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往后靠在椅子上,故意撇清关系道:“毕竟主张者可是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太子了,哪怕你走入阴曹地府,本宫也是要找你去算账的。”
上官楠顿时纠结起来,艰难的从嗓子扣出几个字眼:“臣臣不知皇后到底是何意思,无尽的办法。只有死无对证这一个办法了。”
“不然被查出来罗家也参与其中,恐怕罗家也难逃问责。皇后如此撇清关系……”上官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连忙改口解释,“即使身先士卒也要分时候,现在不是为太子牺牲的时候。”
“罗家已经在招兵买马,现下已经有50万人马给太子。现在若是罗家没了,将来太子又该如何跟睿王对抗呢?”
皇甫景轩一个警告的眼神,抛给上官楠:“将军这是在威胁我母后不成?”
“孤是太子,就算没你的几十万的兵力。难道父皇还真能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不让孤登基不成?”
皇甫景轩强压心中不悦,一字一句道:“孤是天启王朝唯一的太子,若没有正当的理由,真以为父皇能随随便便废了这个太子之位?不要在孤面前拿你罗家的势力来威胁,孤,不怕你!”
上官楠听闻,立刻屈身认错:“太子恕罪,是臣错了,臣不该不知轻重,胡言乱语,还请太子恕罪。”
皇后立刻从中调和起来,伸手托着两腮帮子言道:“行了现在可不是起内讧的时候,上官将军的中心,本宫自然是知晓。”
“只要你做的好,太子妃之位一定是你妹妹的。哪怕上官照夜提前入了东宫,本宫也有办法让他坐不稳这太子妃。”
皇后转动眼睛思量再三:“就是这些往年的春闱落榜书生已经来到了都城,杀了他们无非是咱们自已认罪。所以他们不能死。”
上官楠顿时不解。
“他们不死,难道还能让他们替我们自证清白不成?”
皇后略微点点头:“没错,他们不止要为我们自证清白,还要让睿王亲眼看着,亲耳听到。”垂下睫毛诡异地道出,“这样我们就能从这件事中抽出身。”
皇甫景轩跟上官楠百思不解,互相张望着,也没寻出答案,双双对视着面前的女人试图得到答案。
天牢 审讯室
皇甫逸尘看着手中翻出来的试卷,迟疑许久才说道:“林县令与那些落榜书生无亲无故,无论是谁都想问一句,为民请愿害了自已的一生。心里可后悔?”
林远之不理解,直言道:“王爷说这话又是何意?为民请愿,但是作为一方县令该做之事。”
“他们是在自已的地方受了委屈,当地县令不肯管。他们也是周周转听说我爱民如子,这才敢找到我了,他们信任我。我自然要竭尽所能帮他们讨回公道。”
皇甫逸尘放下手中的试卷,抬头对视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
这双眼睛他倒是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只是……那人的眼神之中,还有一丝自已看不透的东西。相识这么久,他却始终捉摸不透,那人身上掩藏的到底是什么?
“我曾经也见过。跟你心里一样,爱民如子的好。家中的长辈。也在我的耳边说过他很多好话。我也亲眼见到他的确说到做到,爱民如子。”皇甫逸尘平静如水,眼神看向天花板外回忆。
“只是我在调查一桩命案的时候,他亲口承认是他扣下军粮导致军粮短缺,害了一整座城池的百姓。”
林远之只听着似乎很熟悉,一语道出:“王爷说的……可是那吴城太守。”
“下官任职期间,曾经听说吴城太守因为他的军粮,这才导致军粮短缺让相府的两位公子没有及时送到临城,这才导致守在临城的三万士兵惨死。”
林远之眼神顿时悲伤起来,连续叹息几声:“好在陛下仁慈许诺吴城太守家眷自由,但是可惜。吴城太守的家眷在被送出宫却惨遭杀害。”
“听说是匪徒闯进了都城。连太守唯一的千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到一个孤女在这世上孤苦无依。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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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逸尘感同身受,继续言道:“吴城太守的事情我调查过,是被人拿捏住女儿的性命才不得已背锅,那么,”抬眼盯着眼前的一股清流,试探性地问道。
“林县令,你如此帮衬这些落榜书生,若也有人拿捏住你的弱点,你是否还能这般保持初心?”
林远之思虑一番回应:“臣的家中,祖父离世,早年丧失双亲,仅剩姑姑与表妹两个至亲。但是她们在相府小心翼翼生存,想来也没有任何得罪人的事情,臣想,臣是没有牵挂的。”
皇甫逸尘随即往深处挖掘一句:“你认为没有牵挂,那么,我来告诉你,你的姑姑林氏在相府多年被正室夫人打压,从不敢反抗,你的表妹上官照夜虽然小心翼翼,但是却也在跟正室暗暗较劲。”
“此前还帮相爷给新进府的侧室夫人一个体面。她们俩能被杖责想来也是跟此事有关,如今你再闹出替春闱书生伸冤之事,你说,她们在相府的日子能好受吗?”说着他走到林远之的身边一点点透露,时不时观察他的神色明显担忧。
林远之犹豫长达半刻钟,脑海中不断浮现童年之时见过的姑姑与表妹,笑容灿烂,阳光妩媚,实在于心不忍看着她们也消失,若真的因为自已而丧命...
睿王看着他迟迟没有回答,心中预料到下一个吴城太守,走近桌面拿走试卷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句坚定的回答。
“臣愿意保持初心!”
皇甫逸尘以为自已听错了,转身走近几步再三确认,林远之依旧坚定地回应:“臣愿意保持初心!”
声音刚强有力,如利剑划破长空,直中靶心。再也没有刚才的犹豫不决,入人心房,一股清流一般清新,不容怀疑。
皇甫逸尘来到他的面前,提出质疑:“刚才你犹豫了,显然,你很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淹没的清官,你的结局,我也可猜到,即使春闱科考我真的帮你翻案,你也随时能被人拿捏。”
看着他急于辩解,皇甫逸尘一点点道出:“但是,关切家人人之常情,就连我也不可能说一定不在乎家人的死活。”注视着林远之的目光露出一丝欣慰,伸手拍打肩膀安慰,“但是能及时清醒,做出常人做不到的抉择,可见,你也是有能力改变无力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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