡心挑眉道。
“就是参观参观。”
“你可真闲”凡心窝火道,这谁闲来无事,跑来参观主人家的房间的,关键是还冒着风险,这不是有毛病嘛。
凡心一屁股坐到木椅上,取出杯盏,想要给自已倒杯水,提起壶,竟是空空如也,打开壶盖,里面早已干涸,看这模样,怕是好几天,都未进水了。
她的视线对面,正对着一幅丹青。
画中连绵起伏的青山,山峦在云雾的缭绕下若隐若现,画面中,男子挑水的背影坚定而沉稳,女子种菜的背影则充满了温柔与勤劳。
“晚景落琼杯,照眼云山翠作堆。”
“想不到,这李景尧,还挺有情趣。”凡心打量一番,感慨道。
“不对啊。”她转念一想,又觉不对。
“这上面的景是指李景尧,那上面的琼又指的是谁?”
溪尘神色凝肃,静静的凝望。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见他神色凝重,凡心问。
溪尘收回目光,轻轻摇头。
“这白若雪,三个字,也没带琼这个字啊。”凡心托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忽而如茅塞顿开,欣喜道,“你说这李景尧,是不是外面有人啊,早就移情别恋了?”
她啧啧道,“难怪我看这屋子里,这么简单,一点女人痕迹都没有。”
说到这儿,凡心径直走到衣匣旁,拉开,戎装、骑装、铠甲,一应俱全,皆为男人所有。
“看看,全是他的衣服。”凡心嚷嚷道。
“这么看来,他与白若雪就是貌合神离了。”她转念一想,又摇头道,“也不对,白若雪对他的感情,又不似假的,尽心尽力的为他打理府中上下,一片真挚。”
“他在房中明晃晃的挂这么一幅画,白若雪不可能看不见,她当真这么大度,视而不见?”
“难不成白若雪心中也有自已的打算?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凡心似是找到了突破口,洋洋得意道,“一边与老情人联络热和,一边又对李景尧照顾有加,她这是想要取得两方的信任,等到李景尧,哪天两腿一蹬,这诺大的府,就是成了她的了,可见,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你说是不是?”
凡心一顿劈里啪啦,自言自语,她回头来询问溪尘时,只见溪尘整张脸沉的很,又叹了长气,凡心以为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神色紧张,沉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溪尘无言打量她片刻,五官扭曲,眉梢轻挑,闷闷道,“你实在是…..”
你实在是太聒噪了,后面四个字,他是忍了又忍,还是咽了回去。
“我怎么了?是不是分析的挺对的?”凡心不明所以,还以为溪尘这么副模样,是被她智慧蛰伏。
溪尘调整好呼吸,视线望向瞥向原处,硬邦邦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吧。”
语罢,溪尘又消失原地。
“你又去哪?”凡心忙不迭的追问。
“散心。”溪尘。
“这样看来,什么精怪啊,邪祟,妖什么的,承受能力还是太弱,这点事都想不通?还需要散心?”她一边嘟囔,一边将锁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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