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池缓缓的身影出了院子,林氏才收回目光望向江初衍询问道,“娘说的,你咋想?”
江初衍眼睫垂了垂,素来沉静自持的他,竟因林氏的那句愿不愿意娶池缓缓为妻,而浑身僵硬的像块石头。
“我不愿。”
简单的三个字,隐忍又克制。
“什么!”
闻言林氏“蹭”的站起身,指着他怒其不争道,“你,你咋想的,缓缓明显对你有意,哪里配不上你,你还不愿!”
面对母亲的斥责,江初衍垂着眸子默不作声。
江大河脑子一闪,轻轻推开林氏,望向他道,“衍儿,难不成你还在为那大师的话耿耿于怀?”
林氏一怔,“大师,什么大师?”
江大河脸色一沉,“你这老婆子,这么大的事儿也能忘!”
反应过来的林氏脸色惨白,光顾着牵线搭桥为儿子找姻缘,却把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
江初衍十三岁之时突发高热,遍寻大夫都无药可救,夫妻俩带着奄奄一息的江初衍回村之时偶遇一得道高僧。
弥留之际的江初衍心善,将爹娘买的馒头给了那高僧,高僧回赠给他一颗救命药丸。
直言江初衍活不过三十五岁,断定他将来必当大官,遗憾的是注定命里无子女。
若那人是秦莹莹,他无所谓,可若是池缓缓,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今后孤苦一人。
他仰了仰头,闭着眼平复心中复杂又汹涌的情绪,再睁眼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爹,娘,此事莫要再提。”
江父江母相视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息。
屋外不小心听见这话的江初齐双手紧握成拳,抿了抿唇转身跑出了院子。
而这边正兴高采烈收猎物的池缓缓,对这些一无所知。
两人检查了所有陷阱,果然有好几只野鸡野兔,最后一个陷阱里竟还有只受伤的狼幼崽。
小狼两三个月大,浑身毛发棕黄,后肢被陷阱里的尖木刺伤,正蜷缩在里面呜咽。
江初茵蹲在地上看着陷阱里的小狼,转头望向池缓缓祈求道,“缓缓姐姐,咱们可不可以养这只小狗?娘会不会同意?”
池缓缓一怔,既然江初茵以为这是狗,她也不打算告诉她,免得她害怕。
小狼还在幼崽时期,乍一看去确实如同幼犬一般,狼是哺乳动物,能养熟。
只是这小狼崽掉进陷阱受伤,母狼应该在附近才对,她谨慎的环顾四周,果然在十几米开外的荆棘丛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母狼,正满含泪水的紧盯着她们。
池缓缓小心的将小狼救起,又在袖口扯下一块布将它受伤的腿包好,托举起小狼崽朝母狼的方向看了眼,随即递到江初茵的手上。
看那母狼的模样,应该是被猎人所伤,想来是活不过今晚。
万物有灵,母亲这个角色都值得被保护,那母狼似是看懂了池缓缓的意思,匍匐着朝她低了低头,随即倒了下去。
池缓缓将所有的陷阱归位,重新做了记号,这才将猎物收拾好,带着江初茵下了山。
下山的时候池缓缓特意换了条路,各种扫描,对应脑子里的食物,都没找到适合林氏两夫妻能摆摊的吃食。
“这些臭丫头,臭的很,偏山脚下一大片,怎么也砍不完。”
路过山脚时,江初茵手捂住小狼崽的鼻子,气的直哼哼。
池缓缓看着扎着两个揪揪戴着头花的江初茵, 整个人气呼呼的,脸也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忍不住笑出了声,“初茵,你在说什么臭丫头?”
“喏~”江初茵随手一指,又飞快的捂住了鼻子。
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池缓缓脑子里的声音响起,神仙叶,味刺鼻,有轻微臭味,可做凉粉以及磨成粉做粉蒸肉。
池缓缓双眼一亮,这一大片可都是银子!
凉粉做法简单,口感细腻滑嫩,入口即化,配上蜂蜜或做成蒜香凉拌,简直是夏日消暑一大佳品。
冬日将叶子晒干,又可以磨成粉做粉蒸肉。
光是想着,她的口水都止不住泛滥。
况且她惊讶的发现,古代没有这玩意儿!
“初茵,你真是姐姐的福星!”池缓缓不自觉的打了个响指,上前抱住江初茵,朝着她红扑扑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江初茵愣怔在原地,脸上羞羞的,“缓缓姐姐,你作甚?”
池缓缓捏了捏她的脸,一脸神秘道,“今日姐姐就要用臭丫头,给你们做一道你们从未吃过的美食!”
“缓缓姐姐,初茵不要,那臭丫头滂臭,不能吃。”江初茵抱着小狼崽后退一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池缓缓也不过多解释,将所有的野物放进大背篓,嘱咐她在原地等着不许乱跑,自已背着小点背篓的下去摘。
放眼望去,整个一大片全是这种神仙叶,池缓缓双眼放光,没一会儿就摘了整整一背篓。
回去的路上,江初茵愣是捏着鼻子离她几米远。
猎物太重,神仙叶又太臭,江初茵还要抱小狼崽,池缓缓只能前后各背一个背篓,样子很是滑稽。
她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有了江初齐的提醒,她还知道将猎物用神仙叶遮盖住。
两人一路拿着猎物回村,路上碰见不少村民,因着上次野猪一事,再加上江图满村炫耀他的新衣裳新鞋,池缓缓在南山村的名声一路高涨。
“池姑娘上山回来呢?哎哟,你咋背着这么多臭丫头回来?”
“做吃的。”
“这味道忒臭了些,背这玩意回来作甚?”
“做吃的。”
“池姑娘,莫不是林大嫂没拿着工钱家里没吃的了,要不去婶子家拿点红薯垫垫肚子?”
“不用,工钱拿回来了。”
“.....”
一路上东家大嫂,西家婶子大爷的各种问,池缓缓也不恼,更不会说谎。
只能耐心的一一解答,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家,却看见江初齐一个人坐在门槛上直抹眼泪。
江初茵一脸疑惑,担忧道,“二哥,你咋了?”
“没事儿,方才沙子进眼睛了。”
江初齐抬手擦了擦眼角,看了看江初茵,又看了看池缓缓,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两人一个还是五岁的孩子,一个是不会拐弯抹角的小机器人,自然是不懂他在撒谎。
三人一进院子,那味道熏的屋里的江大河都差点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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