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喜鼻翼酸麻,眼珠发胀,心窝里就像爬满秋耳又痛又痒,浑身骨骼都炸裂一样的懊恼。
那一张张挣扎求活的面孔;这周围地狱一般的处所;那被围绕起来的高墙外面的天空,我是一个奴隶?
妺喜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脑中一片狼藉的感觉,心脏抽筋的酸疼着,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欺瞒自已。
因为她的木然,周围越安静,她越觉得不安。仿佛平静的海底下汹涌着的暗潮,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叫人骨子里开始发慌。
自幼被嬷嬷训导的胆子自来就大几分,见过百姓疾苦的妺喜,未曾真正感觉到惊慌的滋味,天塌下来,自然有嗷嗷嬷嬷替她分忧,有施国的小姐身份就像最后一道护命符。
不管惹祸也好,性子野也罢,不尽人意的过往,心里的遗憾,不想被人挖掘的秘密被揭露的灰溜溜的难堪,都不似眼前这种被欺骗的滋味,让人欲哭无泪。
面前的人,是跟自已的身份天壤之别的奴隶,面前的奴屋和一切的一切都不如风箫苑随意一处荒芜寂寥的角落。
想起嗷嗷嬷嬷那双含泪的眼睛,妺喜方知悔恨,自已被诓骗成一个低等奴隶,这种荒唐的笑话,自以为聪慧的灵秀,让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女孩轻松打败了。
妺喜就是这样一直呆呆的坐着,直到奴隶们不再理会他,开始干活,他们负责把那些木柴一段一段劈开,那些女奴开始蹭一些野兽的毛皮。
天空依旧洁净碧蓝,一群大雁远远的飞过,留下轻轻的呜咽,近处到是有几只瘦弱蓬松的乌鸦落在大树上嘲讽的叫。
妺喜拾起来一块石头嗖的投掷出去,乌鸦你爷爷个腿的。石头软塌塌的打到叶子上,乌鸦竟然纹丝未动的高声唱起来。
“呱哇哇……”
女奴们宠魅一样看着女大王,在她们心里,这是何等的悠闲。奴隶堆里武力就是王权,什么都不如拳头的力量。
喜滋滋望着妺喜:“你的运气不错,今天地里干活,能偷偷吃几块土豆萝卜根什么的。”
妹喜看着阿盘那没出息的怂样,并不是幸灾乐祸的喜悦,真想踢她一脚告诉她,你是奴隶,乐个球呀?
“一会咱们就去地里,有上奴看着咱们去干活。”
阿盘并不介意妺喜眼中明显的嗤之以鼻。她讨好的笑着希望这个女奴隶头领导她们在这里独霸一方,威风凛凛。
“我得离开这里!烦死了。”妺喜心里依旧惊痛、愤怒和失望交杂的情绪还是汹涌而来,直逼胸口脸色极难看。
阿盘叹息着摇头幽悲一笑:“你就别想了,逃不了的,外面就是湖水深不见底,而且还有网……很多奴隶跳下去就被网住了活活淹死了。这湖里不知道有多少冤魂。”
阿盆那张恐惧无奈的眼睛让妺喜瞬间汗毛孔都竖起来了。
“网?什么网?”
“就是打鱼的大网而且听说那网上面都是刺,遇到就会缠住身体,很难越过的,即使是会游泳的鱼也过不去的。咱们进来就是认命,否则就是被主人活活饿死,每个月都会这么几个饿死的,还会有新奴隶进来。”
阿盆告诉妺喜,这种粗奴,不需要花钱币买,拿一点物品就能换回来几个年轻的男奴。女奴都是主人们互相送礼的物品。只有少年奴和好看的女奴才用币去买。
妺喜情绪炸裂,你们至少还需要用物品交易,本姑娘变成女奴完全是心甘情愿的,若水你全家个爷爷的腿的。
这是妺喜唯一的会骂人的脏话,是嗷嗷嬷嬷告诉她,阿娘也爱这么骂人。
仿佛是得到什么天大的恩宠一样,女奴目光中的欢喜溢于言表。
“马上午间了,咱们去地里的时候有吃的。不过不能大口吃,到时候我教你。走吧,遇见上奴不要打架,他们人多还有猎犬,真的可怕。”
妺喜的目光了然中有一些隐忍的疼痛和不解,记得嗷嗷嬷嬷说过,反抗才是出路。阿娘就是反抗走出的囚徒屋。
“你们不懂反抗吗?”
阿盘瞪大眼睛,左右看看如同受惊的母鸡,羽毛丑陋蓬松。
“反抗就会挨饿,就会挨打,只能屈服,只能认命。”
妺喜心中纵然浮起恐惧,却也不愿意接受现实。她心里百般自持,那痛心与怨忿硬生生被压迫在心中,哽如巨石,渐渐形成哽咽道:
“我不会忍受的,宁可打死,同归于尽也不能认命当这种低贱的奴隶。我阿娘也当过奴隶,绝对不允许自已的女儿也一样经过几年的低贱的生活,这不可能的。”
妺喜甩开阿盘拉着她衣袖的手,不顾及对方的各种劝慰,寻找了一根竹竿又扔下,摸索着找出来一把杀畜牲的尖刀狠狠的说:
“我的武功足以自保,非打的那些欺骗我的人跪地求饶,即使死也要拉着骗子一起死。”
阿盘那颗早已枯萎死水一样的心,又被妺喜激荡起来抗命的勇气,眼睛中的星光只是一瞬间就陨落了。
“姑娘,您一个人武功再高,终究抵不过他们的威力,如果只求一死,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否则这些人宁为蠢钝兽类不如的生命,还是这样苟延残喘着。我也多次想过死。真的还是恐惧到认命了。”
妺喜小脸一扬,用这种得意之情掩饰心里慌乱道:
“不,我的阿娘也是罪奴出身,可是也是一代君王的女儿,我不会给阿娘丢脸,我要想办法出去。去找那个坏丫头算账。她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这一生一世饶不了她。”
看得出阿盘也是一个略略通文礼的女子,跟别的奴隶不同,她瞪大眼睛并无嘲讽语气道:
“一生一世,姑娘你好大的口气,吹牛就算了,这里的人听不懂,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少干活多吃饭。”
妺喜翻着白眼,哼了一声,心里无限鄙夷道: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你们什么样我不管,除非那些骗子永远不见我,一会来人我先把他们揍一顿。
话音未落,一群奴隶又跪拜下来,磕头如同鸡叨米,百般可怜苦苦哀求道:
“你去地里千万别反抗,否则我们大家就会大家挨饿三天,”
妺喜满面哀伤如晓云愁雾,心里正发慌到无依无靠,看着这些奴隶心里更加咯的难受。
“你们干嘛?跪习惯了吗?起来起来……简直是烦死了。”
仿佛是夜里睡得不足,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心跳得格外缓慢,一突一突,好似要窒息了一般。阿盘轻轻在她耳边耳畔哭泣:
“你救救我们,饿三天这个真的会死人的,一个人反抗逃跑就会连累所有的奴隶。救救我们吧。”
有几个女奴已经开始流泪,乞求的看着新奴王就像仰望神灵。
妺喜急痛攻心,又逼出一层怒意来,心里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是责怪还是同情。
意识有些模糊,不自觉地摸到饿着的腹部,疑惑且意外地着望着这些奴隶卑微的面孔。一张张恐惧变形的眼睛。
感觉心中巨大的苦楚与羞辱似乎凛冽刀锋凌厉地一刀一刀刮着,妺喜紧咬下唇,心口几乎要滴出血来。最终还是抬头,有一种悲壮的气息道:
“好了,不反抗,不逃走,不打架,烦死了。”
众奴泪眼婆娑,跪拜着感激哭泣,阿虎的额头磕出了血迹,跟之前那个虎视眈眈的男奴完全不是一个姿态,令人可悲可叹。
几个女奴站起来拉着妺喜去一个角落里换衣服。
“换上这一件衣服,把头发弄脏然后把脸弄脏,快一点。”
妺喜甩开她们的手,她身子猛地一颤,倒退两步倚在石墙上,眼中厌恶更盛。她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缓缓坐下去无限的烦躁。
“干嘛?好恶心,我不换……恶心……烦死了。”
阿盆叹息着劝她,“你不换也会被他们脱下的,那些上奴看见好看的女奴就会……”
妺喜鄙夷的目光,不屑一顾道:
“就会怎么?”
阿盘凑近妺喜悄悄说了一句话,然后凄苦的看着她。
“新来的女奴们都是经过这些的,有的身体就坏了,经常会发出腥臭味。你这么好看的娃娃……”
几个好心的女奴默默流泪,看的妺喜鼻子一酸,“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们几个身体都坏了,为了不怀孕被打死,我们只能喝下红花药,以后就不是女人的身子了。只是以后会经常疼痛,基本活不了多久。”
妺喜年龄尚幼,她毕竟是一个贵族女子,实在不懂这些奴隶经历的是什么?那些主人不拿奴隶当人,那些上奴也欺负这些女奴。
妺喜那张小脸上潮红起来,眉毛紧紧皱着猫儿眼发出愤怒的光芒。
嗷嗷嬷嬷告诉她女儿家清白只能的是成婚那天留给自已的丈夫,谁敢摸她一下,一定踢死他。
看着这些女奴哭哭啼啼的,妹喜只能换上脏衣服,脸上摸着泥污,还有把头发弄乱。
当妹喜再一次出来的时候,大家开始排队,等待妺喜站在最前面出去。妺喜叹口气,只能暂时当他们的“首领”。
一夜之间,从夏宫红人变成低贱的奴隶,妺喜真的跟做梦一样,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
“你是若水小姐买回来的女奴?阿丑?”
妺喜眼睛一瞪,“若水小姐买的?阿丑?”刚要发火,阿盘紧张看着她,使劲跟她挤眼睛。
咽下欲出的火气,无奈的回答:
“哦……是……”
“好了阿丑,可以走了你已经有奴籍了。”
所有的奴隶低着头一个挨一个走出去。后面有几个彪悍的男人拿着光亮的长刀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悄悄环视四周,脚下是松软的泥土,空气渐渐新鲜起来,微风拂面,身后的矮矮山坡上面翠绿一片。好大一片耕地,耕地四周的土路竟然无一寸杂草。
不远处出来一队人,也有二十多人。也是一样低着头排着队走出来。最前面的是一个女奴,弯腰驼背走着,后面的人也不敢直起腰身。
妺喜好奇的张望,后背有人重重的捶了她一下,顿时妺喜的五脏六腑一阵疼痛,差点吐出来。
她愤怒的回头看去,却被阿盘和阿虎按住,“别反抗低下头弯着腰走路。”
一个男奴嚣张的骂道:
“死奴隶,你不懂规矩吗?”
妺喜这是第一次挨打,咳嗽了几下。看着阿虎乞求的目光,低下头来。后面的奴隶都松了一口气,这姑娘武功高强却有一颗慈善的心。否则就这脾气,今晚大家一定挨饿。除非你不想活了可以反抗。图一个死的痛快。苟且存活的奴隶都被折磨的一点人的本性都没了。
一共几十个粗奴排着队伍跟孤魂野鬼的走着,丑陋的衣服脏脏的身体,哭丧着脸,麻木不仁的灵魂。
大家走到一处菜地面前,开始有人喊话,“今天是这一块杂草清理干净,然后挖出来果实洗干净。开始干活……”
妺喜偷偷看着大家速度非常快的开始用手除草,就像自已的手是工具一样。
她看着自已白白净净的手狠狠心开始拔草。正中午,日光照射下来,看守的人有一点疲倦了,他们开始偷懒去了。
有的奴隶快速把菜的叶子果实塞入口里吃起来。
每一个人都在吃根本不顾及是否带着泥污。妺喜愣着看着大家眼睛迷离,这些可怜的奴隶。上午还想狠狠的踹他们几脚,如今只有同情。
尤其是那个阿虎囫囵吞咽着脖子噎着直挺,求生的人都是屈辱,都是悲凉。
妺喜忘了忌讳,站立起来默默走出菜地,一个一个看着这些奴隶们,眼睛里面都是悲伤和惊讶。
女桑和阿尹在另外一块菜地劳动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奴茫然的站着呆呆看着大家,就知道她是一个新来的,还好属于比他们高级一点的奴隶可以一天吃到干饭的。
下奴俩天吃一顿干饭,干的也都是最脏的“洗夜桶”“”屠宰'”“清理死尸”之类的重活,可不是脏累就能概括的。
女桑跟阿尹暗示一下,阿尹疾步上去,拉着妺喜蹲下来,“你干嘛?想挨揍吗?干活不允许站起来你不知道吗?”
妺喜被按住的时候,刚要发火,却看见一个跟自已年龄相仿的少年。一时间愣住了,“玉箫公子?”
阿尹按着妺喜的手放到泥土里面,意思让她赶紧干活。没听见什么“玉箫公子这句话的含义。”
女桑猫着腰凑过来,“孩子,别说话干活,给你。”
女桑塞了一块白萝卜给妺喜。清脆甜清凉的蔬菜,妺喜并不陌生。她笑着开始咀嚼起来,感觉自已真的饥肠辘辘了。
69書吧
“真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的萝卜了。”
“嘘……这还有给你吃……”
阿尹塞给她一块,然后用自已的身体挡住外面的视线,阿果也凑来挡住另外一边。
“吃吧……这还有,我们你当盾牌。别人看不见。”
妺喜回头看着另外一个男孩笑嘻嘻的看着自已,这是遇到的感觉特别亲的三个人。
妺喜不客气的吃了几块萝卜,不好意思的再吃了。
所有的委屈瞬间迸上喉头,死命把眼泪逼回眼眶中,一字一字道:
“不用管我了……你们自已吃自已的。”
阿尹笑嘻嘻给她擦一擦眼泪,举着自已衣角笑道:
“你看……”
阿尹摸一摸自已的腰和肚子,“我们会带一些回去的,那些看守奴不检查我。”
妺喜灰心冷意的心痛夹杂着唇齿间的委屈可怜兮兮的问:
“为什么?你跟他们不一样吗?”
阿尹得意的说,“因为我是首领的儿子,我的阿娘很厉害,她……”
阿尹刚好炫耀阿果哥哥杀死几个傻奴的经历,女桑对他摇摇头,阿尹闭嘴不提了。
妺喜冲阿尹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十分委屈。
“你真的像我的……玉箫公子,很像很像……可是不可能是你。”
阿尹语气轻松,神色和善,仿佛能洞晓新女奴的愁苦,微微愣一愣:
“嘘……轻声一些。你说什么玉箫公子?谁是?”
妺喜不再凝视阿尹,环顾周遭灰秃秃一片粗麻衣衫的奴隶们,幽幽长叹了一声。
“哦……没事的,我只是认错人了。不过简直是一模一样,很奇怪的。”
女桑听了妺喜的话猛然抬头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惊恸,想抓时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她朝妺喜微笑,笑容满是沉重的疲倦又有一丝期待。
“姑娘,今夜跟嬷嬷住吧,我们几个还能照顾你。”
本来是极其普通的话语,妺喜却难以抗拒这种温柔和眼神中流露的疼怜,比嗷嗷嬷嬷的蜜,比大姬孺的甜。
“嗯,阿嬷我喜欢你……还有你们两个,自进了这鬼地方,只有你们让我感觉这还是个人间,对了……还有阿盘姐姐。”
女桑脸上的溺宠越发深了,“阿盘当过奴头,后来被阿虎抢走了,都是为了一口饭。”
女桑表情沉静语气柔和,却把妹喜的心搅弄的潮湿起来。
“哦……”妺喜涨然怔怔的暗思,我一个侯爷千金权当做了一个可笑滑稽的梦,怎地在这个劳什子地方呆下去。估计这会夏宫和有施国都已经寻翻天了。
“别发愣,就像我这样用手触地摆一个样子即可。”
眉眼清雅的少年熟悉的眼萌,笑容更加爽朗。
妹喜清澈眼眸中似有流星样的惊叹划过,唇角含笑,眼中满是锁不住的惊喜暗想。
“他真像玉箫公子的同胞兄弟?”
阿尹被姑娘瞧的面皮微红,推一推她露出雪白牙齿,是温暖少年友好的笑。
“谁是玉箫公子?这名字真好听,不过我精通音律,萧嘛,阿娘有一支竹箫,等我吹给你听。”
与阿尹面孔离的太近,姑娘有一些微微羞涩,脸上微热道:
“什么?你懂音律?还会吹箫?”
阿尹一身脏丑的粗麻衣衫,赤脚的样子跟那双幽深眸子有一些不符。目光中分明是一种自信和悠然的雅致。
“君子五艺,阿尹会十艺,除了庖艺还有待提高斟酌,我会的可多了,嘿嘿……”
姑娘眉毛一紧,眼睛发光,上下打量阿尹,难以置信道:
“你是奴隶?怎么会这些?”
“你也是奴隶……你想想自已会什么?”
“我不是奴隶,是被欺骗来的。我会出去的。”
“我也不是奴隶,我也会出去的,我是自动走来磨练自已的。”
“啊?我不信……你会什么?说给我听听。”
“我会背诵大禹和伯益制作的山海经万文,我有巢祖造房,燧人氏取火;伏羲画龙;女娲造人;我懂皋陶做刑,伯益做井;奚仲做车的典故;我明白夏历的起源,还有少康酿酒,黑塔酿醋的原理;我还知道颛顼师祖发展夏部落的故事,帝喾始祖吸引鸟中之王,大启善舞;后羿和寒浊夺取江山的经历;少康复国;巫咸国巫彭的灵语;以及九州大鼎的来历;我最敬仰的神祖是赤帝神农氏尝百草故事,百草经的所有草药名称,野菜的名称;大夏米兰灵草的功效……”
妺喜表情诧异,目光闪灵,嘴巴微微张开着,被阿尹学富五斗的才华震惊了。阿尹所说的,她仅仅知道皮毛而已。
“你……好厉害……为什么当奴隶?”
“我阿娘说我个性跳脱,磨练自已毅力,耐力和耻辱感,斗天改命的本事。”
妺喜眼光清明,突然感觉到了又可亲了一步道:
“你说的这些话,我阿娘也说过。真羡慕你有阿娘,我自小就没有阿娘。”
阿果悄悄移动过来,压低声音,喜不自胜道:
“女桑嬷嬷就是你的阿娘,你跟我一样是孤儿,但是很幸运,遇见阿娘和阿尹。”
幸运?没听说当奴隶也是幸运的,妺喜不以为然,心里堵塞,坐在地上,看着身边那些劳作的奴隶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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