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眼看着宗一郎已经走出了大殿之外,清水亮赶忙向卫帝跪拜下去:“臣未曾想我亚摩国竟有人今日大闹宫廷!特向陛下请罪!”
“没什么,就当是看了一场精彩武技比试吧!”卫帝笑呵呵地回应道,“此事并非清水先生本意,先生无需自责。”
“谢陛下!”清水亮缓缓起身回到自已的位子上。
“好了,宴会继续进行!”卫帝笑呵呵地举起酒杯,“诸位,共饮!”
“信王殿下这套刀法甚妙,莫不是殿下亲自创立,东路军操练的‘斩八方’?”席间有一人突然站起来朝着皇甫立躬身行了一礼发问道。
皇甫立朝那人望去,只见此人身材颀长,挺拔如松,脸面白净给人一种文弱印象,身着武官的深褐色朝服,既不显张扬也不失庄重。他回归朝堂不久,并不认得此人,心里猜想多半是哪一路军马的将领。
“确实是‘斩八方’无疑!”皇甫立懒得多说,便直接顺着对方的猜测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临阵应急拿来用了。”
“哦?若殿下将这套刀法传授与我等北路刀兵,我等北路军战力一定是所向披靡的!”那人听了皇甫立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再次躬身行礼,“末将付红岩,乃是北路军左将军,之前一直负责士兵操演,深知殿下‘斩八方’之厉害,只可惜未能亲自向殿下请教。今日有幸得见殿下,实乃末将之荣幸。”
“原来是付将军!”皇甫立微微一笑,回了一礼,虽然他并不认得此人,但客套话还是必须要说,“久闻付将军治军从严从精,今日得见本人,亦是幸会。”
“殿下过誉了,末将只是侥幸得了一些微末之技,哪里敢与殿下相提并论。”付红岩谦虚地回答道。今日他对于皇甫立的刀法非常佩服,深知自已在刀法上与皇甫立相比还差得很远。
“付将军不必谦虚,你的才能我是有所耳闻的。北路军有你这样将领,必然能够成为卫国的一支劲旅。”皇甫立微笑着说道。
“多谢殿下夸奖,末将所作所为,皆是为卫国尽忠职守!”付红岩再次躬身行礼,声音坚定而有力。
卫王听闻了两人的对话,心中甚是欢喜,哈哈大笑道:“两位都是国之栋梁,与其相互吹捧,不如共饮一杯!”
“陛下所言极是!臣这一杯,敬陛下,敬信王,敬我卫国大好河山!”付红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甫立本不善饮酒,但无奈对方已经把杯中酒喝空了,自已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推脱,只好举杯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皇甫立与三皇子岑林一同送亚摩使团代表出宫。
“信王殿下果然是文武双全!”丹波优子在宴会上一直没敢发言,一出了大殿便直接凑了过来。
“姑娘过奖了,今日只是侥幸赢了一招半式而已。”皇甫立此时反而谦逊了起来,毕竟装逼已经成功,见好就收嘛!
美兔公主倒是缓缓走了过来,对着皇甫立躬身行了一礼,柔声说了一句:“感谢信王殿下今日的不杀之恩!”
“公主殿下言重了,我本就无意要在大殿上伤人性命。”皇甫立笑了笑,然后将罗月传武与正宗天又看了一遍,“南云先生不愧为一代宗师,输得起放得下,确实令人钦佩!这两把刀本王就代为照顾了。”
美兔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信王殿下!陛下在御书房等你前去叙话!”一位宦官急急忙忙跑过来传话。
这个时候传唤自已去御书房叙话到底能有什么事呢?皇甫立的心中竟然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猜想,多半还是和御前比试脱不了干系,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差错。而美兔公主见已经没有机会搭上话,则默默地回到了使团代表的队伍中,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失落和不舍。不由自主地朝着皇甫立离去的方向瞅了一眼,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感。清水亮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切,他心中明白,美兔公主和皇甫立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纽带。他不禁感叹,年轻人的感情真是复杂而微妙。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笑,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已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很难再理解年轻人的心思了。
到了御书房,皇甫立便恭敬地向卫帝行礼,而卫帝则是直接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他对亚摩国公主的第一感觉,皇甫立这才明白自已的父王让自已前来叙话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真正的目的还是和亲之事。接下来的对话不出所料地围绕着他的婚事展开,皇甫立虽然也明白虽然目前虽然还有几位弟弟尚未婚配,但今天自已的表现太过抢眼,恐怕清水亮也已经认定自已是和亲第一人选了。
“和亲难道不是两厢情愿吗?”皇甫立顿时傻眼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单方面决定?
“真是一介武夫!”卫帝都有点嫌弃眼前的这个儿子了,“两厢情愿不过是问人们对爱情的向往罢了,你这真是读书读傻了!唉……”
皇甫立慌忙跪下道:“儿臣私以为,婚姻之事关乎双方一生,若无感情基础,确实不妥。”
卫帝闻言,心里已经有些火气了,但又不忍训斥,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那依你所言,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皇甫立一时语塞,他在这个世界中确实没有真正对哪个女性抱有过男女之情。他与阿梓的关系,虽然亲近,但更多地是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虽然他心中偶尔会有一些情愫涌动,但他始终未能迈出那一步,将这份感情升华为男女之情。
至于后来遇到的宁家小姐,他们的关系更是萍水相逢,仅仅是一时的医患关系而已。他和她的交往,与和美兔的关系相差无几,都是浅尝辄止,没有深入发展。皇甫立深知自已的感情状态,他明白自已在这个世界中并没有真正的心动对象,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迷茫和无奈。
卫帝看皇甫立迟迟不语,也不愿为难他,便摆了摆手,道:“目前我也只是有这方面打算,回头还要与你母后商议,不过我觉得你母后大抵也是会考虑你。今天就聊这么多,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出去吧!”
“儿臣告退!”皇甫立起身走了出去,虽然面不露悲喜,但心里略微有些沉重,他只能希望之后还能有其他的转机。
皇甫立离开了御书房,心中却是充满了矛盾和焦虑。他明白,这次和亲之事,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个人问题了,而是关乎整个国家的利益。他身为皇子,应该为国家的繁荣和稳定贡献自已的力量,但是,他也无法忽视自已的内心感受。他深知,如果只是为了政治利益而牺牲自已的幸福,那么这样的婚姻是不会有真正的幸福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若是太看重个人感情,那不就成了琼瑶阿姨作品里的男主人公了吗?而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的关系,也不可能简单地用杨子那种“不拔一毛不取一毫”来处置。毕竟自已已经身处于朝堂之中,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牵涉诸多关系,真就是未及翻身已碰头的感觉。
走在回府的路上,皇甫立不禁想起了美兔公主。平心而论,他对她并没有坏印象,只不过是感情没那么深罢了。他也明白,和亲之事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这肯定是卫帝与皇后商议的结果,而且清水亮的发言或许也会有一定的分量。他又想起了阿梓上次给他说过的话,如今似乎真的要被这丫头“一语成谶”了。
正在路上行走时,皇甫立隐约听到有人喊他,便环顾四周,只见皇兄岑林乘马车经过,远远地向他打招呼,皇甫立便跑了过去给岑林回礼。在一番寒暄过后,岑林便告诉皇甫立,使团的总领队清水亮一路上对他是满口称赞,然后推测此次和亲人选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皇甫立一听,心里不由得又“咯噔”了一下,便急忙问道:“皇兄,若是这么几个人一商量就绝对和亲人选,岂不是太过儿戏?”
“弟弟说笑呢!这怎么能儿戏呢?父王与母后应是多方考虑才能做决定的,而使团那边肯定也会暗中考察几位皇子的言行,双方商议后再做决定。”岑林笑着讲道,“说实话,亚摩国公主虽然戴着面纱,但几乎可以断定相貌出众,弟弟一表人才,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兄过奖了!”皇甫立连忙拱手道,他现在哭笑不得,或许别人都觉得他自已心里偷着乐呢,实际上他自已心里是最别扭的。
“哦对了,阿立你如今已经开府,身上也没有军务,应当躲在城里转转。”岑林笑了笑,突然凑过来小声说道,“国宾馆那边你也可以多去走动走动,多了解一下那位公主的情况。”
“皇兄……我还没那个想法……”皇甫立急忙否认,嘴巴却笨拙地结巴了起来。
“为兄明白,这样,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快活快活如何?”岑林一脸坏笑,一看就知道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甫立心中一动,忽而又想起了今晚的计划,便将自已昨天在茶馆听到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岑林。岑林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他突然一改刚才的轻浮,转而严肃地告诉皇甫立,城南博彩场最近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其中不乏一些朝廷中的官员和富商巨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种娱乐方式,但背后却涉及到很多复杂的利益纠葛和权力斗争。
皇甫立将自已昨天在茶馆听闻的谈话内容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岑林。岑林的表情随之变得凝重,显然这个话题触动了他的某些思考。他告诉皇甫立,城南的博彩场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不仅吸引了大量的平民百姓,更引起了朝廷官员和富商巨贾的浓厚兴趣。尤其是最近新开了斗技比赛,更是成了有钱人的狂欢之地。
岑林强调,尽管博彩场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种供人消遣的娱乐方式,然而,它的背后却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网络和权力斗争。这其中涉及到的不仅仅是金钱和权力的交换,更有人性的贪婪、欲望和背叛。他告诫皇甫立,对于这一切,他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可被表面的繁华所迷惑,更不可轻易涉足其中。
皇甫立听后,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城南博彩场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他想到自已还打算要去见识见识那个斗技比赛,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他也明白,如果想要真正了解这个博彩场,就必须亲自去看一看。岑立最后还告诉他,凭他的本事,或许可以在斗技比赛中夺冠,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最好还是伪装一番。
说到伪装,皇甫立想起自已至今还在用那个镯子变化出的兵器,毕竟到时候很容易被人注意到,而宗一郎所赠的两把刀显然也不适合在那种场合显摆,不如先去铁匠铺去挑件兵器。只是如此一来,要做的准备会比较多,或许要去博彩场参加斗技比赛的事可能又要往后推一推了。
于是皇甫立经过多次打听,来到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铁匠铺,铁匠铺一边摆满了农具,而另一边摆着一些兵器。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上身只穿了一件脏兮兮的麻布罩衫,袖子被捋过了肘关节,但也能看到赤裸的小臂上发达的肌肉和手背上的怒张的血管,虎口处和拇指上都能看到磨出来的茧子。此时他正在跟几个人说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店里有其他人的存在。而皇甫立则在兵器的货架前徘徊,他发现这些货架上的兵器虽然已经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显然是好久都没有人动过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店老板才注意到这个新进来的年轻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有点半信半疑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来买兵器?”
“对,我本来听说你们这打造的器具质量上乘,可我看你这里摆放的兵器已经好久都没人动过了。”皇甫立有点泄气,难道这里好久都没卖过兵刃了?
“唉……”老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之前我们这确实是这远近闻名的铁匠,一方面是我们确实在材料锻打上确实是有独到之处,另一方面便是这材料。”
“材料?难不成你们锻造兵器的材料还有什么讲究不成?”皇甫立听他说了这话,心里感到不解,“我又不要太好的兵刃,只是拿着趁手,用寻常材料锻打也无妨,能用就行。”
“那你出门左拐,随便找一家铁匠铺子打一把即可,还好组俺们来我这干嘛?”老板的话语里带了一丝不屑,“我家锻造的兵刃,必须用上等材料!”
皇甫立看这人这么坚持自已的原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在下确实想要一把趁手的长刀,总长度在三尺半,柄长八寸。如果你能做出来一把让我满意的兵器,我愿意去帮你找材料!只不过我暂时急需兵器,肯定是没办法等你凑齐材料了。”
“急需兵器?”老板听了皇甫立的话语,稍稍变了脸色,他再次打量了皇甫立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也变得敬重起来,“兄弟你可是学过武技的?”
“略懂略懂。”皇甫立淡然一笑。
“那好,我先用这手头的材料给你锻打一柄钢刀!”老板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里写满了兴奋,“但你需先交上定钱五两银子,之后你帮我凑齐材料,我便给你打造出一柄好刀!”
“五两?”皇甫立皱了皱眉头,这定金确实是有点贵了,但他确实想见识一下这人的水平,勉强咬了咬牙,从上衣兜里掏出了银子递了过去,“好,一言为定!只是你若是言而无信带了定金跑路,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饶你!”
“你放心,我史某人断不会辱没家门!”老板将银子接过,掂了掂分量,“小兄弟只需到后天晚上来取即可,这把普通钢刀我也一定让你用着趁手!”
皇甫立告别了老板,自已朝大路上走来,眼看着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就想着不如先在永平街区里溜达一圈,毕竟难得能够稍微放松一下,得让自已好好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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