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楠一语道出:“这样的人才是最难以捉摸的,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我们暗中做的勾当,回城路上,北陌人居然没杀得了她。”
想到此处,他可气地怒拍茶桌,“要不是睿王赶过去,说不定就在路上解决了四丫头,不然还能让她有机会留下太守家眷这些祸害。”
“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我看着虽说有点不对,但是我也没往别处想,没想到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上官凤瑛眼底透露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发出狠话,“敢跟我们罗家人作对,她也别想活了!”
罗氏缓缓站起,在丫鬟的搀扶下走着,提出心中迷茫:“但是,眼下不是要四丫头的命,而是假账的事情既然让人看出破绽,你们兄弟俩就算掩饰,真能骗过皇族皇子吗?”
“睿王打小聪慧过人,心细如发,正因为这样,才会被静妃早早提出少年征战,远离皇宫,”罗氏仔细询问儿子,“若是照你们所说,睿王是信四丫头这样一个叛逆女还是你们兄弟俩的遮掩?”
这番话,让两子一女不由地担忧起来,互相不言而喻。
“行到此处,也不得不下狠心了。”罗氏冰冷地吐出心里话,“上官照夜能保住太守家眷,但是那么多人她都能让他们活命吗?”
一句句渗到屋内三位子女嘴角那抹诡异地寒粟一笑。
当夜,本该从宫内诏狱出来的太守家眷,路经一条巷子便被窜出来的黑衣人当街灭口。太守女眷也未曾逃过,一个接一个都变成刀下魂。
领头的黑衣人一番仔细检查,拿着册子进行比对,发现异常:“不对,所有人都在这里,吴城太守的独女去了何处?”
“来人!马上去找!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灭口!”
“是!”
得到指令的一众黑衣人,立刻散开,挨家挨户的执刀闯进屋内查找,谁也不敢多问半句。
停留在屋檐上的月影,打量着街市黑衣杀手,一番思量:此处是出诏狱的必经之处,必定是熟人所做。太守家的小姐能藏去哪里?
正琢磨着,一辆推着馊水车的老者慢悠悠地拉着走去花巷地带。
月影注意到车下被月光照射出人影,立刻紧随脚步跟了过去。
天边残阳渐渐拉开序幕,晨露滑落树叶流经茶杯,一滴一滴接满杯子。
丫鬟水芸乖巧地拿着盛满露水的茶杯小跑进屋,欢欢喜喜地泡制清茶。
看到上官照夜自行梳妆起来,识眼色的端过清茶放在梳妆台前,又抢过她手里的木梳:“小姐,这种粗活奴婢来,您喝茶。”
上官照夜闻着熟悉的茶水味道,笃定这是拿晨露泡制,一脸欣慰地拿过嘴边细细品鉴。
透过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小丫鬟,一脸端正,粉里透红的脸颊正是她现在这个如花般的年纪。只是手上的勒痕青印尚在,可想而知前边的主子是多狠毒。
上官照夜柔声地唤道:“水芸,以前你是在东院,过得什么日子,我最清楚,但是来了碎玉亭就是我的人,日后对我或者我娘亲都无需拘束。”
水芸本熟练的手法却在此刻停了下来,晃了晃神,红着眼睛问道:“小姐,奴婢,奴婢不就是伺候主子的吗?您,此话从何说起?”
“但是在我看来,奴婢与主子都一样,不过出身好点罢了,没什么高人一等,”上官照夜伸手拉过水芸坐在一旁,细心安慰,“所以,你在碎玉亭不用把自已当下人,只要你对我忠贞不二,我也绝不会亏待你。”
水芸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流出,低眉伸手擦拭,咀嚼着泪痕诉说心中委屈:“以前,大小姐从不这样对奴婢,平日非打即骂,小姐,您也太,”支支吾吾吐字,“太近人情了吧。”
上官照夜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前世的记忆又一次冲破脑海。
前世,水芸还不是她的丫鬟,也是上官凤瑛想安插眼线,随手打发一个,可怜那时候还记挂上官凤瑛的好。
入宫后水芸被我感动,屡次坏上官凤瑛的好事,不愿再通风报信,却被上官凤瑛暗中指使宫内太监掳走水芸,活生生折磨致死。
她也因为常日管理东宫后宅疲倦,得知丫鬟离世经受不住,流掉了还不足三个月的孩子。
69書吧
往后的日子才一件件接踵而至。
感慨之余,周郎中在屏风后,朝着上官照夜恭敬地一番行礼:“小姐,昨夜所救之人已经带来,您看是否收入府邸从丫鬟做起。”
上官照夜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珠,回过神答话。
“不必了,我身边有水芸就够了,”
提及昨夜所救之人,上官照夜陷入回忆~
夜幕朦胧之下,一妙龄女子从馊水车下翻下身,一路跌跌撞撞地从路边泥土抹着泥巴,摸索着道路乱跑。
一道白色身影将她拉上马车,女子恐惧地后退几步,蜷缩在角落不敢动。
上官照夜上下打量一番,迟疑许久才发话:“想活我不单可以救你,还能救你生父死后替人背的黑锅,但是你日后需得听我的,”转而口头警告,“若是生出二心,”
女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连摇头,诚恳地发誓:“我不会,绝对不会!”
“爹爹自杀当晚,我见过你,你说你信他,所以,我也信你。”一双清澈地大眼睛虽恐惧但尤为坚定。
思绪慢慢清晰,上官照夜随口招呼周郎中近身,低头伏在耳边说了几句,周郎中转身离去。
看着水芸疑惑不解,宠溺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来了丞相府也有三五年了,应该知道何为忠仆?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
水芸虽不理解,但还是默默点头。
上官照夜收整好衣衫,便带着水芸,叫上母亲一同去牡丹亭给嫡母请安。
走去的石子路,每一步都是如前世那般疼痛,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皇宫 东宫 书房
皇甫景轩看着从书房外飞来的信鸽,打开纸条,清晰的字眼瞬间被惹怒,将桌上的砚台打个粉碎。
屋内的宫人一时之间不知所措,齐刷刷跪地一片。
“太子息怒......”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太监声音:“皇后驾到~”
听到母亲来了,皇府景轩才稍稍收起了脾气。带着宫人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殿内。
皇后一进门便看到粉碎的砚台,一眼看出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并未责怪太子,像一位慈母一般,扶起犯错的孩子,细心宽慰道:“轩儿,母后不是跟你说过吗?身为太子你要做表率,只能随随便便发脾气。这要是让你父皇看见了又该骂你。”
皇后拉着儿子坐在紫檀木椅上,继续训诫:“你要知道你是将来要当天子的人。此前陛下还因为上官照夜这丫头在殿上说的暴君二字,挂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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