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无术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棍子，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眼睛却里含着宠溺。
棍子高高扬起，每当快追到王灵钰时，便狠狠落下。但落下的棍子，总是差那么一丝才会打到王灵钰。
就“差这么一丝”，也给王灵钰造成了不小的压迫感。
他从小到大没少挨师父的打。
术法学不好挨打；偷溜出去玩挨打；心里诅咒师父挨打……
王灵钰上蹿下跳时，身边飞着一团巴掌大的小云团。
小云团呈现淡淡的绿色，散发着点点的绿色光晕，随着王灵钰的动作一起辗转腾挪。
69書吧
小云团正是十六年前和王灵钰一起，被道无术带回来的小棉。
听王灵钰提到自已，小棉在身体表面生出一双弯弯的眉毛和一对萌萌的小眼睛。
小棉的小眼睛露出片刻思考之色后，又在眼睛下生出一张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嘴巴一开一合的说道：
“是小灵灵你让我干的呀！”
“我可没念叨道道，都是你说的哦——”
“是你说，道道的丹药淡而无味，要像山外的人做饭那样，加点酸甜咸辣才好吃。”
“上次你去山外，偷拿了山外老伯伯挂在屋檐下的辣椒；上上次你去山外，偷拿了山外婶婶的半小罐盐巴；上上次……”
“小棉！闭嘴！”
王灵钰扭头对小棉大喊道，同时心里哀嚎一声。
“完了——”
果然。
“好啊！我说怎么最近的丹药全都炼废了，还有股子辛辣味？！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
道无术这次是真生气了，别说眼里的宠溺没了，连“老道”都不自称，换成“我”了。
“我今天要打死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
……
最终，王灵钰没被师父打死，但也有了想死的心。
因为，他被师父惩罚，画了一千张天威符。
天威符是所有符箓里面最难画的，需要用精神力裹着灵气，模拟出雷意，烙印在符纸上。
一千张天威符画下来，王灵钰精神力耗尽，灵力耗尽，体力耗尽。
平时总微微翘起、带着点笑意的花瓣唇，无力的抿着；平时眼珠咕噜噜乱转的大眼睛失去了光彩，蔫头耷脑，连胳膊都不想抬起来。
道无术最喜欢看小徒弟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解气！
果然师父的快乐就要建立在徒弟的痛苦之上。
他也没想到，小时候乖乖巧巧，声音糯糯的喊着“师父”，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小徒弟，长大后这么不省心。总让他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的生气。
万年来的修心养性，一见到徒弟就会破功。
道无术觉得他收的不是徒弟，是个祖宗。
呜呜呜——，好想换个听话的小徒弟。
“这辈子都别想换徒弟！”王灵钰恶狠狠的想。
为什么？
因为：
术道门肩负守护人世间之责，天道为表彰其德行，允许术道门门徒修天道秘法。但天道为隐其秘，一代只允许收一人为徒。除非徒弟犯了大错或是大奸大恶之辈，被天道碎骨销魂，之后方可重新收徒。
徒弟换不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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