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蝉声尽落斜阳, 银蟾影挂潇湘”,不知不觉地,夜晚再度降临。
众人再次被聚集在了曲缺的房间。
此刻的曲缺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从动作上看不出任何疲惫,张牙舞爪地,如同一只临死猛扑的豺狼虎豹。
他奋力地探出手,疯狂向前抓挠着,可他碰不到谢妃。
二三毫厘的距离此刻对于曲缺来说犹如天涯咫尺,任他竭尽全力,谢妃只冷冷地站在他眼前。
下一秒,谢妃将原本刺在曲缺头顶的银针迅速地拔了出来。
原先洁白无瑕的银针已然黑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腐烂消逝。
“徐广平!”
“过来摁住他的头!”
瞬时间,一股疾风掠过,再一观,徐广平已然将双手按在了曲缺的两侧太阳穴,使他头再动弹不得。
谢妃长舒一口气,将手掌摁在了曲缺的眉心,手中缓缓涌出一股柔和的气。
不一会儿,她将手挪开,一股黑色的雾慢慢从曲缺眉心冒出。
同一时间,曲向鱼感到一股天旋地转,晕眩感充斥着她,下一秒,她脚下传来一声吱呀声,此时她站在了一只小舟上,在一条血红的河流上漂流。
这…是哪里?
曲向鱼不经意间抬了抬手,她的手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只木桨。
乌鸦盘旋在周围,泛黄的地面光秃秃的,只枯树几棵立在河两岸。
河对岸吹来一阵冷风,拍打在曲向鱼脸上,刺痛感顺着脸颊蔓延到了她的全身,惹得她不由自主地寒战一下。
曲向鱼缓慢地抬起头来,向河对岸望去,只有一团血雾,再无其他。
恍惚间,血雾中出现一个黑影,曲向鱼警戒地看着前方,呈戒备态,下一秒,一具骷髅从雾中走出。
骷髅身后插着一只红帆,帆上印着“引魂入骨”四个大字。
“咯咯…”骨头碰撞的声音袭来,于此刻血月下的风景显得极其不违和。
“请借精卫之势!”
蔚蓝的气息晕染着曲向鱼周遭的空气,如一幅水墨画中淡雅而着的彩墨一点,撕开了灼灼红月下的火红。
两股气息相对撞间,红雾竟后退了几分,可曲向鱼却瞪大了双眼。
隐隐约约地,那骷髅的身后似乎有一支着锈衣铁甲,骑骏马革鞍的军队!
而他们每个都如前面那插旗骷髅般魁梧。
下一秒,他们竟异口同声地说道:
“曲…向…鱼”
“嘁,麻烦。”曲向鱼将木浆捡起,呈持剑式立于身前,“请精卫!”
一只蓝羽彩身的大鸟从曲向鱼身后冒出,当然这并非真正的精卫,而是一道虚影。
而后曲向鱼弹射而出,一手花剑耍的如游龙入水,杀进了骷髅军队中。
就这样,她忘我地杀了半个钟,可骷髅的数量竟不见少。
这幻境的破局点在何处?
为什么杀不完…
木浆也快要被砍坏了…
…
“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画面一转,曲向鱼来到了一处幽暗的森林里,头顶有几只乌鸦在打转。
此时的她只有十几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血液的味道掺杂在嘴中,她已然遍体鳞伤,只能被旁边的人扶着向前进。
这人是谁…
沙沙沙…
“找到她了!遵循主上的命令,不留活口!”
一群黑衣人前来,身体触碰树丛的声音像一座叩在心口的钟,那座钟不光惹得曲向鱼心乱,他身旁之人也慌慌忙忙地将她挡在身后。
“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黑衣人没有回话,只是以雷霆之势砍向了那人。
“滚!”精卫的气息在此刻放至极限。
曲向鱼记得眼前这一幕:自已的心腹死在了自已身旁,死在了曲家人的刀剑之下。
而那时的她尚未完全掌握精卫之力,加上一身伤痕,已然是摇摇欲坠的落水犬。
看样子这里是一处幻境叠着一处幻境。
“够了!”
不知为何,曲向鱼手中多了一只船桨,一只破破烂烂的船桨。
“衔微木!”
“填沧海!”
语毕,曲向鱼一手捏爆了船桨,木屑在空中纷飞,化作一道道木刺,而后错落分布在她的周围,下一秒,木刺竟变成了参天大树,再然后大树也被震碎,变成更多的木刺,木刺再变成大树……
黑衣人们惊愕地抬头看着这诧异的一幕,这宛若神迹的一幕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他们早已拿不稳手中的刀剑了,脑中虽有强烈的逃跑的想法,可双腿却已颤抖地走不动路。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曲向鱼没有理会,一挥手,顷刻间树如雨下,将方圆十里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曲向鱼也因为力竭昏了过去。
隐约间她听见了一道令她安稳的脚步声。
可没等她再次跌入下一个幻境,一只大手破空探出,拽着她破了幻境。
…
曲向鱼缓缓睁开双眼,尉迟首显得有些疲惫地抓着她的肩膀,略带微笑地看着她:
“醒了啊?”
众人都在看着曲向鱼,特别是谢妃紧皱眉头望着她,她去除曲缺魔性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那魔性竟然与曲向鱼相连。
这等手段到底是何人所为?
若非是尉迟首手段高明,怕是曲向鱼还要再多昏迷几个月。
当然,曲家众人见到曲向鱼醒来,表情就显得不是那么好了。
尉迟首拉了拉曲向鱼,开口对众人道:“如今看来,今日用不上我等了,先告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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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书房中,一只麻雀落在了窗边,朝着那端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人开口道:
“麟主,第三重幻境已然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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