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
中军帐门口的两个卫兵拉起帘子,皇甫逸尘带人缓缓走进,屋内众人恭敬地起身行礼。
皇甫逸尘看着跪在地上,身着朝服的太守,脸上皱纹已遍布整张脸庞,却也掩饰不了年轻时候的眉清目秀,但此刻却跟犯人一般跪下认罪,将过往功绩一笔勾销。
“太守大人,本王听护卫说,你今日来是为认罪?”
皇甫逸尘试探性地询问真相。
看到太守默默点头,皇甫逸尘不敢相信,因为年幼时候,上朝的时候,都会听到吴城太守为民请愿的奏折,那时候他就想,这位太守真的是个好官,但如今,为何会做出...
皇甫逸尘一步步靠近太守,贴近他的脸庞追问:“您老可要想清楚了?罪名一旦认了,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犹豫再三,太守艰难地咬了咬牙:“私吞军粮一事,实乃,老臣所为,与镇北将军、镇南将军毫无关系。”
上官城见此在旁附议:“启禀睿王,老臣适才已经询问过了,从预谋到行动再到最终结局,过程详细,没有纰漏,还请王爷定夺,为死去的临城百姓跟惨死在北陌人刀剑之下的亡魂主持公道。”
皇甫逸尘没有理会上官城,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守那双沧桑的双眼,眼中明显的为难、不甘尤为明显。
皇甫逸尘转身坐回座椅上,拿过桌子上的认罪书,只见上面写着:
老臣作为吴城太守,在职途中,性情大变,生出私吞军粮一事,实属不该,但,老臣被一时的金钱迷惑,自此无法自拔,将镇北将军、镇南将军派遣士兵借来的粮食,暗中联合军中的账房先生私吞军粮,所得银钱三七分。
老臣万万没想到会导致临城被屠,此事,老臣罪该万死,还请王爷严惩,但求王爷饶过家中女眷,放她们一条生路。
吴城太守 笔
皇甫逸尘合上折子,身旁的护卫凑上前低语几句:“王爷,丞相大人刚才派人去太守府搜到了不少除去本该俸禄之外的银两,足有十万两。还有太守跟账房先生来往交易的记录,已经抬到军营库房了,所有过路百姓都看到了。”
“镇北将军、镇南将军二人的营帐一点多余的银两都没有,反而找出了不少为民请愿、向朝堂借军粮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折子。”
听到此话,皇甫逸尘犹豫片刻询问一句:“四小姐呢?一大早怎么不见她?”
护卫小声回应道:“属下去找过,丞相大人说四小姐还在熟睡,属下没敢打扰。”
皇甫逸尘缓缓转过身,又一次询问:“太守大人,本王跟你再确定一遍,此事,当真是你一人所为吗?”
看到上官城想要插手,抢先警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太守大人仔细斟酌,闲杂人等不要干预!”
上官城顿时不敢言语半句,默默守在身旁。
太守抬头看着皇甫逸尘一脸恳求,似乎也读懂了他的无奈,但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太守看了看手心里的香囊,耳边传来女儿芸儿的声音~
“爹爹,你看这个香囊,好看吗?爹爹可要随身携带哦,芸儿可是日日都要查验的。”
沉默许久,太守含泪磕头,颤抖着声音咬死不改口:“此事实乃老臣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还请王爷严惩老臣,放过无辜!”
皇甫逸尘无奈地闭紧双眼,忍痛言道:“查封太守府,将太守府所有人一并收押,太守触犯国法,其罪当诛,但此事本王要上报朝堂,你的罪行及其家人由陛下定夺。”
随后挥了挥手:“来人,把太守关押起来,将上官楠、上官鹏放出来。”
屋内的护卫立刻执行,将太守带走。
上官城看着大局已定,迫不及待地追问:“敢问王爷,我们何时回朝复命?”
皇甫逸尘迟疑不定,没有给出答案。
上官照夜还在睡梦状态,梦中不断地有人朝她喊救命,阵阵呼喊声拉扯着她清醒过来。
上官照夜按了按头部,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怎么睡了一整天啊?
上官照夜撑着身子,看到屋内映射出来的阳光,顿感不妙:已经午时了,前世的今天不就是太守认罪的时候吗?糟糕!
想到此处,上官照夜搀扶着墙壁跑了出去,丝毫不顾及还没有戴面纱,直冲中军帐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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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中军帐的门口,却听到皇甫逸尘叹息地下达命令:“太守既然认罪了,那,本王带人去将带来的粮食分发给吴城百姓,至于搜出来的军粮就留在军中备用吧。”
上官照夜转动着眼睛,拉开帘子直接闯了进来,扫视一圈,恭敬地跪在地上行礼道歉:“王爷,请恕臣女冒犯之罪,臣女虽然未曾踏入朝政,但是对于吴城太守大人的传闻也是有所耳闻。”
“臣女年幼之时跟着外祖溜出相府,途径吴城,所见所闻皆是太守为民请愿的好事,如今,又怎会做出私吞军粮一事?”一脸诚恳地苦苦哀求,“还请王爷明察,莫要错怪忠良。”
上官城眼见着已成定局的事情,女儿又闯出来闹一遭,急忙跪在皇甫逸尘的脚边解释:“王爷恕罪,小女年幼无知,前段时间中毒生病,想来是脑子烧坏了,所以,”
还没等说完,直接被上官照夜反驳!
“臣女并没有说胡话!”
“王爷久经沙场,十三岁上阵杀敌,臣女不信您没有听过吴城太守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私吞军粮?”
上官照夜此话更是吸引皇甫逸尘主仆,目光所及之处都在她的身上。
要知道,一个庶女怎么会对皇族子弟的事情如此清楚?
而上官城却担心女儿再说出些什么事情来,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女儿的脸上。
整个营帐瞬间安静,呆呆地看着他们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皇甫逸尘看着上官照夜雪白脸颊上落下的红色巴掌印,心顿时紧张起来,伸出的手迟缓地收了回去。
上官城大口喘息,伸手怒指女儿的眼睛:“你给我想清楚了再说话,王爷在此,你还敢胡言乱语!知不知道祸从口出啊~”
说着强行拉着女儿爬到皇甫逸尘的脚边,伸手按着她的头磕下去:“你过来,跟王爷道歉,说你错了!快说...”
但是不管他怎么暴行,上官照夜执拗地不肯低头,依旧言之凿凿地大喊:“我没错!”
上官城还想说什么时候,营帐外慌张地跑进一个士兵,支支吾吾说着:“王爷,那个,账房先生和太守……他们在军牢拔剑自刎了。”
听到此话,屋内众人不敢相信,皇甫逸尘更是带人赶往军牢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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