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转眸,香米妃的宫殿富丽华堂,空庭寂寞,日影渐渐向晚,满壁斜阳空。环视糯米殿,富丽缠绵的雕画显得清冷孤寂。
殿外依旧翠红绚丽,无尽好风光似一幅工笔描绘的画卷,香米妃孺的声音在空旷大殿里湿热空气中里显得格外沉闷。
香米妃孺徐徐饮了一口茉莉蜜浆,黯然想道,帝发年间,有穷氏族一对先后执掌凤印、成为天下之母的姐妹实在很可怜。
元妃方西难产而死,一死连累了当时的位分极高妹妹安然妃儒;现下这位刚刚去世的宫奴出身元浩烟妃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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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桀喜欢浩烟那种痴迷和眷恋,一直让香米心里难过。
父子二人的元妃都是难产而死,孩子都未能保住。当元妃的女子命运都是曲折和奇特的。
她摇头叹气,在这个后宫里每个人的风光背后必定有她不为人知的辛酸。
安然帝妃儒当年因为救了夏桀的性命才能保全自已,寻找机会改成有莘氏,认了扶余侯爷为兄长。
有莘国强大的诸侯国联盟是大夏国所倚仗的,安然帝妃儒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君王夏桀的孝顺。
岷山氏族小诸侯国,不争又能怎么样?任人宰割不如拼力一搏,没有退路。
目前宫里与香米争宠的有桃源妃儒,花锦妃儒和几个新入宫的小姬孺。且都是出身高贵的姒姓,夏后氏统领的十二个夏国贵族部落。
桃源姬孺是有扈氏君女、花锦是费氏的庶出君女,另外几个美人分别是缯氏、辛氏、灌氏、杞氏、选出来的贵族女子。
桃源妃儒入宫早,为夏桀生下二女一男,自然是母凭子贵。
只可惜夏桀并不十分喜欢那几个孩儿,公子默木纳呆板,见到父亲就发抖畏惧的很。全然没有王族贵人的气质。两个女儿容貌比她们的母亲还普通。
夏宫里面三个孩儿,也是唯一有子嗣的妃儒桃源,虽然位置稳定,却一直都不是夏桀的所爱。
只不过桃源妃儒的个性温和,内敛文静,也是宫里人缘极佳的女子。笼络人心的手段比香米更胜一筹,也是因为她有子嗣,那些妃儒自然多跟她走动。
花锦美貌多情才华横溢,最擅长跟夏桀游玩,打猎骑马和鱼钓。
而香米妃孺除了美貌多情娇魅温柔,并无擅长的技艺。想起来这些,就深深烦恼。
入宫马上三年了,自已未曾怀孕,甚至怀疑自已会不会有问题。不过那些妃儒也没有动静,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日日揪心,紧张带来的不安感觉,加上对于母族那些遗留的旧怨,让香米无一日安宁。
她的温和的容色在午后的阳光下明晃晃的不真切,宫奴们面面相觑。看主人又若有所思,半晌含笑依依起身,难掩欣喜之色:
“如今宫闱之中什么最让我烦恼你要明白。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我坚信喜姑娘可助我一臂之力的。”
虎背熊腰的妺喜,唯独那颗头颅略微带着少女的芬芳。
俩个女奴穿着女奴衣服到很快融入其他宫奴堆里去了。
香米妃孺深深一笑,眼中有幽暗如磷火的光芒,幽幽迸出几分倔意。
“你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本孺我自当配合好。”
她着一身葵色纱地彩绣花鸟纹大袖衫子,一条烟水绿牡丹纹齐胸襦裙,的确衬得她颇有几分楚楚。
妺喜说的青涩,似是一边回忆一边描绘。
“百花齐放,自然要开出不一样的那一朵,她们都千娇百媚,自然你就要苦寒争春。”
香米咬一咬唇,平静半躺在妺喜身边,她的唇角缓缓展开,这样失落而焦躁的心境,笑容必也是苦涩无奈的。
“苦寒争春?梅花吗?可是大后是百花都看腻的了。”
香米妃孺看着妺喜那张纯净的笑脸,没有参杂宫斗的复杂眼神。悠然笑了。
“我幼时听人说起方西元妃,只晓得她美好柔婉而有妇德,擅作轻灵舞,甚得大后爱重,宫中无一不服。而在宫中,我对她也不过一知半解,只晓得安然帝妃一好琴出自姐姐亲自传教,这样的才情女子,是宫里望所有女子尘莫及的。”
她似是对自已说,又像是让妺喜了解多一些,在惆怅着,暗暗地叹息了一声。
“帝发故去以后,当今君王大后最宠爱的元妃跟当年方西元妃容貌颇为相似,这位方西元妃真的是天下无敌呀,喜宝,你如果不能帮我改命,以我的出身和才华,很快就会被大后遗忘,我亦是无法跟故去的浩烟元妃比较的。”
妺喜自幼只知道秦瑟阿娘天下无敌的绝色,听香米讲的方西元妃,安然帝妃以及浩烟元妃,这些陌生人,难道比阿娘还美貌多才吗?嗷嗷嬷嬷要是在的话,定能好好占卜一下,看看究竟谁最美。
“故去的浩烟元妃,是大后最心爱女人吗?”
久久松了一口气,畅然道:“大后自从失去了元妃,对任何女人都是敷衍,对我也是一样吧,我感觉不到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情。”
她懒懒起身,窗纱外的阳光那样明亮那样热,白晃晃地照在地上反得人眼晕。
“不管怎么样,咱们开始吧,我不怕辛苦。”
妺喜被香米那种忧虑感染的鼻子发酸,不争是没有好结果的,女人入宫唯一的出路就是获得宠爱。家族兴旺。
自信冲香米微微一笑,那一笑,似一潭碧绿清水中忽然绽放出一朵袅袅婷婷的白莲,那种白如玉璧的光华,凌然在碧波之上,光滟无法可挡。
“临行之前,嗷嗷嬷嬷把阿娘给我留下的法宝一样一样交给我听,我会尽力的。”
那样骄傲,那样自信,那样意气风发,眼中有灼然的光芒,仿佛一枝秀玉灵芝,出于尘上。全不是宫里每一个为了获得宠爱面目狰狞下的魅惑。
妺喜托着下巴想起来阿娘留下的竹简上面的内容,顽皮一笑开始一样一样布局起来。
大家为了给主子当肉墩子。挨打摔的像有逼真,都按照妺喜的要求屁股腰后背上面绑的“挨摔垫”
刻意撤去所有华丽的衣饰,小巧玲珑的珠花点缀发间,换过一件家常衣裳,浅浅的素黄色。乳白的裙角一曳也带出些许温馨随意的意味。
妺喜告诉香米,衣衫简洁最好,这是保证青春明艳的法宝。
香米妃特意定制了一套合身的锦缎男儿衣衫,妺喜给她设计的雌雄难辨的衣服和头发。
不允许佩戴任何首饰。
“这里,擦掉,一会出汗了保证会出现痕迹难看……这里不要擦胭脂……就是你的原来的皮肤就行。”
香米妃孺坐在那里乖乖让妺喜打扮她,埋怨着她偷偷擦一脸的东西。
她一边任由妺喜使劲把她脸上胭脂擦东奥,一边掩唇而笑,轻快的声音如黄鹂婉转,多日缠绵的心情被妺喜感染起来。
“女人都擦的,不擦不好看呀。”
妺喜盈盈然唇齿生笑,不顾什么主人身份,粗口嫌弃的表情。
“跟猴屁股似的难看……晚上我给你用珍珠粉和着蜂蜜蛋清还有水果汁牛乳里面加上一些草药敷一敷,每天坚持敷一敷,保证你的脸就像婴儿一样嫩的都想吃一口。”
香米妃孺崇拜的看着妺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妺喜帮助香米妃孺梳头发,设计一个特别的发髻,简单大气清新。而且打架的时候也不会乱了。
“这是我阿娘留下的敷面的药方还有这些发髻,衣服样子也是我阿娘留下的。我的嗷嗷嬷嬷告诉我的。”
妺喜帮香米弄好,拍一拍她的肩膀,
“站起来看看,照照镜子怎么样?”
香米妃激动的不敢睁开眼睛慢慢走到八宝银盆雕花大铜镜面前。
她眼睛越睁越大,表情越来越惊讶,她发现自已好像小了好几岁,感觉回到少年时代那个纯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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