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照夜迈着小碎步,一步步走进大殿,身为庶女入宫觐见当低眉不语,毕竟天威不容冒犯。但是死过一次的人,丝毫不畏惧。
只见她挺直腰杆,双臂齐胸,只是身上的衣裙明显过于简朴,与大殿格格不入。
但是乍眼望去,端庄得体,双眼直视龙椅之上的陛下,不似庶女本该有的恐惧感,满满地自信。
待一番行礼后,天启帝询问殿中央女子:“四小姐,朕听丞相说,你在此次查案中出力最多,当得一恩赏。四小姐可有想过要什么吗?”
上官照夜淡笑着委婉拒绝:“臣女只是帮了一个小忙,何足挂齿?”
天启帝心悦地提及丞相说的话:“不过,刚才丞相说,想尽快的让你跟太子尽快完婚,以作恩赏。不知道四小姐意下如何?”
殿内的皇甫逸尘迫切地朝着四小姐的方向望去,一脸期待地盯着。
上官照夜一脸果断地拒绝恩赏:“陛下,臣女不愿!”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小姐,纷纷对此无法理解。
“一个庶女也敢拒婚?她有什么可嫌弃的?”
“难道太子还配不上她一个庶女吗?”
“这丫头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啊?”
上官城父子三人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上官城生怕陛下动怒,急忙拉过女儿低声责备道:“你瞎说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说着强迫女儿一起跪在地上认错,拱手行礼看向龙椅上的陛下:“陛下,少女年少无知冲撞陛下,老臣代替小女赔罪。”
上官照夜固执地甩开父亲,当场争辩起来:“父亲,您替女儿道什么歉?女儿年纪尚小,您着急把女儿嫁出去做什么?”
随后看向陛下,一字一句说出心中想法:“陛下,臣女尚且年幼,有很多规矩要学,现下嫁给太子并不合适,”
随即点出太子之前的丑事:“之前太子迎娶臣女的二姐姐当良娣之事,试问这天底下,哪有先头娶姐姐未入宫便出事,后脚就迫不及待的迎娶妹妹入宫的道理?”
周围的朝臣听着四小姐所言,句句在理,倒是也没什么错处。
皇甫景轩听了一耳朵,心中不屑地嘲讽:真能装,你们丞相府不就是希望把女儿嫁过来,想当太子妃,将来可以母仪天下吗?
送上门的婚事还敢拒绝?区区一个庶女哪儿来的胆子?要不是为了讨父皇欢心,我怎么会答应接下这门婚约?
天启帝犹豫之下,转头询问太子:“太子,这门婚事你怎么看?”
皇甫景轩恭敬地站出来,礼貌回应一句:“回禀父皇,这门婚事本就由父皇所定,至于何时完婚,自然也该由父母做主。儿子并无异议。”
上官城迫切地想同太子攀亲戚,抢着说:“陛下,太子殿下,小女真的是不懂事。恐怕是脑子烧糊涂了才说出……老臣是她的父亲,老臣可以做主。”
“陛下!您刚才不是说这是对臣女的恩赏吗?既然是恩赏,为何不问问臣女想要什么,却要听旁人的?”上官照夜故意低眉看了眼父亲,“即使这个人是臣女家父,这恩赏却成了强人所难,陛下,请问这就是您的恩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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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楠,上官鹏兄弟二人,听到妹妹如此放肆,异口同声的开口教训:“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认错?是想连累家人给你收拾残局吗?”
上官照夜对于一句句指责皆没有理会,也没有争辩,只是执着地抬头望向能决定她的婚姻的天下君王,期盼着可以读懂她的想法。
天启帝望向四小姐满眼地固执,开口又一次询问:“四小姐,你要想清楚,嫁给太子是天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跟太子尽快完婚,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你选择推脱了。”天启帝试探性地反复确认答案,“若是日后,太子的身边有了别的良人,朕到时候就算想帮你,也有心无力。”
上官照夜没有停留,直言不讳道:“臣女的答案还是一样,臣女不愿尽快完婚,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但是她又想到有这样一个护驾的功劳,若是不讨些恩赏,着实可惜。
“陛下,不如臣女说一个您力所能及的臣女也喜欢的事情,您看可好?”
上官城一听顿时被吓傻了,连忙拉着女儿斥责:“瞎说什么?你这个丫头还敢跟陛下讨价还价,谁教你的?”
哪知道天启帝根本就不在乎,摆了摆手让四小姐继续说下去。
上官照夜直视陛下,拱手行礼,脱口而出:“启禀陛下,臣女想为太守一家求情,太守犯罪,但罪不及子女,还请陛下宽宏大量,免去太守府女眷官卖。”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瞬间懵了,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闺阁女子说出来的话。
天启帝将身子向前顷了顷,满眼的不理解,同样睿王也是对身边的女子百思不解。
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快速知道太守家眷的处罚?难不成有顺风耳不成?
睿王望向四小姐的目光逐渐地难以看透。
上官照夜看着尴尬地气氛,立刻意识到话说多了,连忙改口道:“此事臣女是猜测。按照天启王朝律法,叛国之罪,当抄家灭族,但是臣女想陛下最为仁慈,最多只是将女眷官卖,男丁流放。”
天启帝这才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对四小姐另眼相看:真不愧是游丝的女儿,同她一样的聪慧可人,看来朕这个太子妃没选错。
上官照夜注意到陛下并未怪罪,鼓足勇气继续进言:“所谓罪不及子女,臣女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给无辜者一条生路。”
上官鹏闻言率先忍不住急切地反对:“不行!给他们一条生路,那些死去的临城百姓怎么算!谁给死去的百姓一条生路!”
年过花甲的太师亦语:“老朽明白你这个丫头心善不忍伤人性命,但是陛下已经不杀他们已算是莫大的恩赐了,若是放他们如何对死去的临城百姓交代啊?”
上官照夜咬着嘴唇满口服气,攥着的手帕越发紧。
“那诸位大人认为,太守犯罪死了还不行,那些什么都没做错的女眷却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上官照夜狰狞着双眼瞪着周围朝臣,嘴唇止不住地发抖:“但凡官卖,那些女眷此生尽毁!这对她们何曾公平!”
上官楠不屑地冷笑一句:“四妹妹一个女儿家只知仁慈却不知你的仁慈会害了已经逝去的人吗?你只知道担忧活着的人怎么不知道心疼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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