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被人掀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来,张泽昂首挺胸,提着食盒向外走去,包美人则是露着招牌的微笑,像客人打着招呼,要不是亲耳听到刚才那番对话,凡心简直不相信,这还是刚才那情绪波动,争论不休的两人,这么快又像没事人一样了?
“心乱须定心,看看这两人,发挥的淋漓尽致。”溪尘云淡风轻道。
“太憋屈了。”凡心很不认同,这人生就这么短,怎么开心怎么来不行吗?
“所以,你就成不了大事。”溪尘又道。
“我也没想过做大事,平平淡淡也挺好。”凡心从小就胸无大志,别说大事了,要不是为了生存,她小事都不想干。
“平平淡淡才是最难。”溪尘视线望向远方,悠远且长。
“凡心妹子”凡心刚要开口,包美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玉姐姐”
“我这儿一直挺忙的,一直顾不上你,还望见谅啊。”包美人一脸抱歉,挨在凡心身旁道。
“玉姐姐,你这么说,就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又客客气气的。
“没事,都是自家姐妹,以后来姐店里都吃喝免费。”包美人大方道。
“这…..”凡心无所适从,盛情难却,受之有愧。
“你要是真不好意思,就多抽空来看看姐姐,陪姐姐说会话,这样啊,姐姐也不至于孤孤单单了。”包美人媚声道。
“一定一定”反正她闲来无事,有个好友走动走动也是不错。
“对了,玉姐姐,我看这店铺开了也好几年了吧,生意红火,但也疲惫的紧,你干嘛不换个容易点的营生?”凡心倏尔想起刚刚张泽的话,这操劳过度,让包美人的身子越来越孱弱。
包美人微微一笑,淡淡道,“累是有些累,但心中欢喜更甚些。”
“嗯?”凡心不明白了。
“我祖上本就是务农,自小跟着父母,经商,买卖,干的就是这行,最后嫁人了,父母又离去了,我才不得不放下这些,现在呢。”她视线扫了这店铺一圈,淡笑道,“重新开起这铺子,就感觉回到了以前,回到了最纯粹的时候。”
她嘴角挂着浅笑,似乎是饱受风霜,又
“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凡心试探着问。
“妹子,你没尝过情的滋味吧。”包美人倏尔斜眼,笑盈盈的看着凡心,听到这话,凡心她一口茶从嘴里喷出。好端端的怎么扯上她了。
“这人的心啊,其实很小,这辈子只能装的下一人。”说到这儿,她仿佛情绪有些低落,喃喃又道,“不管以前如何,以后又如何,是对是错,也容不下第二人了。”
“人是会变得。”凡心本想劝说,人是会变得,走出阴影,活在当下才是,但包美人好像没听进去,喃喃自语道,“是啊,人是会变得,可我不想变。”
此话一出,凡心没法劝说,人家对亡夫情意深重,她总不能让人家忘了他,接受新人吧,实难开口。
“对了,玉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全名呢,我姓李,名凡心,你呢?”凡心心中答案有了七八分,但还是拐着弯的想要印证。
“包玉嫣”
果然与猜想的无异,张泽心中之人,也还是她。
“怎么了?”包玉嫣望着愣神的凡心问。
“没事,没事,只觉得姐姐,人如其名,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凡心勾唇笑了笑。
“你这嘴啊,还真是甜。”包玉嫣亲昵的捏着凡心的脸,笑笑道。
“老板娘,新的面粉到了。”伙计在前面大声道。
“来了来了。”包玉嫣立马起身,准备向外走去,而后她又停住,对凡心道,“妹子,我先去忙了,你回头,多拿点包子什么的,给上次那丫头也拿点,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的,你就帮姐多照顾照顾她。”
“好”
从包子铺出来,凡心左手一只鸡,右手一笼包。
回到大帅府,已是未时,她先将烧鸡给了道衍。
“你去包子铺了?怎么样?老板娘最近可好?有没有提起老头我?”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道衍眸中闪光,不停追问。
“很好,至于你嘛,她应该是没有印象的。”凡心慢悠悠的回。
“怎么可能,我老头子不说是风流倜傥,怎么也是…..”道衍对自已相当自信,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凡心接了去。
“老态龙钟?”凡心歪头道。
“你…..没大没小,想当年,我也是十里八村的美男子,追寻之人,一个接一个,奈何岁月不饶人,生不逢时,所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69書吧
又来了,凡心瞬间扶额,这话听腻了,偏偏老头遇到个漂亮姑娘,都要感慨一番。
“你还不将那东西给我,一会凉了就不好了。”他手不自觉的就奔着凡心手里的东西而去,凡心一个闪身躲开。
“这东西可不是你的,你就好好吃你的鸡。”
道衍扑了个空,气鼓鼓问,“那是谁的?”
“那你就别管了”
“拿一两个又不会发现。”道衍嚷嚷道。
“你又去哪?”
凡心不答,与溪尘踱步而去。
西房一如往常,门窗紧闭,空无一人,秋风瑟瑟,吹的泛黄的枯叶,随处飘荡。
与上次不同的是,门前加了一把锁,凡心摸着这锁,挺大挺厚,这是防她呢?这白若雪行为举止也太怪异了些,生怕他们从这小桃口中知道些什么。
在这里呆了几天,凡心觉得大帅府,上上下下,气氛怪的很,先是身体羸弱的大帅,仿佛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也不管,任由夫人白若雪操持,这白若雪呢,先是与张泽有情感纠葛,而后又与大帅喜结连理,看她对大帅挺上心的,但对除去邪祟一事,态度又微妙,说她不上心吧,她满世界寻找道长、大师什么的,说她上心吧,这唯一一个幸存者,她似又不愿让她们接触,还有那张泽,能忍能舍,不似常人。
总之呢,她觉得这一大家子,奇奇怪怪的。
看着这锁,徒手扒开,是不可能了,她只得用救助的眼光看着溪尘,溪尘抬手间,那锁自动脱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去,扫视一圈,发觉小桃正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目光呆滞,面露憨笑,正咬着树叶,不过不同的是,她虽衣着朴素,但全身上下干净的很,头发也不似之前那样凌乱,很明显,这是有人照顾过的痕迹。
上次凡心差点栽在她手里,心有余悸,对于靠近她之事,还有些犹豫,她不经意望向溪尘,溪尘对她微微点头,不知为何,莫名多了些安全感,于是她蹲到小桃跟前,还未及开口,只见小桃指着他俩痴笑道,“你俩又来了,又来了。”
凡心猛然回头,四目相对,这不应该啊,小桃不应该看的见溪尘才是。
“她这……”凡心惊愕的说不出话。
“你看的见他?”她又惊讶问。
小桃木木的点着头,喃喃道,“上次—来过。”
“这,怎么回事?”她实在是搞不明白,顿了片刻,又道,“难不成疯了之后,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应该不是。”溪尘伸出手来,隔着距离,对着小桃上下游走,倏尔,小桃周身笼罩着黑暗。
“这是?”
“邪气入体”
“可有危险”
“暂无”溪尘收回手,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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