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延辞也没多问,垂眸道了声“好”。
电话接通前,温延辞打算去书房办公,宋染拉住了他,小声道:“哥,你陪我吧,毕竟我跟人家不熟,怪尴尬的。”
其实不然,就冲宋染答应帮邓允熠洗终身标记这事儿,邓允熠也不会让气氛冷场的。
不过……温延辞好像闻到了一点醋味儿,眼中含笑,顺从地坐了下来。
“是我,宋染。”宋染开门见山。
对方家里应该有人,听到是宋染后还刻意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不过还能依稀听到陈伟的声音。
“允熠,你去哪?”
“我老板打过来的,工作。”
“什么老板,休息时间还压榨员工。”不满地嘟囔一句,陈伟还是走开了。
出于人道主义,宋染作为老板,还是有义务关心一下员工的恋爱状况的。
也是为缓和气氛。
“这算是陈伟走运了。”
“是我对不起他。”邓允熠明面上不想表现出来让陈伟担心,但内心还是存有芥蒂。
听到这句话,宋染直接出卖了自己员工:“陈伟前任都能组一支足球队了好吧?血赚的明明是他。”
当然这话有夸张的成分在。
“我想切除腺体。”邓允熠的眉眼紧张起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却也生怕得到拒绝。
其实他这一步走得实在莽撞,且不说宋染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门路,单是如果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陈伟马上就知道了,到时候很难收场。
毕竟洗终身标记和切除腺体之间,又是差了一条沟壑。
宋染靠在沙发上,没说拒绝还是答应:“为什么找我?”
邓允熠也答非所问般:“那我能信你吗?”
一切都在不言中。
邓允熠轻抚着腺体,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原本只是累赘,现在却成了定时炸弹。
不管是他还是陈伟,都经受不起第二次了。
所以邓允熠想从根源上直接解决。
“后天下午,有空吗?”
“有。”
“跟我去找你的主刀医生。”宋染出乎意料的爽快。
邓允熠猛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件事先不用告诉陈伟,就说……就说是我洗终身标记失败了,不得已冒险摘除了腺体。”
现在的社会科技也没那么发达,洗终身标记成功和失败的例子本就近乎3:1。
宋染本也最多提高一些成功率罢了。
宋染闻言表情严肃:“那陈伟知道了只怕会自责地想撞墙。”
“谁要他自责?我也不单是为了他。”邓允熠语气认真,为自己正名。
挂断电话后,宋染看向久久不言的温延辞。
“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温延辞一直很聪明,不管是哪方面,切除腺体还没有在市面上流通 找到合适信任的医生也不是件易事。
69書吧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从头到尾的默认,都是请求“入伙”的投名状。
而现在,宋染正式表示了接纳。
——
不管在哪个行业都不会缺乏特立独行的存在。
就比如科研界的“无底”实验室。
名字起得很奇怪,毕竟旁人都追求力攀高峰,他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科学探索,不仅上无止境,向下,也是望不到底部。
其领头人也很孤僻,很少参与业内的科研分享会,甚至他背后的投资人也很神秘。
不过依然有很多人抢着往来,毕竟“无底”申请过的专利真的超级多。
温延辞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宋染说是去“无底”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第一次对自己男朋友的身份产生了危机感。
在去实验室的路上,宋染十分委婉地表示:“蓝弘棋做事偶尔激进了些,而且性子直,不喜欢听直接怼回去就行,他一般不会放在心上。”
邓允熠在后座紧张地绞手,闻言也没什么反应,倒是温延辞很捧场,好奇地问:“怎么说?”
例子太多了,宋染最后轻描淡写地回复:“之前有几次为了不让我加班,叶行联合蓝弘棋在我的外卖里面下特制的安眠药。”
温延辞知道到了下药这地步肯定不是普通的加班,所以语气带着一丝感激。
“回头给他俩送个锦旗。”
“无底”实验室建在底下,比起别人或磅礴大气或满满高科技的建筑,他像个非法的地下组织。
宋染轻车熟路地进去,扭头一眼看出了邓允熠的不安,笑着宽慰他。
“放心,合法的,蓝弘棋医学上的造诣还是没的说的。”
刚走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仪器,偌大的实验室其实常驻嘉宾只有两个人。
蓝弘棋和他的助手,冯翼,一位优秀的女性beta。
宋染走向一侧的柜子拿了三套防护衣物递给他们。
“你们先在这儿参观一下,我去找蓝弘棋。”
宋染走之前还拉了下温延辞的手。
温延辞到底是个坐办公室的,尽管他的公司涉猎医药,亲身体验也轮不到他来。
所以他对这里还是挺新奇的。
“他就是你一直等的那个人吗?”
邓允熠出声打电话两人间的寂静。
温延辞“嗯”了一声,不再多言,眼神还在观察这间实验室。
邓允熠笑得很坦荡:“很早之前我还觉得是对方好命,能让你心甘情愿等这么多年,现在我倒是不知道你俩谁更幸运一些了。”
当一个人因为处境而出现心跳加快甚至恐惧的情况时,如果在此时碰巧遇到一个人来帮自己,那么他就会错把这种处境引起的心悸理解为是对方让自己心动了。
这就是心理学上讲的吊桥效应。
所以在当年温延辞留下电话号码时,邓允熠便自然地以为温延辞也想约自己,不过是比外面的那些人更绅士了一些。
直到邓允熠打了几次电话暗示想约温延辞后,温延辞才后知后觉,对方好像会错意了,一时哭笑不得。
那是两人萍水相逢以来,温延辞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生。
就像问问不舍得伤害他一样,他也不希望我难过,所以我害怕他会把尖锐对准自己。
我当时帮你只是一瞬间想到了他,我希望……如果哪天他也遇到类似的情况,也会有人替我给他送上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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