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临安。
为啥要叫赵宋呢?相信不少人一定有这个疑问。
这不是为了区分某个半壁江山还怡然自乐的朝代,而是因为,赵,不仅仅是国姓,还是江南世家之首。
赵渊本是一个看门的值守校尉,因为顶撞了长公主才被发配南越,而后凭借自身的本事和手里平乱的军队,勉强跻身江南世家的序列。
但是江南那些个老牌世家一向看不起赵渊,一来是因为赵渊资历尚浅,其家族没有丰厚的底蕴,二来,赵渊是一个武夫,在世家眼里,武夫乃是粗鄙之人,自古便低文人一等。
至于为啥赵渊最后能够占领三州之地,建国称帝呢?
主要还是赵渊有个好母亲,也就是当今赵宋的太后——温如韵。
江南世家多在扬州,而有一个世家不仅是儒学大家,还是江湖有名的用毒世家之一。
这个世家的老太爷姓温。
温家在大唐时便是大族,其影响力在扬州不容小觑,大唐自建国始,到唐皇崩,共计二百三十八年,温家共入仕一千五百余人,其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就有五十多人出自温家。
此外,温家有一脉,不读书,不做官,而是一心研究毒药,势必要把唐门比下去。这一脉的祖宗,曾是太医院首席,温荼。也就是把自已给药死的那个,本来想给唐门下毒,谁知道自已把酒杯拿错了,然后自已把自已给毒死了。
靠着自家子弟在朝廷中的影响力和权势,温家坐上了江南世家的头把交椅。
温如韵是温家独女,也是温家家主的嫡出,自小便宠爱加身,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而且,温如韵还是扬州最有名的才女,其文采连当时的状元郎也自叹不如。
可就是这么一个团宠一般的女子,在一次赴京参加长公主生辰宴时,对一个落魄书生一见钟情,自此爱慕难舍。
但两人门不当户不对,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让温如韵痛苦不已。
好在那书生争气,在来年的科举中,中了进士,当了个七品官。之后在温家的操作下又升至四品,成了礼部侍郎。
可惜天不遂人愿,书生因贪污受贿被打入死牢,同年,斩首于市。
之后,赵渊作为温家的嫡外孙,自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惹着了长公主,被发配南越。
可以说,赵渊之后跻身世家,少不了温家的帮忙,就连现在的赵宋,温家也出了不少力,如果不是温家牵头,江南各世家大族未必会卖赵渊一个面子。当然,该给温家的,赵渊也少不了。
这一日的朝会上,有官员上奏赵渊,说北金传来消息,说是发现了一个新的州,其大小与扬州无二。
赵渊听闻这一消息,有些激动,但当他知道这第十州的位置紧靠川蜀时,不觉眉头一皱。
而底下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员则是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第十州若是落入川蜀或北金手里,对赵宋不利。”
有人却认为:“第十州离江南太远,若是想要,则必须与东蜀开战,劳民伤财,不划算。”
69書吧
众人各执已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根本就没问过赵渊的意见。
笑死,一个傀儡皇帝,他的意见,重要吗?
除了赵渊手里的天水大营和派出去攻打陇南的四万大军,加上一万的禁军,赵渊手里还有什么?
世家的私兵加在一起都可以和天水大营抗衡的,更别说田地和赋税,只要他们想,赵宋明天就可以改姓。
只有秦俅一个人站得笔直,也不参与这些官员的争吵。
赵渊看着秦俅,心里甚是欣慰,起码自已还是有人的。
“诸位爱卿,且听朕一言。”赵渊眼看着众人吵得差不多了,自已这个皇帝也该发挥点作用了,于是出声做了和事佬。
“诸位爱卿,朕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朕在昨晚,收到了北金皇帝送来的信件,北金的意思,是想与我大宋合作,共谋东蜀。”赵渊招呼来了小太监,将信件给众人传阅。
“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可。”江南世家之一的陆家代表陆琼站了出来,“陛下,北金蛮子未经教化,粗陋卑鄙,万一我大宋与北金合作之时,北金又派大军进犯天水,那时我大宋可谓是腹背受敌,望陛下三思。”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给赵渊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臣反而觉得,此事可行。”江南世家之一的谢家谢元喜反对道,谢家与陆家本就不和,再加上曾经谢家大小姐被陆家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让谢家颜面尽失,谢陆两家的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
谢元喜不屑地瞥了一眼陆琼,继续说道:“金人与我大宋有仇不假,但是此次是金人提出的合作,如若背刺盟友,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诸位别忘了,天水可是有韩石忠韩大将军镇守,金人恨我大宋者,两人耳,一曰鹏举,二曰:石忠。有韩大将军在,就算北金背信弃义,转攻我大宋,又有何妨?难道我大宋凭一已之力,吃不下一个小小的东蜀吗?”
陆琼冷哼一声,反驳道:“谢大人一个户部尚书,还是不要谈论兵法了吧?若是要西征,不知户部可有钱粮啊?”
谢元喜阴阳怪气道:“不用兵部尚书担心,我户部还是有足够的钱粮的,反倒是陆大人,听说你们兵部的战马最近可是折损了不少啊,就是不知是不是真的折损,还是有人把战马倒卖出去了。”
刘琼指着谢元喜,怒骂道:“匹夫,你莫要血口喷人,你们户部去年可是有不少官员贪墨税款,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谢元喜顿时急了眼,好似猫被踩了尾巴一般,直接开喷:“匹夫,你才血口喷人。我户部向来以清廉闻名,何来贪墨?”
王家代表王杧这时候笑呵呵地做起了和事佬:“两位同僚,切莫伤了和气。都冷静冷静,在这大殿之上,莫要失了身份,让被人耻笑了去。“
赵渊本来看热闹真上头呢,却被王家的人给扫了兴,更过分的是,还暗戳戳地点自已,说自已是外人,这忍得了,心里直接对着王杧就狂“上早八”。
当然,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王家有着最雄厚的财力,掌握着三州近七成的商贸,这个庞然大物,自已惹不起。
“王大人可有何见解,不妨说来,让朕听听。”赵渊虽然不敢明面上干王杧,但是恶心人谁不会,王杧一个工部的尚书,让他谈带兵打仗,这就相当于让一个农夫写一篇治国的策论。
赵渊心里想着,王杧要是说不上来,就会在世家面前丢了面子,要是说得出来,就是站在了谢陆两家其中一家的对立面,无论怎样都不亏。
王杧一听赵渊让自已说看法,当即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套,都是老狐狸,谁不知道谁啊。
于是就打起了太极:“陛下,臣身为工部尚书,此事并非臣之职,此事臣全凭陛下定夺。”
赵渊暗地里气得牙痒痒,这是把皮球踢回来了,这该死的王杧。
赵渊正想着如何才能不得罪谢陆两家时,殿外突然喊话,说北金使者求见。
赵渊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宣他们觐见,心里开心的喊道:“斗吧,都斗起来,看你们如何辩驳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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