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为霜看着他，没说话。
付辛也不在意，想找的人现在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就是问话。
此事不急，可以慢慢来。
他让主帅带上曹为霜，其余人仍旧看守战俘，再点了几人跟随，就一行人回了主帐。
帐中。
付辛坐在主位上，只留下了主帅，让其他人等，都在帐外候着。
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喝了口茶，这才将视线落在一直跪着的曹为霜身上，徐徐开口。
“本主和你也算是老相识了，怎么，这难得见了面，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本主说？”
曹为霜依旧未语，但明显想起了往日种种，看向主坐的眼神，更是复杂。
“算了，不愿意和本主聊也罢”，他突然话锋一转，“那不如，就说说看我们共同的朋友吧……比如，江月。她最近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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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里蓦的传出一阵嘶哑怪异的笑声，帐外候着的众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听声音，好像是那个战俘的……
这头，付辛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笑的不能自已的人，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再用力。
曹为霜本就有伤，这一阵大笑，险些没背过气去，但心里，却是无比畅快。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付辛作为国主，会这么迅速且突然的，来到这里。
起初，他本以为是长安提出的谈判把他招了过来，但眼下看来，对于谈判之事，付辛心中，怕是早已有了决断，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探听江月的消息。
所以，这一上来，连谈判提都不提，便直奔主题。
曹为霜止住笑，连敷衍他都不愿意，直接说：“不清楚，不知道。”
“是吗？”
付辛面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长安提谈判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看啊，不如，本主回复，以一人换一人，长安要回曹将军你可以，但相应的，也要给一个人过来长定”，他转了转手中的杯子，“那这个人，不如就选蒹葭吧，一界女流换一个将军，这笔买卖，想必长安，应该很是乐意。”
“你！”曹为霜气结。
付辛见话有效果了，便继续火上浇油，“曹将军，本主的本意呢，其实也不想为难你们这对鸳鸯，只是想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罢了。所以，此事你可要想清楚了，真要是走到了换人的那一步，到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么简单了。而且，本主赌，到时候长安的回复，一定是同意……”，他微抿了一口茶，“那现在，本主再问你一遍，江月，最近如何了？”
曹为霜盯着他，良久。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了，但语气里，满是讥诮嘲讽，“她很好，今年的武试上，还得了一等。不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如今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二人感情好的很，抛开身份立场不同不谈，就凭她现在心有所属，你，根本没有机会。”
“哦？”付辛挑眉，“喜欢的人？”
他仔细观察曹为霜脸上的表情，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的报人名。
到刘炼时，顿住了。
原来是他啊。
付辛轻蔑一笑。
刘炼那种货色，怎堪与他相比，江月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一点。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和江月日后总是要在一起的，有了这样的作衬托，总体上，于他有利。
思及此，他放松的换了一个姿势。现在最重要的消息已经得到，之后，就顺带谈谈杂事儿吧。
“谈判的事，本主心中已有决断，之后会正式给长安递话。若想换人，拿青城来换。”
曹为霜蓦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说：“你疯了，这种要求，国主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付辛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本主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结果罢了。”
“来人”，他随后提高声量，朝帐外喊，“把此人带下去，好生看管。”
有人从外入帐，提上地上的人，就快速告退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治军不错，训练有素。”付辛点点头，朝一旁的主帅道。
虽得了表扬，但他仍是一脸的忧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
主帅上前一礼，挣扎了一番，这才开口，“其实刚刚那俘虏说的有点道理。要青城，长安必不会松口。”
“本主知道啊。”
“啊？”主帅有些傻眼，知道还提这种要求，这不是在白白浪费机会吗。
“此战，长安虽胜，但付出的代价极大，就算此次谈判破裂，短期内，也不会再主动发起战事”，付辛悠悠道，“所以，本主根本不担心谈判破裂的问题。再者，除了青城，本主也没什么想要的。”
江月除外，他在心里默默补了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主帅还想说点什么。
“本主知道，对于青城，长安不会松口”，他直接打断，“要的，就是这不松口。因为本主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这批战俘。”
主帅没接话，但面上，显得有些疑惑。
付辛摇摇头，“你啊，平日里除了练兵，也用点脑子吧”，他顿了顿，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主帅，“本主这还不是在给你擦屁股。要是这次胜了，确实可以不杀俘虏，但如今，到底是战败了，还死了那么多人，比起用谈判换取那么一点物资，把这群战俘杀了，以耀国威，朝中和百姓那里，才能交待的过去啊。”
“而且”，他补充道，“目前长定的物资储备，就算旱他个三年，也能撑得住。所以，此次宣战，大旱只是借口罢了，主要的，还是探探长安的军力。”
主帅一脸的恍然大悟，“恕下官愚钝，原来宣战和要青城都只是幌子而已，谢国主解惑。”
付辛淡笑以对。
其实，他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宣战确实是幌子，但想要青城，是真的。
他付辛想要的，是那个有特殊回忆的青城，也是他和江月初遇的青城。
但是，不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因为，他有的是耐心。
而这盘棋，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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