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我还记得,蒋二哥曾经说过,这宅中大多数下人,是在饥荒之时,胡氏夫妇低价购买的,所以胡氏夫妇再怎么克扣,他们念着这份恩情,也不轻易离开,对不对。”
“对”道衍点点头道。
“所以,紫青的态度才会那样的奇怪,只是缠着胡元若,又不肯真的伤害他。”凡心猜测道。
“对”道衍双手击掌,兴奋道。
他们总算找到了关键,那么之后只需要揉和一下,或许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所以咱们明日再在府里,找寻一番,基本上就有了个大概了。”凡心目光闪烁道。
“对,就是这样。”道衍或是看到前方自由的路,兴奋之余,力气也大了些,一掌拍到木桌上,由于大力的冲击,木桌倾斜,道衍想要接住,奈何眼疾手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茶杯,茶盏,散落一地,哐呲一声,成了碎片。
“这…”道衍不知所措的看着凡心,极力证明自已不是故意的,刚刚只是一个意外。
凡心瘪了瘪嘴,懒理他,起身来到床前,掀被、脱鞋、躺下、闭眼,一气呵成,临了还不忘嘟囔句,“回头人家找你赔,你自已想办法。”
“你也太无情了。”道衍看着那悠闲的人,忍不住抱怨。
不帮忙收拾就算了,还要再伤口上撒盐,那两口子那么抠,就区区一个茶盏,说不定还真会让他索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东西藏起来,他找了一圈,终是找到了一个好觅处,他把木桌扶正,又将那碎片用衣角兜好,将墙根旁的一个立体大花瓶里的花扒出来,将碎片一个一个的扔进去。
洋洋得意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最后再将花如数插上,满意的拍了拍手,这下,是一点痕迹都没了吧。
晨起,凡心思来想去,这宅中,熟悉的不过只有两个人,柱子和蒋二哥,要是分别从两人口中探听,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离着柱子的住所,就两个弯,凡心刚拐过去,好巧不巧,就撞上了急急忙忙向外去的人,两人四目相对,柱子也只是微微点头,向外走去。
见此,凡心连忙叫住他,“柱子哥,你去哪?”
柱子犹豫半晌道,“外面…要债的又来了,我去处理一下,要不然一会老爷夫人知道了,他又得遭受大罪了。”
听到这话,凡心诧异的很,这胡氏夫妇欠债都这么理所当然吗?不还债,还得要打出去?
“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胡老爷他们不准备还了?”凡心不自觉问。
“这…”柱子迟疑半晌,张望四周,见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这债和寻常的不同,千人千面,不能用平常心去看待。”
刚才只是疑惑,现在更是不解了。
“这到底是什么债啊,如此不同?”凡心喃喃问。
“人情债”柱子悠悠道。
凡心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总之呢,钱财可以还清,这人情债是实在是难理清楚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出去瞧瞧。”放下这句话,柱子急冲冲的往大门的方向行去。
凡心将视线收回,摇了摇头,人情债,实在复杂,就如同像她与溪尘一般,既说不清谁欠谁的,也说不清谁救了谁,反正他们之间已经牵扯不清了。
收回心思,她又来到厨房,蒋二哥还是同往常一般,来来回回忙碌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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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二哥”她打了声招呼。
“凡心,你来了,快快快,帮个忙,我这儿正缺个帮忙烧火的人呢。”
他见到凡心前来极为的热情。
凡心也不扭捏,轻车熟路的坐于灶前,添着火柴。
“蒋二哥,你这儿的人呢?还没回来呢?”她还记得,刘管家曾经说过,厨房里还有两个请假的。
“开除了,还没找到新的呢。”蒋二哥大力的剁着猪蹄,道。
“开除?”凡心微有惊讶,而后又问,“莫不是他们犯了什么错?”
“请假太久了,被开除也很正常了。”蒋二哥将案上的猪蹄放进清水中洗着,淡淡道。
“请假不是很正常吗?”凡心拨了拨火苗,问。
“一两天很正常,超过三五天的,他们可就颇有微词了。”看这反应,蒋二哥已是见怪不怪了,他又道,“反正都是糊口饭吃,或许他们从这儿走掉,也会有新的机遇,至少比在这儿强。”
这么一说,凡心想想也很有道理,之前不好离去,是因为念着恩情,这回是主人家主动让他们走,应该心安理得了。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新来的,没想到,你们是来办事的。”蒋二哥又将清油倒进锅里问。
“怎么样?有进展了没?”待油熟了,他又将猪蹄倒进去,拌着热油发着吱吱的声响。
凡心轻轻摇头。
“你也别泄气,事儿一件一件来。”蒋二哥边翻炒着,边安慰着。
“对了,蒋二哥,你能给我讲讲胡老爷他们的事吗?”凡心又往里递了一根柴,问。
“他们的事?”蒋二哥皱眉道。
“是啊,我想从中掌握些东西,好早点把这事儿了解了。”
他们一行人在这儿都耽搁好几天了,早点了解,早点去做其他的事。
“行,你想问哪方面的?”蒋二哥往锅里撒上些佐料后,又翻炒一番问。
“他们得罪过什么人?”凡心想了想又补充道,“又或者他们对哪些人有过亏欠?”
“得罪过什么人?”蒋二哥想了想道,“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两口子做生意都是精打细算的,虽然把价钱压得低,人家颇有些不满是真的,也没见有人前来寻仇的,这些年来,也相安无事。”
说到这儿,锅里的菜也熟了,他连忙将其捞起来,继续道,“你要说亏欠的话,那真是海了去了,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见有了希望,凡心目光炯炯问,“你捡近一年说。”
蒋二哥饶了饶头道,“今年年初,夫人的娘家哥哥病了,想要老爷他们借点钱出来看病,结果老爷看他舅哥生意寡淡,怕还不上,故意将利息提了三分,你要知道,外面的利息也才两分,那头手足无措,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借了不少,老爷夫人,当即立下字据,红纸黑字的,让他们签了,后来等那边病好了,就差一点了,那边想宽限两年,连本带息还上,老爷夫人不同意,硬是就将他们手下的两间铺子给折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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