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景轩在对面听着，心中生出了几分嫉妒:不过是相府妾室的侄子罢了，你对心上人的女儿偏爱也就罢了，连她的侄子你也爱屋及乌？
你对儿子何时像如今这般好？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他的嘴角向下扯了扯。眼里看着林远之的目光，多了几分蔑视，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吃了他。碍于身份也只能逼着自已忍下去。
皇甫逸尘转动着眼睛，提出了建议。
“父皇，林县令是为民伸冤，本应不受这些重罚，但国律如此。那便只能从轻处罚。不如判定林县令收押入狱月余以做惩戒。
当场便有人提出了反对:“不行！王爷。你这惩罚也未免太轻了吧？”
“但凡是越级面圣的那关到大牢里面少说有十年。总不能因为他是相府妾室的亲戚就酌情处理吧。”
“是啊那日后是不是人人都以为跟相府家妾室有关系的，都可以从轻处理？那人人拿国律又当什么呢？这国律。在林氏的眼里不就是摆设吗？”
林远之看着他们言之凿凿，都有理由。急于想要辩解一二，却又担心给姑姑惹祸。
耳畔回响起来在此之前，李总管的嘱咐。当即给出了理由。
“那下官倒是想请问各位，我林家是借着什么样的理由可以逃避国律？是借着我姑姑的关系吗？”林远之目视相爷道出，“在来的路上，我倒是从街面上听了一个传闻，我的姑姑跟我的表妹居然被当家主母罗氏杖责100棍。”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城第一时间观察到陛下的眼神有微妙变化，连忙再三确认：“林县令切莫胡说，府上刚办了喜事，还是小女亲自操办，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打？”
“是啊，侄儿倒是也想问一句，为何无缘无故就被打？”林远之将目光放在上官楠那回避的眼神，一字一句追问，“我倒是奇了怪，我姑姑在相府不易，我林家又能借谁的势力逃避国律？”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人敢再提半句。天启帝也满意地甩了甩袖子，直言应允睿王的提议。
“传朕命令，往年春闱舞弊案件既然有疑点，闹出人命，交由太子、睿王、协同刑部一并查案，翰林院全力协助查案，但凡涉及查卷，不许拖延。”
“臣等（草民）谨遵圣谕...”
听到陛下发话，诸多朝臣屈身应下，不敢违背。
东宫 书房
皇甫景轩气势汹汹地甩着袖子回到房间，对着书房内的东西一通乱砸。
“偏爱！偏心！凭什么！”
“孤才是太子！凭什么都偏心一个妾室的家人，又是女儿又是侄子！”
伴随着一句句辱骂，摔下的东西不少，纷纷变成了碎渣，屋内的下人看着吓人，慌张地逃窜离开。
上官楠追了进来看到，太子将书房内的玩物古玩纷纷摔碎在地，连忙上前阻拦：“殿下...快放下，您可是太子，要注意言行举止。”
皇甫景轩一把推开，怒声呵斥教训道：“怎么，孤连摔东西的权力都没有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上官楠拿着太子手里的花瓶放下，宽心安慰道，“只是今天你在东宫砸东西的事情被传到陛下耳朵里，你说陛下能没意见吗？肯定以为您对他不满，日后怎么把那些国家大事交给您来？”
皇甫景轩听着是有三分道理，心中的怒火才下降几分。却还是不满地坐回椅子上，发起了牢骚：“父皇真是对林氏偏心到家，女儿偏心，侄子也偏心。他何时想过孤？”
上官楠招手门口的宫女进来，快速清扫干净。一步步靠近太子的身边，低沉着声音引导：“这点宠爱又算什么呢？殿下，就算再偏爱也不是陛下自已的种，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在明面上让陛下满意。”
“届时，给了陛下体面，您要的宠爱、偏爱还不都是手到擒来？”
上官楠拿过桌子上放的棋子扔在桌面上：“殿下，您可是太子，面前这些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罢了，只要稍稍利用，都可成为您将来的垫脚石。”
皇甫景轩看着桌子上的几颗棋子陷入了沉思，但是又担心事情败露。
“但是往年的春闱落榜考生都还在，人命都死在朝堂上，你让孤如何放心去做大事？”
“当初可是将军自已说的，这些事情你会处理的很好。这就是你处理的方式吗？把人都赶走了，他们如今还能再回来？”
皇甫景轩言语之中尽是不满。
上官楠看着太子不悦，更是再次保证:“殿下放心，当初做这些事儿的人，也都是拿钱消灾的人。并未尽心做到斩草除根，可是眼下他们都回来了，做起事儿来不是更加直接吗？”
屋外却传来一阵犀利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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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将军还敢把往年的落榜书生及其家属一一都杀光不成。”
两人抬头望去，竟是皇后来此。连忙整理着装，起身行礼。
皇后由侍女牵着坐在一旁的座椅上，对着上官楠张口问责起来:“上官将军，罗氏可是不止一次在本宫面前提及你们罗家家世雄厚，将来太子登基是能够给予最大的帮助。大可不必把那有着军功的睿王放在眼里。”
“本宫也觉得有你们有一个当父亲的相爷，而母亲罗家更是陛下当初打下江山的一大功臣。这才许诺你家将来把嫡长女嫁给太子，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
“如今将军居然还能让人还能让一个小县令把往年的春闱科考舞弊的事情抖露出来，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皇后言辞犀利，尽是责备，“本宫不得不怀疑你们罗家做事如此的不小心。如此看来，本宫还怎么能放心把这太子妃职位许诺给令妹？”
“本宫看，太子妃之位还是随了陛下的心思。给了相府四小姐当吧，毕竟让他当至少还能帮我儿拉拢着陛下的心思不再偏移。”
皇后故意随口而出，甩了甩袖子装作心思已定，目光却时不时瞥向上官楠身上。
上官楠此时知道皇后心思已定，半跪在地，立刻保证道:“皇后放心。此事，臣一定能处理好。”
“将军打算如何处理？是把那些落榜的书生都杀干净了，来一个死无对证？”皇后探了探身子凑近几步，一语道破他的心思，脸色愈加严厉，“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本宫告诉你。到时候真被睿王查出来什么？这责任你自已担，可别牵扯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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