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看着她们僵持不下,又看向台阶下的朝臣、贵妇、官宦小姐,询问一番:“你们都是去参加过太师府的赏花宴,当时情景究竟如何?”
台阶下的贵妇互相张望着,无一人敢言语。
她们异口同声道:“回禀陛下,臣妇(臣女)等皆在厅堂观赏千娇百媚盛开之况,并不知道后院发生的事情究竟如何?”
赵辛氏松了口气,暗暗窃喜。
天启帝看着她们的回话,心中也猜出来几分,进而走向赵公子的方向。
“赵公子,你呢?当时真的是四小姐挑逗你,你才敢轻薄的郡主吗?”
赵公子来回扣着手指,含糊不清地念叨:“我,”抬头想要澄清,一抬头又看到当家主母的那双威胁的眼神,顿时害怕了。
狠了狠心,闭紧双目道:“是四小姐说的!我没撒谎!”
作为生母的李氏又岂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看着儿子的样子,却也是无可奈何。
拉着儿子继续弯腰解释:“陛下,妾是第一次带儿子进都城,他也的确是第一次去大户人家,实在不知道规矩。”
“府邸规矩繁多,是妾心疼儿子,没让他多学,总想着他能多些自由,主母也未曾苛责。”
“妾知道儿子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错了,妾只求陛下饶恕他一命,无论何等罪过,妾同儿子都愿承受。”
天启帝咬牙恨不得撕了眼前的男人,漠然丢下一句:“朕要知道,当时到底如何?你确定,真的是四小姐挑逗吗!”
赵公子继续扣着手指,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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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照夜听着他的污蔑,自嘲地笑出声:“事到如今,你还想替幕后之人隐瞒吗?一个庶子本就没任何地位,还不说实话弃暗投明,宁可一条道走到黑。”
“那我也没必要同你客气。”
上官照夜看向睿王点点头,睿王拍了几下手心,从长廊缓缓走来一妙龄女子,头戴毡帽遮掩面容。
身边由黑衣侍卫保护前行,身后紧跟的丫鬟彩蝶暴露其温仪郡主的身份。
待走近,慕容婉煊微微躬身行礼后,坦然直言:“皇伯父,婉儿愿为四小姐作证。”
“当日是赵公子意图对四小姐行不轨之事,婉儿上前劝阻却被其污蔑我等是在太师府失态,错的是我们,而非太师府。”
彩蝶亦附和道:“奴婢也可作证,是赵公子拦截四小姐去路,我家郡主是为救人才同赵公子徘徊阻拦,谁料赵公子根本不惧怕我等身份,性子张狂的很。”
天启帝闻言,并未转身,抬手拿过丫鬟手里的沉香茶盘朝跪在地上的赵公子狠狠砸过去。
茶盘正中赵公子脑门,后脑勺立刻渗出血液,赵公子哪里见过这场景,拉着母亲哭诉:“娘,血,血,”
李氏纵使心疼,却也只能忍着眼泪,拿着帕子给儿子止血:“好孩子,忍忍就过去了,一点血换一条命值。”
上官照夜看着赵辛氏侥幸的神色,一眼就看出来心思,随即提出疑问:“臣女倒是奇怪,偌大的太师府,后院那条小路虽说偏僻,可是不应该一个下人都没有。”
“想来,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不许下人在那个时间段内出现。”上官照夜一一道出幕后之人的想法,“否则,下人如果出现,郡主恐怕也不会被轻薄无礼。”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默许上官照夜的看法。
“想来,这幕后之人手段阴毒,趁着贵妇赏花,发生如此污秽之事,必定没脸见人,”其中一位官臣猜测目的,“这是把四小姐往死里整啊,若非郡主阻拦,怕是四小姐……”
林姨娘不甘心忍受,提高音量言道:“求陛下明查此事,替小女也替郡主主持公道!”
“众所周知,对女子来说,名声尤为重要,”林姨娘诉说心中苦水,“但是幕后之人至今未曾现身,便知道此计行不通,可是谁知道他下一次还想害我的雀儿是什么时候?”
上官城跪在一旁,转动着眼眸,瞬间想到了答案。看着林姨娘执着于此事,试图劝解:“陛下国事繁忙,如何管得了?莫要给陛下添麻烦。”
“那么我倒想问问陛下,何为国事?”林姨娘坚定地眼眸直视前方那双沧桑的眼睛,“今日一件小事不重要,明日一件小事也不重要,可是国事不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事堆积起来的吗!”
“陛下,郡主是您疼爱的堂侄女,整个皇族视如珍宝,今日险些出事,也是为小女挡灾。”
“您今日不查个明白,皇族尊严何在?远在边关抗敌的安定王麾下整整十万兵马如何安心!”林姨娘句句真切,声嘶竭力,势必为女儿讨公道。
上官城生怕陛下动怒,拉扯着林姨娘的衣袖劝阻,却被她一次次甩开,倔强的那股劲不知是否有数年前为懦弱的自已的那份情意在其中。
上官照夜看在一旁,热泪盈眶,流下感动的泪水,握着母亲的手紧了几分。
赵公子跪在地上依附在母亲的怀里,眼睛却盯着主母的方向,生怕有一丝不满。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天启帝从事先藏好的衣袖中拔出尚方宝剑,毫不留情地刺向赵公子的胸膛。
随着一阵哀嚎,喷出血水洒向生母李氏的脸上。
天启帝又加深了几分力度才用力抽出来,脸上全程冰冷地可怕。
赵公子没来得及说完告别,身子软绵绵的倒在生母的怀里一动不动。
李氏不敢相信地伸手摸着脸上的热血,看着儿子倒在自已怀里,试探性地探了探鼻息,没有一丝呼吸才确定儿子已死。
李氏沙哑着嗓音一遍遍呼唤儿子乳名却没有任何回应,颤抖着手掌摸着儿子的躯体,泪如瀑布倾泻而下,仰天嘶吼发泄怨恨:“啊——我的儿子~”
众人一个个不敢抬头再看一眼,几个胆怯的贵妇,小姐纷纷躲在当家主君的身后,发出阵阵恐惧。
慕容婉煊瞪大眼睛慌了神,小跑到陛下面前,咀嚼着泪水哭泣:“为什么要杀了他?他并未对我做什么,何至于要一条命啊!”
天启帝毫无感情的解释:“因为他对你无礼,对你轻薄,天启国法有定,但凡对皇族郡主无礼轻薄者,斩立决!”
“可他是太师府唯一的独苗!”慕容婉煊压抑不住心中悲伤,扔掉毡帽大叫一声。
天启帝更是转身紧抓住她的胳膊给出回应:“可你是皇族唯一的郡主!他敢碰你他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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