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说道,「知道了,本宫和太子在偏殿等候便是。」
说罢,便带着元永禛进了偏殿。
元永禛心中忐忑不安,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苏贵妃,只见她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母妃,父皇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此事?」
其实,萧肃做下的这件事器并不算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最多算是草菅人命,然而经过了那首曲子的渲染和人们的口口相传,现在京中街头巷尾、酒肆茶馆基本上都在议论此事了。
再加上,刑部的那些人给司彧递交的别的证据,萧肃即便不是死罪,也差不多了。
苏贵妃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元永禛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苏贵妃见状,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孩子,空有一腔野心,却毫无城府,遇事只会慌乱无措,将来如何能成大事?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对元永禛更加失望了几分。
偏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茶水沸腾的轻微声响,更显得气氛压抑。
元永禛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终于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宣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觐见——」
元永禛猛地站起身,却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苏贵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低声斥道,「成何体统!」
说罢,便率先走了出去。
元永禛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皇上正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说道,「来了?」
苏贵妃欠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元永禛也连忙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这才放下手中的朱笔,抬眼看向他们,眉头微蹙,「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你们两个一起过来了?」
苏贵妃看了元永禛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上前一步,柔声道,「皇上,禛儿他……做错了事,这是过来请罪的。」
「哦?」皇上挑了挑眉,「他做错了什么事?」
苏贵妃便将萧肃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她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萧肃身上,将元永禛塑造成一个被蒙蔽的受害者。
69書吧
皇上听完,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重重地一拍桌子,「混账东西!竟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元永禛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求饶,「父皇恕罪!儿臣也是一时糊涂,被那萧肃蒙蔽了,求父皇饶过儿臣这一次吧!」
「蒙蔽?」皇上冷笑一声,「你是大庆国的储君,是未来的国君,若真是这么容易便被蒙蔽,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这储君之位看来是父皇给错了!」
元永禛闻言,顿时如坠冰窟。
父皇这是何意?难道他已经动了想要废黜自已太子之位的心思了吗?
不,不可能,一定是苏贵妃刚才的话,让他误会了自已!
苏贵妃见状,连忙跪下,哭诉道,「皇上,禛儿他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被那萧肃利用啊!更何况那萧肃什么也没有说,这才……求皇上念在他毕竟年少,饶过他这一次吧!」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苏贵妃,心中又有些叹气。
苏丞相如今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尤其在文臣这边,几乎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自已刚才说元永禛的话,也是一时气急才说的此话,现在也有些后悔起来。
「罢了,」他叹了口气,「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这次就……」
皇上刚要松口,殿外却传来一阵尖细的通报声,「大理寺卿司彧求见——」
元永禛心头一咯噔,这老家伙怎么会来?
父皇明显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搅局。
苏贵妃也是脸色微变,握着丝帕的手指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皇上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却也还是朗声道,「宣。」
司彧一身绯红官袍,腰悬玉带,不疾不徐地步入殿中,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太子殿下。」
「司卿平身,」皇上淡淡问道,「司卿如此着急进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司彧神色平静,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回皇上,臣此次前来,是为萧肃一案。」
他似乎是没有看到一旁苏贵妃和太子的脸色一般,目光直直的看向皇上。
「萧肃的案子?京郊别院的那个案子?」皇上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冷了几分。
司彧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本卷宗,双手呈上,「皇上,臣这里有新的证人和证据,足以证明萧肃所犯之案简直罄竹难书,还请皇上过目。」
元永禛额上开始冒汗,这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心中却暗暗祈祷,希望司彧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苏贵妃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皇上接过卷宗,草草翻阅了几页,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猛地将卷宗扔到桌上,怒喝道,「好个萧肃,竟敢做出如此多的恶事!」
元永禛脸色惨白,他求助地看向苏贵妃,希望她能帮着说句话,然而苏贵妃却只是摇了摇头头,他们不知道卷宗上都写了什么,此时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来人啊!」皇上怒吼道,「将萧肃给朕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朕倒要看看,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看到皇上要亲自审讯萧肃,司彧却说道,「启禀皇上,这件事情的影响很坏,导致京中有不少百姓已经聚集到刑部外闹事了,而且人有越聚越多之势,最好还是先平息舆情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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