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桃花林后山。
后山山势险峭,山峰凌厉,和温柔缱绻的桃花林,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后山和桃花林相连处是一处断崖,两处以粗铁链桥相连。
许着和张春肆正站在桥头焦急的等待,师父已闭关数月,今日是师父出关的日子。
许着不到五点,便站在这里了,她想快步见到师父,想快快能问到师父,可有什么办法能救哥哥。
空中像咸蛋黄般的太阳从断崖底一点步升高,迷雾雾的林中,能见度也逐渐变的清晰。
山间的风景已能见,甚美,可许着和张春肆却无心欣赏。
这时。
一群人从桃花林走了过来。
是苏子带着一众师兄弟们。
他们看到许着和张春肆只略略点头上,算是打过招呼,一群人上来,渡桥口却依旧寂静无声。
八点,咸蛋黄般的太阳已变的鹅黄。
九点,鹅黄的太阳已似小火球,在初夏的日子里,已晒的许着额头鼻尖有微微细汗。
她不顾正在给她擦汗的张春肆,向苏子问道:“大师兄,师傅是今日出关吧”
苏子看到着急的许着,点点头。
十点,太阳愈烈,晒的许着的心里更加烦躁。
“师父…”
一身白色练功服的凌宵道人走出山洞,缓步走过渡桥。
“徒儿拜见师父”苏子领着师弟师妹们弯腰行礼拜见凌宵道人。
“起,起…”凌宵道人笑呵呵的抚过花白的胡子“都好吧”凌宵道人看向身边的大弟子苏子。
苏子面有喃色,把师傅闭关后的情况尽数说了一遍。
凌宵道人听完,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先回桃林”
众人一路无话,回到桃林。
桃花林中,常年盛开的朵朵桃花里一个个粉嫩娇艳的含笑少女,她们不懂人间疾苦,不明世间忧愁。
凌宵道人走回自己的小院,走至院中石桌石凳旁坐下。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
这才看向许着和张春肆“说说吧”
许着把怎样去冥府怎样认识寇准一一说了一遍。
“呵呵”凌宵道人听完朝外面大喊“阿满,饭好了没”又对许着说“不急,先吃饭”
许着哪有心思吃饭,哥哥还在别人手里,那人,她打又打不过,甚至在哪她都不知道。
想到寇准对她那么好,如今又生死未卜,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东海,度数山。
山有桃树,树已结果,果大如成人双拳,粉白交映,让人垂诞。
“寇准,你可知罪。”寇准被几鬼差压跪于地。他的正前方,有一数百丈高的桃树,树下盘腿坐有二人,头生两角,眉发丛互,黑髯扎须,坦胸露乳。
他们二人,一人手持桃木剑,一人手持苇索。
面相皆是凶神恶煞,看起来很是吓人。
他二人便是冥府五帝中的东帝。
手持桃木剑的乃是神荼。
手持绳索的是郁垒。
传说二人是一对兄弟,很是擅长捉鬼,被民间信仰,后称帝,专管鬼门关,以勉恶鬼逃出祸乱人间。
“准不知何罪之有。”寇准抬头挺胸,腰背笔挺。
“你不知?”神荼道“鬼门关的孟婆和秦广王数日前死于阎罗城外,你可知?”
“准知”寇准答道。
“即知为何不报?”神荼问道。
“准不知如何报。”寇准答。
“此话怎讲?细细说来。”
“月余前,燎望城,秦广城,楚江城,宋帝城,仵官城,皆遭歹人烧毁,阎罗城也遭歹人踏城而入。几位兄长和孟女一直在找寻歹人下落”
寇准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数日前,几位兄长和孟女带大量鬼差,围住阎罗城,非说准抓了歹人,硬让准交出歹人”
寇准看了看上面的二位帝君“准那有抓住什么歹人,如真抓住歹人,早早就会通知几位兄长了,几位兄长不信准的话,强逼准”
寇准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
“没了?”神荼见寇准半晌都没有说话,又问道。
“没了。”寇准回道。
“孟婆和秦广王为何死的,你可知?”神荼问。
“准知”寇准原本昂起的头,听到神荼的问话低了低眉眼“准杀的他二人。”
“既是你杀,为何又觉自己无罪,”神荼问道。
“别人欺我,辱我,如不反击,倒下的便是我,何错有之”寇准昂起头回道。
“他若有错,你可上报帝君,怎可用以私行”
神荼说道。
“准不觉有错,准无话可说。”
“把寇准打入阿鼻地狱”
阿鼻地狱是冥府人热地狱之一,是人死后灵魂受苦的地方,也是八热地狱中最苦的地狱。
阿鼻地狱中到处充满的火焰,而且这里在地狱最深处,这里永远充满着黑暗与孤寂。在这里的鬼魂永远没有解脱的希望。
为何?凭何?
许着看着铜菱镜中不停被烈火焚烧的寇准,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而下。
“哥哥…她的哥哥…护她至此的哥哥…”
许着奔到室外,看到凌宵道人“师傅”声音里尽是哽咽。
“等会。”凌宵道人手中正在用刻刀雕刻一个木板。
“师傅…”许着等不及了,想到哥哥在阿鼻地狱受苦,她心如刀绞,她怎能等。
“别急别急”凌宵道人不急不缓刻画着手里的木板。
不多时,木板已经有了雏形,像是一块令牌。
见到师傅这个模样,许着心焦的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实在弄不懂都这个时候了,凌宵道人怎么还会有心思在这里刻着一块乱牌子。
许着走了一会儿,实难忍受这种煎熬的时刻。
她走到凌宵道人身旁,正准备夺下凌宵道人手里的木牌。
“别动”还不及许着动手,凌宵道人的声音已经传到许着的耳朵里,“动了,你哥哥可真出不来了。”
听到凌宵道人的话,许着再进半分的动作都没有她就那样呆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师傅,您的意思,这东西能救我哥哥?”
“好久没刻了,手都生疏了。”凌宵道人没有回答许着的问话。
只笑呵呵的看着手里,越来越细腻的牌子。
看了片刻。
凌宵道人又下刀雕琢两下。
不过片刻。
凌宵道人便把木牌雕好。
“拿着”凌宵道人把木牌甩给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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