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生术一出,裴蛰虎的境界已然上升到了先天中期,但这窃生术并非没有代价,此刻的裴蛰虎已然浑身暗紫,双目血红,嘴里时不时吐露出一丝白沫,似疯未疯。
“待我吸取这四周所有的生机!天南主!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李书生很是惊讶地看着裴蛰虎,这所谓窃生术他此前从未听说过,不了解它的极限在哪里,再加上裴蛰虎这句话一出,意思是他此刻提升一个大境界都并非是这术法的极限,倘若再任由他施法,所带来的后果自已赌不起。
没有再任由裴蛰虎继续下去,李书生果断冲出,蓄力一击如破军之势冲垮了裴蛰虎的防守,将裴蛰虎击飞,可却并没有杀死对方。
“呵哈哈,天南主!你莫不是怕了!呵呵....”裴蛰虎吐出一大口鲜血,仍然在继续这窃生术,“今日,我同你一起死!”
“草木千横!”
69書吧
裴蛰虎此时已经进入了先天巅峰,而他的身体此刻不断鼓胀,随时都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聒噪!”李书生冷哼着,二指探出,狠狠扎入了裴蛰虎的双目,而后双指又向下一弯,搅动着他的双瞳。
“啊啊啊...”裴蛰虎痛苦地嘶吼着,用尽全力将李书生击退,颤抖地捂着双目,“天南主,我要你死!!!”
看着裴蛰虎这濒临爆体的畸形样子,李书生施展逍遥游瞬息到了其身后,将手掌拍向其背后,低喝道:
“扭转,齐物论!”
一阵气浪掀起,裴蛰虎连忙操纵草木击退李书生,奈何他击退的足够及时,可齐物论的功力已然深入了裴蛰虎体内。
随着齐物论的翻涌,裴蛰虎的身体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不一会儿便恢复到了正常样子,当然,眼睛还是瞎的。
“好了,跟我走。”
裴蛰虎诧异地看着自已恢复正常的身体,“你对我做了什么!”
“齐物论,以道观之,物无贵贱,齐万物于始。”
“简单来说,是一种可以抹除一切强化和削弱作用,让其回归本我的功法。”
裴蛰虎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失神地仰天大笑,而后右手狠戾向自已的心脏一掏。
可在这种状态下,裴蛰虎连伸手自杀的可能都没有,只见李书生双手探出,翻动,只一瞬间裴蛰虎的双手便被掰断了。
“啊啊!”裴蛰虎惨叫道,惊动了四周的乌鸦全都仓皇逃窜。
“呵呵呵…”忍住疼痛,裴蛰虎疯癫地挥舞这自已的断手,李书生面无表情地格挡下再一掰,将他的胳膊也卸了下来。
“你的确该死,但不是现在。”
“饶了我三弟。”
“呵呵呵…”裴蛰虎痴痴地笑着,好似已经疯癫了,可下一秒,他头猛地向下一点,面部朝下,已经将舌头咬了下来。
独留下了李书生在风中摇曳,淡然地看着裴蛰虎的尸体。
…
另一边的何良运将裴易楼扶到了房间里守着他,而尉迟首和曲向鱼两人则在裴管家的房间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曲向鱼拿起一个罐子,里面装着一只蝙蝠,“接下来,看那孩子怎么选择了。”
“走吧,去找他们。”
…
房间内,裴易楼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起身来看着正坐在一旁喝茶的四人。
“你醒啦。”曲向鱼拿着那个罐子缓缓走上前去。
“我这是…”
“你被人打晕了,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曲向鱼将罐子递给了裴易楼,“我给你讲个故事。”
“有一个孩子,他出生在农历三月初三,被人们称作不幸子,凡是他到过的地方灾难不断,霉运连连”
裴易楼专注地听着。
“直到后来他被送到了一个村庄,奇的是那之后情况有了好转。”
“那孩子一直以为自已生来不幸,认为命该如此,但那孩子不知道…”
“其实自已早就死了。”
话至此,裴易楼心里一咯噔,皱着眉看着曲向鱼,“那孩子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紧接着,曲向鱼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童子续命术,是一种家族相传的禁术,可以夺取阴童的生命用以续命,甚者可以窃取生机化为自身内力。”
“你家里人为了你给你,窃取了众多阴童的生命。”尉迟首漠然地看着裴易楼,“你是否常常梦到自已被困在一个村庄,之前无论你怎么走都走不出。”
“是,是的...”裴易楼惊讶地看着尉迟首,语气中流露出惊奇外还带着些许不安”
“童子续命术有一个弊端,被续命者会变得厄运缠身,人人唾弃,而改变之法便是将被续命者困在一个阴气十足的地域,吸收这地域的气韵。”尉迟首将罐子拿起,递给了裴易楼,“施术者已死,剩下的术法中这罐子便是媒介,交给你了。”
裴易楼伸出去来接过了罐子,凝视着它,而后使尽浑身解数将它丢了出去,可他如今的羸弱体态,这般吃力罐子也只是堪堪被丢出一丈而已。
他看着自已的双手,已然布满了皱褶,此时他的目光中只有平静,脑海中闪过了少时他长兄与父母对他的点点滴滴,那些眼神颤抖的责骂,要抽却停下的鞭笞,村中老人对他的寒暄问暖,裴管家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每每冬天,总会有一位柔弱书生,搭着披子坐在庭院中吹着微风,感受着雪花落下的美好瞬间,捧着一本书一看就是一天,时不时抬头,看见庭院中村民挑逗着大黄狗,看见裴管家耐心地手把手教村民该如何做、如何做,他那么温柔,他们那么幸福。
太阳升起来了。
春天,就快到了。
......
一行人此时已然踏上了路途,继续前往曲府。
他们回头望去,在黄晕中,那座宅子依然大气。
恍惚间,一道道光幕从村民们的房间上脱落下来,人们陆陆续续起床了,感叹道:“今天天气很不错,是吧。”
三爷房间中,一具白骨端坐在桌前,地面上遍布着皮屑,他手里握着一支笔,没舍得放下;腿上,放着一本书,没舍得搁下。
喜鹊的鸣声传来,隐约地从窗户飞进四只喜鹊,它们歪着头,落在了书桌上,啄了啄桌上的一封信。
那信墨迹未干,只潇洒地写了一个“生”,一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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