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关上门,一放热水就雾气蒸腾,水分子漂浮在空气中,附着在衣服上皮肤上,让没脱衣的人都湿了个彻底。
肖遥后背的伤口容易被拉扯到,苏昱给他下了死命令——乱动就要挨打。他一个人几乎包揽了所有,连抹沐浴露都是亲自上手。
肖遥看着站在身前的人,这人的白衬衫被水雾浸得几近透明,黏糊糊地粘在身上,透出衣料下的皮肤和肌肉肌理。
这是肖遥这辈子洗过最轻松也是最累的澡。
洗完后换上衣服,他站在浴室里,想让苏昱先出去,好独自冷静冷静,奈何苏昱自上而下扫了他一眼,突然贴了上来,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
“宝贝儿,怎么这么激动?”
你还有脸问!
鼻尖的水雾随着气息加速翻腾,肖遥轻叹一声,一低头,嘴唇擦过苏昱颈侧:
“趁我受伤,你就可劲儿折磨我。”
苏昱后退一步,看着肖遥眨了眨眼,语气十分无辜:“怎么不讲道理呢?我对你不好吗?”
“苏昱,”肖遥的视线落在苏昱的嘴唇上,手抚上苏昱脸侧,拇指指腹捻着苏昱的下唇,缓慢地按揉,他嗓音低沉,“怎么这么坏?”
“那怎么办?”苏昱坏笑着抬手覆上肖遥的手背,伸出舌尖侧头在他的手心舔了下,像逐渐在迷雾中显形的妖,眼神里藏着钩子,微笑着引诱猎物落入掌心。
掌心触感湿热,羽毛拂过般的痒意像失控的电流,从掌心沿着静脉一路流窜到心脏,害得心脏像短路一般漏跳了一拍。
他和苏昱视线纠缠,眼底像是燃了把火,呼吸渐沉,出口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些诱哄的意味:
“做坏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就掐着苏昱的脖颈吻了上去。
走出浴室的时候,苏昱只穿了件宽大的衬衫,刚好能把腿部挡住,绷着脸慢腾腾地往床上挪。
肖遥想扶一下他,被一巴掌拍掉了手,只好缩回手一脸平静地跟在一边。
苏昱瞥他一眼:“怎么穿上衣服就老实了?”
肖遥深知自已今晚过了火,这会儿挨训挨得心甘情愿。
坐在床上有些不适,苏昱干脆平躺,肖遥闷不吭声地过来给他盖好被子,盖完也不走,坐在床边满脸担忧:“腿……破皮了吗?明天我去找医生要支药膏。”
苏昱从被子里伸出腿,踩在肖遥膝盖上,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你今晚是不是憋着报仇来的?”
肖遥握住苏昱的脚踝,边按揉边小声嘟囔:“还不都是你招惹的……”
自食其果的苏昱无话可说,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转过去我看看背。”
这回虽然闹得久,好在全程都很小心,伤口的状态还不错,只是动作间难免会牵扯到,到现在依然有些疼。
苏昱坐起身对着灯光认真检查完,又在肖遥后背亲了一口,才拍了拍他的侧腰说:“好了,没什么问题,去睡觉吧。”
肖遥一把抓住苏昱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扭过头看着苏昱,一脸无奈的表情:“你看,你又招我。”
苏昱:?
这回真是冤枉。
但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无辜的苏昱被肖遥压在床上,又黏黏糊糊地接了个漫长的吻,亲到最后都有些缺氧,手抵着肖遥的胸膛将他推开。
肖遥看着身下的人,指尖在苏昱的脸上碰了下,没忍住笑了:
“脸红了。”
苏昱:“……我这是憋的。”
肖遥当没听见,凑过去在苏昱鼻尖亲了一下,笑着说:“晚安。”
如此,第二天一早,肖遥作为一个不知节制的伤号,成功引起了主治医生的注意。
医生:“你这伤口今天怎么有点红肿?是不是吃了刺激性的食物?”
肖遥无法回答,只能板着脸作沉思状。
苏昱原本坐在沙发上办公,一听这话,慢悠悠摘下耳机,气定神闲道:
“昨晚嘴馋,非要偷吃,医生你管管他。”
肖遥:“……”
当医生的哪听得了这话,顿时把医嘱事无巨细又重复了一遍,肖遥一脸麻木地坐着,耳边就是医生一刻不停的唠叨,感觉自已的脑袋上漂浮着紧箍咒。
而苏昱这个始作俑者坐在一旁,耳机一戴,挑了首舒缓的钢琴曲点击播放,晃着二郎腿悠哉悠哉。
医生走后,肖遥一屁股坐到苏昱身边,正要跟他算账,只见他淡定地抬手,一脸严肃道:“我有一个视频会议,你先自已玩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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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怎么像在哄小孩儿……
肖遥瞥了眼他的电脑屏幕,只见李垠凡正眨巴着睿智的大眼睛,见肖遥看镜头,立马热情地招手。
肖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只好先退到一边,拿起苏昱平常看的那本书翻看。
肖遥和苏昱这边天天黏黏糊糊地冒粉红泡泡,看上去倒真像把其他事置之度外了。
一间远在异国他乡的病房,关上门能媲美大洋中飘荡的一叶孤舟,他们依偎其中,享无边自由。
可他们心知肚明,这样的生活终究是昙花一现,他们只能一边尽力珍惜,一边做好准备随时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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