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牡丹亭,随之传出的便是一句接一句的怒吼声,吓得屋内屋外的下人丫鬟齐刷刷跪地不敢出声。
“罗氏,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啊?居然敢弃城而逃,活生生地把临城百姓跟三万士兵送到北陌人的手里!”
“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都告到陛下面前了!龙颜大怒,陛下要灭你罗家满门啊!”
听到此话,罗氏母女立刻慌了,转动着眼睛不敢相信。
上官凤瑛急切地劝说:“这,陛下怎敢?我们兰阳城的罗家也替陛下守卫过江山,是功臣,陛下怎敢,”
上官城立刻怼了回去:“他是陛下,陛下怎么不敢!”止不住地挥洒心中怒火,“别说你们的娘家是罗家,犯了国法,皇亲国戚都要被砍头!”
上官城拍打着手心吐槽道:“当初楠儿跟鹏儿你非说让他们去当兵,说什么爹在文官,儿子从武,父子三人就可保全丞相府,陛下也不会轻易动我们,你看看,他们是这块料吗?”
“他们是打小习武,但是兵书又读了多少啊?”上官城发愁地来回踱步,“打小就被你的娘家送去银两,买官才坐上别人辛苦几十年才做的武将官位,现在真遇到北陌人,他们呢,弃城而逃,这是一个守将该做的吗~”
罗氏听完上官城说的,才想起来,几个月以前,两个儿子的确传了书信给家里,说军中恐怕有北陌人进攻,寻求解决办法。
但是当时只顾着算计上官照夜,根本没空理会,只想着临城有三万士兵,应当是足以抵挡的,却没想到,北陌人居然这么快攻破临城。
如今,两个儿子一生的功名可不能就这样被毁掉。
罗氏急忙上前拉着丈夫的衣袖询问:“那,陛下什么意思?真的要灭我们罗家满门吗?何况,楠儿跟鹏儿如今下落不明,谁能证明他们真的是弃城而逃,而不是去搬救兵呢?”
上官凤瑛也在旁为两个哥哥求情,满眼尽是焦急:“是啊,爹爹,大哥二哥一直都在军中练兵,他们绝不会舍弃部下,这一定是栽赃!”
上官城看着女儿担忧地眼神,于心不忍,长长地叹了口气:“陛下说了,只要丞相府出一人跟睿王殿下一起查明真相,查出另有隐情,此事不予追究。”
“我决定我跟着睿王一起,你们母女俩在家中等候消息吧,不出一月便可以回来。”
罗氏小心地询问:“睿王?睿王也跟着去?但是此事一般不都是交给刑部处理吗?”
“此事若是没有睿王殿下求情,怕是大祸临头。睿王殿下当然要跟着。”上官城随意嘱咐,“明日我就出发,你们看好家,别再生出些幺蛾子出来。”
上官城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罗氏急忙拉着女儿叮嘱:“快,给你大哥二哥传信,问清方位,告诉他们,相爷跟睿王一起调查,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别露馅,总之,一定要否认弃城而逃。”
上官凤瑛连连点头,走进里屋写着信件,春雪拉下屏风在外望风。
碎玉亭
上官照夜端坐院内品茶,瞧见天边飞过的一只信鸽,立刻给身后的周郎中使了眼色。
周郎中掏出石子砸中信鸽,正好落在脚边,蹲下身捡起来将怀里提前写好的纸条进行调换,随后又快速放飞出去。
上官照夜遥望天边飞走的信鸽,嘴角略微勾起:“罗家高傲多年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随后又朝着周郎中招手:“我明日要跟随爹爹一起去查清真相,你在府邸替我留意一下罗氏母女的动向。还有东院柴房,有个叫水芸的丫头,你去替我要过来,当我的贴身丫鬟。”
周郎中虽不明白原因,却对眼前的主子多出一丝欣赏。毕竟过去的主子只知道隐忍,现在,却懂得反抗。
次日,上官城收拾好行囊,管家驾着马车跟着睿王府的马车离开,女眷在门口相送,直到消失不见。
马车行驶半路,道路上蛇虫鼠蚁倾巢出动。
偏偏一只小白鼠钻到了睿王所在的马车下方,上官照夜一低头看到,惊呼一声:“啊!”
皇甫逸尘听到响动,立刻叫停了马车:“停!”
还没等皇甫逸尘反应过来,床板下方钻出来个小丫头,直奔着跳到他身上,搂着脖子叫喊起来:“爹爹,有老鼠啊——”
坐在一旁的月影顿时摸不着头脑,迷茫地盯着上官照夜四仰八叉地搂抱着自家王爷。
“四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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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逸尘也是懵圈,心跳瞬间加速,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
暼眼看着下边爬出来的小白鼠自已爬出了马车,小心地拿着折扇拍了拍她的肩头:“四小姐,小白鼠已经走掉了。”
听到熟悉地声音,上官照夜才睁开眼睛看清楚,这哪儿是自已爹爹,这不是睿王殿下吗?
两人双目对视,竟有些失神。
意识到失态,上官照夜急忙跳下来坐在侧边,尴尬地解释:“我,我以为这辆马车是爹爹的,所以,”
皇甫逸尘抿嘴淡淡一笑:“当初独自能在旁人算计下平安逃脱,不怕阴谋,敢于跟父皇对抗,回到府邸更是不惜拿自已的性命拼搏,没想到,”抬眸调侃一句,“居然怕小白鼠?”
上官照夜无奈地别过头,没有过多解释。
车夫朝马车内询问:“王爷,出什么事儿了?”伸手想要查看,却被上官照夜及时拦下车帘。
上官照夜悄声解释一番:“我要是被发现在王爷的车上的话,旁人定会胡编乱造毁我名声,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容许臣女躲一躲。”
皇甫逸尘没有追问,对着外面说道:“没事。继续驾车。”
车夫继续坐上去赶着路。
皇甫逸尘坐了回去,并未多问,只是叮嘱一句:“等到了吴城,遣散走人,你再偷偷回到丞相大人身边,军营之中尽是男子,别乱跑。”
上官照夜好奇地询问:“王爷不问问臣女为何跟来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你若不想说,我何必追问?”皇甫逸尘端正地目视前方,调整加速的心跳,强迫自已不去看侧方。
上官照夜闻言,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侧过身背靠马车,掩饰心里的小九九。
一旁端坐的月影活脱脱像一个电灯泡,但又不得不暂时留下,满脸的无奈。
几人赶了三天三夜的行程,终于来到吴城,还没等到城守府上,却被当街的一阵嘶吼声停止步伐。
“我们镇北将军可是说了,这些粮食是要留给军队的官兵,都是为你们老百姓打仗,你们怎么还能藏着掖着?”
“交出来!快点!”
叫喊的几个卫兵,手拿鞭子威胁百姓,无一不服,但是唯独剩下一个老妇人手中颤抖拉着一小袋米,迟迟不肯交出来,反而惹恼了卫兵,上前连续踹了几脚,硬生生地抢走了粮食。
皇甫逸尘在车内听到声响,朝着车帘外厉声训斥一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作恶,还不给本王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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