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人影带着香风从她眼前掠过,随着一声脆嫩的女声吓了若水一惊。
“咦……近来习武场越来越热闹了,还有小姑娘偷看?你是哪里来的!”
若水定住,就像仓皇出逃的鸟儿乱飞,原地跳跃一下。
她稳重神,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姑娘,略带笑容,旋转过来,故意吓她的。
是妺喜微醉以后出来闲逛,她借助微微的酒意,想习武松松筋骨,看见一个可爱的女娃娃猫着腰正东张西望着。
妺喜含笑恶作剧一样的奔近,在丛丛盛开的花树后跳跃出来,因为骤然出现使若水在仓促中停下,在一怔之后,她看清是一个女奴打扮的姑娘,不由紧张捂嘴道:
“嘘……轻声……”
若水拉着她蹲下来,躲在低矮灌木后面,她四处张望着习武场周围。
夜色初起,这附近少有路灯,比宫里其他地域都更暗一些。如果没有好奇心驱使,若水断然不敢踏足这种地方。
妺喜被这个陌生的姑娘拉着手,躲避起来,感觉特别有意思,笑嘻嘻的看着她。心想这也是一个贪玩的女娃娃而已。
看模样清秀可爱,举止有礼,一定是莲喜妹妹那种顽皮又隐藏颇深的姑娘。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笑笑,毫无敌意的目光互相感染了。突然发现多了个玩伴一样的兴奋。
妺喜首先开口道:“你能入宫定是贵族小姐吧,为何鬼鬼祟祟的偷看那?”
若水站起来,拍一拍自已衣服,整理一下发髻,正色道:
“你也不是也一样吗?要说鬼鬼祟祟的,你可是有过之无不及,你是哪宫里的女奴?胆子不小呀。”
妺喜嘴巴里面咬着一棵狗尾巴草,习惯性坐在地上,靠着树墙。
“嘿嘿,我……是……为何告诉你我哪里的?你哪里的?”
若水却坦然面对,自已毕竟是奉命入宫,岂能害怕一个女奴。
“我刚刚从安然帝妃宫里出来,准备回家的,只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而已,不巧走错路了。”
妺喜撇嘴,指着她笑道:
“撒谎的女娃儿,走错路?那我也是走错路了,行不行?”
若水捂嘴一笑,可爱单纯。
“噗嗤……行……我们都是走错路了……”
年轻姑娘之间,本来也毫无敌意,尤其是这个女奴模样的姑娘豪爽顽皮,若水心里并没有十分芥蒂。
妺喜目光流转,口中有微微丝丝缕缕的酒香散播开来,让若水很放松,原来这个女奴偷偷喝酒,定是偷懒跑出来醒酒的。
她抛下妺喜,自行走近习武台旁边,踮脚看一看有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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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叹息一声看着蒙蒙夜色,覆盖下来,远处灯火辉煌的夏宫建筑道:
“这里是大后专用习武场,平日里无人敢踏足,我就是好奇看看,大后练武一定好玩。”
妺喜听不清她嘀咕的什么,正想跳跃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却被若水一把拉住。
“你干嘛?别动,一会来人了,看见你这小女奴,定会罚你的,还不安静的待一会。”
若水蹲下来紧紧挨着妺喜,丝绸锦缎衣衫摩擦着妺喜的粗麻衣衫发出唧唧索索的响声。
妺喜暗想,这姑娘是标准的皇族女子的装扮,倒也模样娇媚,自有一点婉转的风流韵味。小小女子这算胆大的了。
不自觉的就产生良好印象,“你看大后?难道大后也练习武功吗?”
若水捂住嘴巴,又暗示妺喜低声,她拉着妺喜从树木后面继续前行到习武场后面一个大树后面。
“这里看的清楚一些,不可高声,不然会发现的就难看了。”
若水第一次夜间偷窥真的是心惊肉跳,不过遇见一个跟自已同样爱好的女子,也算是有一个伴,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妺喜看着静悄悄的环境,一屁股坐下来,顺手又拽了一只狗尾草,咬在嘴巴里。嘲讽对方没见过世面的神态。
“这有什么?我经常来玩,却不似你这般胆小,而且我遇见俩个男儿都是我手下败将。”
若水这才认真审视起来身边这个女娃,她一身宫奴衣衫,不伦不类的打扮,玩世不恭的神态,一副悠哉悠哉,这不像贵族女子,更不像宫奴。
若水在昏暗的夜色看不清妺喜的五官,只感觉她那副得意的神态,心头骤然大怔道:
“姐姐,你说你会武功打败俩个男儿,你可知这里出现的男儿不是寻常人吗?”
摇头晃脑的,打了一个酒嗝,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道:
“不寻常的,一个大笨鱼,一个是我师傅,都算上是我的玩伴,不过那个大笨鱼只见过一面,他说等着我继续习武,今夜是跟他告辞的,我要离开这地方了。”
若水一愣霍的拉着她站起来,上下打量着,绕了一大圈看看妺喜,又凑近面孔看一看。
心里似有庞大火花爆起的声音,一片空白之后,渐渐清晰的感觉。难道她?天呐!冲口而出带着震惊的询问道:
“哎呀!你莫非就是那个女侠?大后卧房里面那张画像的主人?”
妺喜感觉大脑有一些昏昏然,丝毫不明白陌生的姑娘惊讶的是什么。
“什么?大后画像是我?女侠?你说的这些我不懂的!谁是大后?你怎么知道的?”
若水戛然而止愕然看着她,这嚣张的眉眼,带着一丝狡黠的笑,这猫儿眼中那天然的魅惑的目光,这跟别的女子不同的豪爽,不是她还能有谁?
若水忘记自已身在何处了,略紧张距离开外一步,异样的盯着妺喜。
“你?是宫奴?还是什么人?你真的不认识大后当今君王吗?”
妺喜被她突如其来的审视,弄的心里也毛了起来:“当真不认识,我就是一个女奴而且怎么可能见君威那?”
若水愣的时候远处传出来稀碎的脚步声音,已经有人赶来了。
若水忘记回避,依然瞪着妺喜快速搜索记忆品味她说的话真伪。
不远处传来男奴的声音,附近也因为他的手里的灯笼越发的光亮起来。
“大后,您看这夜色暗沉,今夜有雨,您还是回去吧!不会有人来的,这里已经数日了没有什么女侠呀!”
夏桀最近很是享受这种坐在台阶上仰望星空的感觉,幻想着身边坐着一个酒醉的丫头,晕乎乎的靠着他的怀里,说着醉酒的呓语。
“住嘴,余偏要等,她一定还会来的,你们远一点去……再远一点。”
等跟随的侍奉们远走,夏桀竟然躺在地上咬起来狗尾草。
妺喜偷偷望去,这就是那个“大笨鱼”难道就是这位姑娘说的当今大后吗?
妺喜刚要发声询问,若水捂住她的嘴巴,“别发声,他就是大后,咱们走。”
妺喜被若水拉着偷偷的从灌木丛旁边溜了出去,一路奔跑起来。
脑袋清起来,自问为什么会恐惧的跟小偷一般,她甩开若水的手,不满的说:
“你干嘛拉着我跑,我来过多次都无事的,遇见的人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为何害怕?”
若水也微喘中,略静一静神,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只幽幽瞧着妺喜,心里迅速搜索着怎么去说服这女奴跟自已离开夏宫。
妺喜见若水不说话,只是焦急的看着她,心里透出一丝不安道:“我得回去了。”
若水神色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妒意:“你回哪里去!大后很快就会搜寻你的,你惨了。”
方才来不及细看君王的容貌就被若水拉走了。她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紧张与恐慌,心中骤然蒙上一层阴翳,望着雷暴滚滚的天色。
“我也不是坏人,为什么会很惨?”
若水的手有冰冷潮腻的汗水,仿佛受到大的惊吓,唯有手心还是暖的,她牢牢握住妺喜的手,语气急切道:
“你真的是一个简单的姑娘,没听说嘛?当今君王喜怒无常,喜欢找女奴宫刑着取乐吗?你这么单纯,言行无状,得罪大后你就真的活不成了。还不快快离开?这是你应该玩的地方吗?这是夏宫,你家大人难道没有警告你吗?真替你担心。”
妺喜想起来嗷嗷嬷嬷的叮嘱,后背起来一层冷汗。难道这是命数吗?自已是克星,克父克母也就罢了,克当今大后那可是灭族的死罪。
若水见妺喜的的神色黯然下来,知道自已的话生效了,紧紧拉着妺喜的手一边继续行走。
“我怎么办?”妺喜跟若水一路小跑,已经惊动附近的巡逻的护卫奴。
“你们是什么人?哪宫的女奴!乱走什么?”
若水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拿出来一枚玉牌一举道:“大胆刁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难道我散步也需要你干涉吗?”
来人一看是贵族女子,又有安然贵太妃孺的手牌,马上单膝跪地求饶道:“小姐恕罪,奴无意打扰,请您自行散步吧,奴退下就是。”
妺喜躲在若水身后,惊讶羡慕的看着宫奴离开,傻乎乎的笑道:“你真的厉害,贵族女子的气势,真令人佩服,我还是回去吧。”
若水跟捉扑蝴蝶一样,全身而近,阻拦住去路道:
“你给我回来,你听我讲,你如果不偷偷离开,以后一定会后悔,不如先跟我回家商议一下,我给你求一个玉牌,你就可以跟我一样,自由出入夏宫,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回家。”
附近又有巡逻的官兵和宫奴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走动。
若水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只是急于把这个女奴隐藏起来,即使强迫威胁她也是应该的,绝对不能任由她继续蛊惑君心。
“跟着我,别出声,慢慢走,不要东张西望,也不要看任何人,低下头弯着腰。”
带着命令的口气,却影响着妺喜的判断,鬼神差使一样的跟着奔跑。
两个姑娘一溜烟一样的穿梭在宫中巷子里。
模仿嗷嗷嬷嬷样子,紧张的跟着若水到了西门上了大马车。
若水尽量让自已看起来和善友好,隐藏着心里的胆怯,小心翼翼拉着妺喜,仿佛怀抱着小猫一样的呵护的,心里却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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