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辛苦了,善后工作都交给我们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谢了。”周皓摆了摆手,看了眼站在身后的队友,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所幸这回没造成太大伤亡,他高声道,“回去把伤口都处理好,养足精神,明天准时来队里,工作还没完。”
“是!”众人齐声应道。
徐承伟突然上前勾住肖遥的肩,冲周皓笑道:“这回我家俩孩子立了大功,周队长不得给颁个奖章什么的?”
“包的!”周队长大手一挥,“等事情处理完,我亲自登门道谢!”
随着支援队伍一起来的还有救护车,医护人员提着药箱,井然有序地开始为大家处理伤口。肖遥在一边看着,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下苏昱:“说好了答应你不受伤,我是不是很听话?”
苏昱看了眼他,淡笑着嗯了一声。
肖遥一直偏头看着苏昱,这会儿突然离开,向正在工作的医护人员要了些碘伏和纱布,回来后拉着苏昱坐下,用沾了碘伏的棉签为苏昱涂抹手肘的擦伤。
苏昱愣了下——营救肖遥的路那么长,他自已都没发觉身上原来还受了伤。
看着低垂着头神色认真的肖遥,他突然想起姜士因举枪对准他的时候——这人被蒙着眼睛,精神恍惚,几乎对外界没有感知。
也就是说,那时如果他晚来一步,或许做的事情就是替肖遥收尸。
苏昱闭了闭眼睛,长长吐出口气,抬头望着远方失神。
替苏昱将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之后,肖遥一抬头,就见苏昱正静静看着一处发呆,面无表情的脸像扣上了一张面具,所有情绪都被隐藏。
他看得心惊,一时却没有头绪,便安慰自已或许是太累了,于是牵起苏昱的手,先一步将人带离了现场。
周皓为他们准备了车和司机,或许是因为有第三个人在现场,二人一路无话。
到了家之后,他摸了摸苏昱的头发,放缓声音对他说:“是不是很累?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好不好?”
苏昱浅笑着点头:“嗯,你也去收拾一下吧。”说完就先一步上了楼。
肖遥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进了一楼的浴室。
将门反锁好,他掀起衣服看了眼腹间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染透了。他忍着疼痛揭下纱布,将纱布扔进垃圾桶,又抽出垃圾袋的抽绳打了个结,准备一会儿丢到室外去。
幸好穿的衣服是黑色的,才能藏那么久不露馅。
小心翼翼地洗完澡,又重新包扎好伤口,再出浴室的时候,苏昱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肖遥走过去看了眼他的伤口,一大块擦伤,血迹已经没了,但是伤口有些泛白,他皱着眉说:“是不是沾水了?”说着又拿来药重新帮苏昱涂上,边涂边念叨着,“下回我帮你洗,这种伤口不处理好一样会留疤。”
苏昱看了眼上好药的手肘,满不在乎道:“小问题,没事儿。”
肖遥也不跟他犟,边收拾药箱边语气自然地问:“饿不饿?想吃什么?”
“煮面吧,方便,”苏昱说着打了个哈欠,“吃完睡一觉,太困了。”
肖遥垂眼看着苏昱打哈欠打得泪眼朦胧的样子,或许是小别重逢的后劲儿还没过,这会儿莫名觉得苏昱可爱得紧,没忍住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熟悉的气息久违地包裹上来,迷药一样牵引着人心。两人嘴唇分开不到三秒,又极其默契地闭眼吻在了一起。
唇瓣贴着唇瓣辗转厮磨,气息和气息搅在一起,空气中仿佛流动着醉人的佳酿,顺着鼻腔麻醉了神经。
这个吻愈发炙热难耐,肖遥却瞬间清醒,一把抓住苏昱的手腕,和他拉开些距离,也不敢看人,垂眼低声道:“我先去煮面。”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
苏昱看着他的背影,眉头逐渐簇起,突然冷声道:“站住。”
脚步一顿,肖遥僵在了原地,转身冲苏昱扯出个笑脸,抬手摸了下颈侧,讪笑着问:“怎么了?”
肖遥实在不擅长伪装,尤其是在苏昱面前,总觉得心虚得厉害。看着苏昱缓步走到他面前,锐利的目光好像能洞察一切,他笑容逐渐僵硬,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衣服掀开。”苏昱命令道。
肖遥心道完蛋,动了动嘴正想继续装傻,对上了苏昱冰冷的视线,瞬间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他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藏獒,低眉顺眼地掀开了衣服。
苏昱的视线落在肖遥腹间的纱布上,半晌才问:“谁干的?”
记起上回苏昱半夜提刀砍人的情景,肖遥实在没有勇气找人顶锅,只能实话实说:“我自已。”
“你自已?”苏昱语气平淡,盯着肖遥的眼睛却好像酝酿着风暴,只消片刻就能爆发。
“别生气,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这是苏昱第一次对他生气,肖遥一下慌了神,语速飞快地解释,“而且我有分寸,伤口不深,一点都不疼……”
“不疼?”
缓慢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苏昱几欲冷笑,从分开那天就开始积攒的情绪终于破冰而出,让他再也没办法理智。
他拽住肖遥的衣领粗暴地把人扔在沙发上,按住他的后颈。
肖遥趴在沙发上,也不敢挣扎,只能扭头一声声安抚,但收效甚微。
苏昱覆上他的后背,出口的话音越发冰冷:
“你不是不怕疼吗?”
都到了这一步,肖遥不会不知道苏昱想做什么,但他连挣扎都没有,扭过头边亲吻苏昱边温声哄人:
“这样做能让你消气吗?我知道错了好不好……”
苏昱根本不听肖遥的话,自顾自说着:
“你敢打晕我一个人入狱,还敢拿刀捅自已,你这么玩命……”
话音停顿片刻,又若有若无地响起一声叹息。
“肖遥,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
这话让肖遥彻底慌了神,他想爬起来解释,苏昱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所有的话音都被苏昱堵在唇间,坠在心口像千斤重的秤砣,拉扯得心脏下沉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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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昱一直睁眼看着肖遥的神情,从分别那天开始就没着落的心脏终于感受到些踏实。
他自小六亲缘浅,身边留不住人,如今好不容易抓着一个,他却无法掌控。
这人待在他身边时几乎百依百顺,让他逐渐放松警惕,产生了一种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不会离开他的错觉。
没想到真遇着紧要关头,这人几乎有些蛮横地一个人决定了事情的走向,连商量都不会有。
“敢独身入险境,意味着身后没有牵绊。”苏昱想,“把这个人关起来吧,或者拿条锁链绑在身边,怎样都好,别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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