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紧紧用被子裹住自己,那人也因为听见了这个声响醒过来。瞧见他满眼欢喜,醒来的第一眼也满是温柔地看着我。
我想我大概是疯了。
我看不出他身上携带丝毫的恶意,甚至如果他要骗我也是可以的。
“完完,你醒了,”他温柔地凑过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身体,一手将我连带被子揽入他的怀中,而我已经是在沦陷边缘了。随即他扭头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用自己的衣服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离我远远的,带着鼻音说:“我好像中风寒了...”
一双英俊的眼睛一副可怜样地盯着我。
我真的没办法拒绝这样一双眼睛,不能拒绝这样的温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没有恶意,但我的理智告诉我,我需要防备。
“你,你好像需要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家里?”
他一边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一边时不时地瞧我一眼。太多层了...衣服又大又宽...
69書吧
“完完能过来帮帮我吗?”话中又是可怜,又是温柔。不得不说,他很像一只男狐狸。
可我自己还光着躺在被子里。
“你先帮我拿下我的衣服,在右手边的柜子,”我指挥他拿出了我的一套蓝色睡衣,他长发及腰,背影看上去恍若一位美人。
我正打算伸手接过来,却发现自己连抬胳膊的力气都不太有,强忍着痛接上衣服。
“完完,有痛不必强忍,我来帮你,”他似乎还带着些温柔的责备,将我从床上扶起来,“来,你们不用穿,那个...肚兜吗?”
我噗嗤地笑出声。
“没有肚兜,这只是在家里,不用。”我愈发地想逗他,又说,“你昨天晚上不是都已经看完了吗?怎么比我还害羞?”
他又与我贴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头发是真的好,光滑细腻,乌黑靓丽的,在他帮我穿衣服的瞬间,也滑落在我的肩膀上来。
“完完,你还是把刀收起来吧。”
我震惊于此,他为何会直接揭穿又不为难我。
那把刀藏在枕头之下,只是一把水果刀,放在我的床头柜,刚刚我悄悄地拿了过来。
“穿好了。”他明显没有那么开心了,委屈巴巴的,还有些许重的鼻音,像个委屈的孩子。他站起来别过身去。
我这下倒真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我起身走到床的那边去,拾起他剩下还没穿好的衣服,只是愣愣地发问:“这些个衣服怎么穿,我看不明白呀。”
他闷着不说话,挨着顺序指一件,我便举起一件,接着他又摆好头尾,然后自己乖乖地背过身穿上去。最后一件是所谓的外袍吧,宝蓝色的底色上绣上金线,是龙是螭啊,我看不太明白。但是他宽肩窄腰,帅气逼人。
他转身便要走人。
“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突然在我家里,还,穿着这些衣服...?”
再转过来已经是双眼含泪,委屈巴巴,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愧疚不已,捂住脸不让他看见。我是彻头彻尾的理工科学者,对时空穿梭之类的也并非不相信,瞧见他这样子,仿佛我与他之间也有什么前尘过往。
不过为何他并不惊讶于自己在这个现代化的场景之中?也不惊讶于我的衣着打扮?
我心中的好奇隐隐地告诉我,他应该和康晚晴认识,或许还有某些关联。但我没有发问,着实是害怕眼前的人情绪不稳。
“完完,跟我回去吧,好吗?”他自己伸手擦掉了那快要落下来的眼泪,朝我走过来,“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防备,我是最最疼爱你的人。”接着他抱住我,明明比我壮出许多,高出许多,却抱得这般温柔,埋在我的肩颈哭泣,又哽咽着说道:“我不想让你继续一个人孤单地受委屈。跟我走吧。”
我与他相抱良久。
是我贪心,我实在贪恋一寸温暖。
许久过后,我先开口道:“你感冒了,我去给你拿药喝。”他乖乖地跟在我身后,还光着脚。
“你先去沙发上坐下,就是那个跟椅子一样,看上去软软的那个,”我指着沙发跟他解释道。我走向鞋柜,找了一双很大的拖鞋,那是路和平时穿的。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帮他穿上棉拖鞋。他又开口道:“跟我回去好吗?”
与这样的陌生人上床,将他留在家中,还做出种种亲密之举,已是我一时闹热,冲破理智。跟他回去,去哪?
“跟你去哪?”
“回许朝!我在那里为你安置好了家,府邸冬暖夏凉,最重要的是...”他越说越兴奋。
“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里有我!我会与你相伴到老,不离不弃。你若与我回去,我会与你一起住在那座府邸,不让公婆给你立规矩,你想在外做何营生就做何营生。我还有个和蔼可亲的太奶奶,一家人都很和睦,哥哥嫂嫂待人更是有礼可加。”
“怎么回去?”
“当然是我带你回去。只要是你自己愿意。”
“我为何要跟你回去。我在这里有房有车,还有安稳的职业,还有男朋友。”
我都不知道自己胡乱说了些什么,房子是路和的,车子是我自己买的,而那一份职业,虽然有着我心爱的事情,但我并不知道,以后这般孤独的日子,还要怎么过活。不是真心话,这些全都不是。
“我在许朝等你,明明只有你极其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打住吧。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另外一个人来描述我的惨境。
我将泡好的药递给他。
他也没问是什么就一股脑喝了下去。
“我现在不想去别的地方,你留在这里陪陪我,可以吗?”
“好。”他将药碗放下,双手抱住了我。他的怀抱好香好暖,我一点都不想抗拒。我们顺势躺了下去,他将手边的厚毛毯展开,裹住我们两个人。我听见了他的心跳,说来很奇怪,我竟然从他的心跳,听出了他的赤诚。
他的呼吸均匀地打落在我的颈间,很暧昧,这似乎是某一种安稳的信号。若有人来打扰,呼吸便会被打乱,如若一切安静无事,那么这样安稳的呼吸便一直在。
他的皮肤跟个热水袋一样,温暖不伤人,还有些许暖暖的水汽。我再一次睡着了,这一次没有噩梦,睡得格外安稳。
“我在很多年以前,等一个未来的人,若能等到,便是跨越一千年的爱恋。”模模糊糊听见他在耳边嘀咕。
我似乎真的应该与他回去。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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