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抱住了。
沐离在他怀里小声哭着，本来是害怕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脸上的伤，竟有些心疼他。
贺谨州愣了几秒，才发现怀里的女孩真切的抱着自已：“不怕我吗？”
沐离哭着摇头。
不管他本性是怎么样的，在她的内心深处都是那个温柔的少年。
贺谨州轻笑用大衣包裹住沐离，不让鲜血沾到她身上，脑袋埋进她颈窝：“不哭了好不好，听着心疼。”
泪水打湿他的衣衫，沐离带着鼻腔，闷声道：“嗯。”
贺谨州眼眶含泪，却异常温柔：“沐离，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真的好喜欢她，想要完完全全拥有她。
他以为怀里的女孩还会刚刚那样点头，胸膛处明显感觉到是摇头。
“不好，不可以趁火打劫。”
贺谨州轻笑，强忍嘴角的疼痛：“好，反正你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沐离放开他，哭肿的眼睛看着他：“不要太自信了。”
“我还没喜欢上你呢？”
贺谨州也不恼，对着她笑，再次拥她入怀：“好，那等你喜欢我。”
她做什么都任由着她。
她想要的都给她。
那天之后听说程明因故意伤人，进了派出所，因为未满十八岁，教育了几天，家人就把他保释出来。
程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警察碰巧看见，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殷红的双眼，面容可怖。
他握紧拳头，重重砸向大理石瓷砖，手腕青筋瞬间暴起，暗自下定决心。
这几天贺谨州都没来学校，直觉让沐离觉得这件事和贺谨州有关。
张文俊像往常一样给沐离送奶茶，沐离在走廊看见要走的他。
“张文俊。”她喊住他。
张文俊转身看向沐离，挥手：“嗨，嫂子，什么事。”
他和贺谨州关系最好，她想，他应该知道贺谨州在哪。
“贺谨州怎么几天都没来学校。”
他眼神飘忽，微抿唇：“贺哥肆意妄为惯了，不来学校不是很正常吗？”
以前可能是，但现在不会。
沐离眼神笃定，表情严肃：“不正常，别骗我。”
张文俊嘴巴僵住了，犹豫几秒。
“那个…你还是等贺哥回来自已跟你说吧。”说完就跑了，不给沐离说的机会。
隔天，初升的太阳晃着沐离的眼，不知怎么的，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根本没睡好，她眉眼紧皱，头疼得厉害，眼睛因为没睡好肿得像青蛙似的。
沐离去厕所洗漱，既然起得早就别辜负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了。
她早早去了学校，开始刷题，一年来她都是这样做的，已经成为习惯，融进骨子里了。
大家都明白，沐离已不再是两年前的沐离了。
甚至对她们来说是个谜。
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是文科第一了，而且语文英语从未掉过年级前三。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习题做了一半，她咬着笔，苦思冥想也没想到答案。
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
“遇到难题了。”
这么久了遇到不会的题就咬笔的习惯一直没变。
“你回来了。”
不用看都知道是贺谨州，他的声音沐离再熟悉不过了。
“嗯。”贺谨州很自然的接话。
探头看了眼题目，缓慢开口：“选C。”
沐离定睛一看，不想错过任何细节才发现，正确答案真的是C。
她把自已没注意的细节标注出来，偏头用和煦的笑容朝他笑：“谢谢。”
她收起习题，突然问：“程明那件事，和你有关对吗？”
贺谨州眼眸一沉，垂下眼，心情复杂：“对。”
他不想骗她。
“哦。”沐离偏头看向窗外。
贺谨州抬眼看她，只有“哦”吗？
“不问为什么？”
沐离迎着光线摇头，声音很淡：“不问，而且你没错，他打人了，就该受到惩罚。”
贺谨州突然想到之前打程明被她看到，目光暗淡：“那我之前打程明也…”
“不是他先动手的吗？”
“你属于正当防卫。”
她墨色的瞳孔，干净闪着光，近乎傻里傻气的说道。
贺谨州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坚定不移的信任的感觉。
这哪里是善良，分明是天使。
程明打人事件被全校点名批评，学校安排他休学一个月，着重强调黑名单学生，要安分守已的做好学生的本分。
沐离趴在课桌上安静听着，时不时睁开眼睛望着贺谨州，银色的头发桀骜不驯耀眼夺目，沐离想如果换成黑色的会是怎样的好看呢。
她伸手想摸，那人却动了动，沐离把手收回，猛地转头。
却不知贺谨州早已知道，望着沐离的后脑勺偷笑。
周五下午，沐离练完琴被苏克卿叫住。
“卷子，试着做做。”
她镇定自若的答题，眼睛坚定，没有丝毫停顿，不到一个小时已经写完了。
苏克卿在楼上批阅，沐离以为这次他还是会发短信告诉她。
结果听到楼上一声喜悦的叫声：“哇哦，沐离太棒了，你现在的水平在理音伯斯完全可以如鱼得水啊。”
沐离轻笑，心脏急促的跳动，这下她终于可以实现自已的梦想了。
沉在深海里的鱼总有破水而出的时刻，即使几秒也足够了。
那几秒就算用尽全力的力量也值得。
梦想不可怕，不做才可怕。
从工作室出来时夜已深了，沐离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靠着窗口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风景即使看过上百次也不会腻，微风吹过初夏的秋，漫天树叶随风飘逸。
高三第一次月考成绩排名出现在校园公布栏里，沐离过去时已经围满了人，完全看不见。
等放学后再过去时已经没人了，沐离走过去，抬眼便看见自已的名字，在第三个。
第一名仍然是林旭，两年了，她终于到达了那个遥不可及的位置，却不再喜欢他了。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心还是不自觉的疼，眼眶不经意间留下一滴泪，那是为以前自卑懦弱胆小的自已留的。
这一年里，她不再打听他的消息，关于他的事从不过问，见到他或听到他也会有意避开。
林旭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漠视，躲避，他都能感受到。
渐渐得他不再出门，见到沐离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怕她尴尬，更怕看到她冷漠的眼神。
林旭在窗口看着沐离站在公布栏那，他早上去看过，真心为她的成绩感到开心，只是他没资格当面恭喜她。
那天的沐离站在灯光下身穿红色的卫衣，照着可爱迷人的脸庞，只是眼眶含着泪，楚楚动人。
林旭心一颤，起身冲到教室门口，却停下了，他不敢了，他怕她讨厌他，连最后一丝对他的好感都消失了。
他靠着墙，深吸一口气，夜晚凉风四起，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这寒冷，回忆曾经那个容易害羞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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