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巷口,一群孩子支支吾吾地捂着自已的肚子倒在了地上。
旁边,还有一个大人外加一个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孩童。
“孩子,你叫什么?”
“赵…赵真。”赵真抬眼警戒地看着那个刚才帮助自已的大人,他很感激此刻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人,但老实说,眼瞳总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此刻的他犹如一只惨遭施暴后可怜巴巴的小狗,在精疲力尽地哀嚎之后只留下了对周遭环境的恐惧。
赵真不敢把头抬的太高,也不敢去看适才欺负他的那群“施暴者”。
“我叫白马羽。”大人拍了拍手上的灰,温柔地说,而后伸出手来想摸摸赵真的头来安抚他。
可随着那双温暖的手慢慢靠近,赵真更加缩紧了自已的身子。
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没事了孩子,都没事了,我来接你去天堂。”白马羽不顾赵真的抵抗,抱住了他,轻轻地安抚着他。
我只是个平民,不,我只是个连平民都算不上的垃圾,这大人的服饰看着像是富足一流的,可那衣服的缝缝补补却又实在不像是名门大家。
他为何要来管我呢?
他是想要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吗?
可我又有什么呢?
赵真感受着身旁这个奇怪大人身上的温度,终于忍不住地流下一汪眼泪,再次哭出了声。
“天堂…”
“对,天堂,那是一个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能富足生活的地方。”
「天堂,真的可以存在吗?」
……
一处装潢的很神性的草屋中,白马羽带着一众孩子一起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前面的人像祷告着,而那神像则是所谓的“穿越者”,最早提出“人人平等”的——王莽。
白马羽庄重却有些麻木地念道:
“新帝已示答案!”
而孩子们则学道:
“新帝已示答案!”
“截断汉朝!”
“截断汉朝!”
“推行新政!”
“推行…新政!”
赵真这时才觉察到奇怪所在,自已这是被当成反朝廷的后备军了吗?
他虽然有些担心,可仔细想想,反了也好,倘若能成功,自已是不是就不会再被欺负了,是不是就能吃饱饭了,是不是就能不再低头羞愧地走在路上?
「如果自已死在了通往大同的路上,希望总会有后继者踏着我的尸骨,走向人人平等,走向大同」
……
在这般教义的洗涤下,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草屋旁的一处草席上,白马羽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此时的他已然肤色枯黄,瘦得脱了相。
孩子们趴在草席边上嗷嗷哭到,孩子们的哭声很尖锐,就像是过去施暴者对那些无辜的孩子施暴时,孩子们痛苦的哀嚎声一样刺耳。
赵真赫然也在这哭丧的队伍之中。
见昔日拯救自已的白马羽如今这般垂危的狼狈模样,过去那神圣的光辉却好像再次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69書吧
望着白马羽,赵真悄悄侧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泪。
“赵真,你来…”白马羽虚弱地说道。
“是..是…先生..我在,您说,您说。”赵真慌乱地快爬上前,语气中尽是不舍。
“孩子里你最懂事,你一定要带着孩子们,走向‘天堂’。”
那如枯木般的大手缓缓抬起,抚摸着赵真稚嫩的脸颊,那股磨砂感刺激着赵真,只叫他两行清泪细流。
赵真再也忍受不住,将头埋到了白马羽的身前。
“是,我一定会的先生,我一定会的。”
语毕,那干枯的手掌自上方落下,亲吻着大地。
而后白马羽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独留下来孩子们一直从日出东面哭到了日落西山。
……
“来孩子,我来带你去天堂!”
“新帝已示答案!”
“推行…新政!”
“我叫赵真,你叫什么?”
「人死后会去天堂吗?」
鸦雀的啼鸣声再次响起,天边又一只乌鸦飞到了一旁早已凋零枯萎的槐树枝上。
天上,如红玉般亮眼的满月摇摇高挂,虚幻的红幕笼罩着层层迷雾。
下一秒,一阵凛冽的冷风袭来,将迷雾分成了两半。
李书生手握长柄刀一刀一刀地挥出,一层一层刀气如琴音般极有节奏地被拨出。
“你就依仗这软弱无力的刀气吗?”尉迟首呵斥着李书生,右手一挥,顷刻间,那刀气便如泡沫被击垮了。
但李书生并无多言一语,手指一点便引得刀气重新聚了起来。
“良运!”
何良运一个闪身夺过李书生手中的长柄刀,将自已的刀丢给了李书生,李书生顺势接过大刀来继续不停地向前释放刀气。
何良运身前一股幽蓝的气息升起,自已乌黑的头发、眉毛、睫毛,乃至瞳孔均缓缓变成了白色。
他手握长柄刀微微划过甩出一个弧度,所划之处好似割出了一道裂缝。
在这嗜杀之气极其浓郁的血湖上,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祥和的气息于此刻冒出。
“王者有德,辟一切邪气。”
“晚辈何良运,请借【白泽】之势!”
【白泽】,四大瑞兽之一,虎首朱发有角龙身,问天下鬼神之事,达知万物之精,万事之理。
尉迟首微笑地看着何良运,原来他一体双势的另一位是【白泽】啊。
李书生的将此前挥出的所有刀气都聚集了起来,一挥刀向何良运劈去。
何良运一个弓步摆势,刀尖甩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苍白之气从手心涌出,包裹了长柄刀全身,触碰到了李书生甩出的刀气:
“古法,浪淘沙”
那刀气触碰到刀尖的一瞬犹如柔软绵密的泡沫遇见水池一般吸附在了上面,而后奋力劈向尉迟首。
虽说此击威力不容小觑,可尉迟首仍面无表情地抵抗着,直至那刀气消耗殆尽。
“听着,你们这般永远赢不了我。”
“只把势当作辅助去靠武力比拼可不是一个势者该有的态度。”尉迟首缓缓开口教育着。
这场战斗从开始时就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战斗,他此刻只是想磨练磨练这二人。
至于那所谓天命,等之后再说吧,毕竟他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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