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之下,绿荫扫道,苍茫山涧,鸟啼空鸣,李书生迈出步子,来到了曲向鱼身旁。
侧目观去,马车依然在,只是少了那一匹黑马,一只鸟雀,一顶斗笠。
曲向鱼缓缓将何良运放下,让后者安稳地躺在了一旁,随后向东北方远眺。
她曾将李书生送到很远的东北方求学,那一去便是三年,而三年后李书生第一次回家便一身是血,细细观察便能看出不少鲜血仍是新的。
她与李罗曾几次追问过李书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李书生都只是一笑了之,挥挥手便算是过去了。
往后的日子里,李书生仍然是如此前一般调皮任性。
可眼前这般漠然,倔强,如一匹野狼般凶戾的李书生她从未见过。此时的他满身淤泥灰土,蓬乱的头发向下垂着,隐约遮挡住他的眼眸,即便他勉强微笑着,即便那眼里还在闪着光。
下一秒,她只是走到了李书生身前,温柔地抱住了他,
她固然想弄明白李书生这般实力到底为何,固然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般。
但她明白李书生在做的事是对的。
她更明白身为人母此时此刻她仅仅能做的只是拍拍他的后背,告诉他随意徜徉天地阔海,身后永远有自已的怀抱。
“书生,累了吧。”
这一抱使李书生愣在了原地,此时此刻他才算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自已与天斗了三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温暖。
“我只能让谢妃去死,时机不到,时机...”
“好了孩子,我们回去吧。”
说罢,二人松开怀抱,曲向鱼拍了拍李书生的肩,大步跨上马去,潇洒地扬起了马鞭,示意李书生抓紧去马车里照顾何良运。
并没有再多在意什么,李书生上了马车,将何良运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而后长呼一口气,复杂地看着何良运。
于此,李书生一行人的马车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昏迷状态下的何良运眉头紧锁,思绪随着头顶的乌鸦飞向了远方。
与此同时,徐广平的马车早已行驶极远了,他染血的衣服,残破的身体惹得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了他,有人认出来那人是风云册徐广平,顿时间,议论声纷飞,世人都想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能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可他的马车太快,不论谁喊他他都不停,只是一股脑地向南。
直至两天后,他的马车停在了谢府门前。
咚!
徐广平疲惫地闭上了眼,力竭摔在了地上,朦朦胧胧中,他好像闻到了一股酒香。
而后随着一声吱呀声响起,谢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江湖气十足的束发男子从中迈出,一步一回头地对后面人说着“谢谢您的酒”“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没事没事”
那人赫然是庆端,此时的他笑嘻嘻地捧着一坛看上去便有些年月的陈酿。
而在他身后的便是谢家的大公子谢满。
此时的谢满也如庆端般笑嘻嘻地,手里也捧着一坛酒。
情况显而易见,庆端拿他自已酿的酒换了谢满一坛陈酿,俩酒友正恋恋不舍地道别呢。
而就在庆端迈出几步后,待到其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后他才停下了刚才那般嬉笑,一声“喔”随即传来。
“谢兄,你们家门前这位是犯了什么事了吗?”庆端疑惑地问道谢满。
谢满也是一脸疑惑,他小步迈上前去认真地端详着眼前这莫名其妙躺在谢府前的人。
“这是…徐广平!”很快,谢满便认出了这位风云册在榜的高手,而后他变得更紧张了。
看着他现在这般狼狈惨淡的样子,谢满将手轻轻地放到了他的鼻子处,感受到了他那微弱的气息。
距离徐广平离开曲府已然过去两天了,赵真陨落的事情已然传开,且江湖上也传出是徐广平动的手。
只不过徐广平为何会到自已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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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又抬头看向徐广平身后的马车,旋即命人上前查探一番。
“来人,去看看马车上是什么?”
很快,下人便来到了马车前,小心翼翼地掀起帘子,露出了一具棺材。
“大人…是…是一具棺材!”那下人惊慌地禀报着。
虽说或对不起那棺中之人,但以防万一还是打开查验为好。
“你下去吧。”谢满淡淡地说道,随后其严肃地走上前去,一掌移开了棺材板。
下一秒,谢妃绝美的面庞映入他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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