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半月的日子叶惊鸿过得甚是悠闲。
宁夫人不许她出门闲逛,她也是乖乖地待在宁府。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有时候连樱桃也看不下去了,劝她早起就在院子里转上一小圈也是好的。
她懒懒地眯眼一笑地问:“樱桃,你猜猜看,是那池子里的趴着不动龟活得久,还是那整日欢跳的兔子活得久?”
憨憨樱桃答道:“那还用说,肯定是那池子里的龟啊!”
“所以啊,我这孱弱多病的身,还得是要着靠静养才行。”叶惊鸿慵懒地翻了个身,继续歪在床上。
“小姐,昨日晚些的时候,我就听何管事说老爷给你寻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今日就要过来了呢。”樱桃一边打开窗户,一边说着。
“其实倒也不必这么注意,我现在感觉身子挺好的。”她歪头答话。
樱桃走进她面前,两手抓住她的胳膊往起来拽:“我的小姐,起来了吧!你早些起床,待会大夫过来得好好让他给你瞧瞧身体!”
“唉,你们真是不相信我。你看我现在哪里还有点病怏怏的样子。反正还没有来呢,我多躺一会儿。晚些时候瞧不也一样?”叶惊鸿嘴上这样说着,身子却也顺着樱桃的力起来了。
“可不敢再大意了!”樱桃想起那晚的桃糕事件,仍心有余悸。
“今日父亲下朝回家了吗?”叶惊鸿想起什么似地问。
“老爷还未曾回来。”
“哦……”她若有所思。
午后,春日里的暖阳就如绸缎一般的柔和铺洒,罩在这宁府小院儿里。
叶惊鸿,静静地躺在竹子制的躺椅上,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身金色的光晕。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温暖的包裹。
“小姐,小姐……老爷夫人请你去前厅一趟。”樱桃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轻声细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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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她微微睁眼。
“许是大夫到了吧。”
起身来到前厅。
“父亲母亲。”叶惊鸿见有外人,便规规矩矩的行礼。
宁老爷朝她点点头,笑着对那人说:“许大夫,您学问渊博,博学多才,医术更是精湛无比,能请得您屈驾为我小女医治病情,实乃我宁府之大幸。”
那许大夫一听,抬手作揖:“宁大人过誉了。治疾救人,乃医者本分。”
宁老爷诚心正意的说道:“在下久闻许大夫医术高超,我这小女儿月儿,自幼体质柔弱,多病缠身。前段时间病情加重,昏睡病榻十几日。醒来却不记前事了。”
“家中已请过多位医师诊治,却始终未能找到根源所在。恳请先生不吝赐教,为小女诊治一番。如能使小女康复,在下必感激不尽,愿以重金相酬。”
许大夫回道:“既然大人如此信任,在下定当竭尽全力,尽力而为。至于报酬,在下行医之道,治病救人为先,钱财乃次要之物,大人不必挂怀。”
“请宁小姐这边坐下。”他抬手朝着身边的太师椅示意她。
叶惊鸿乖乖坐下,伸出手腕搁在两椅之间的小案几上。
许大夫搭脉。随着指尖脉象的传递,他的眉头紧锁起来。这脉象着实异常,既有生者的勃勃生机,又有死者的阴冷诡异,似死似生,又如同夜风般飘忽不定。他闭目凝神,仔细聆听着微弱而奇特的脉象。
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女人,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他抬头仔细端详面前的宁小姐。容颜虽是憔悴,还带着些许的苍白之色。但眼睛中的精气神的劲儿却与常人无异。这……太奇怪了。
许大夫看罢,起身转向一直屏气凝神的宁老爷夫妇。
“宁小姐脉象复杂奇特,着实罕见……”
“啊!这可怎么办!……”宁夫人一听浑身都软了,旁边的宁大人一把扶稳。
“宁夫人,莫慌。宁小姐脉象虽说时微时强,却无性命之忧。在下冒昧问上一句。小姐昏睡之时其他大夫诊脉如何说的?小姐醒后又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许大夫微微皱眉探问道。
宁家夫妇闻言面面相觑。
“大人、夫人勿怪!只是询问病情,结合现在的脉象确定病症。”他解释道。
叶惊鸿这时也只在一旁乖乖坐着,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自顾自地把两根手指互相缠绕着玩儿。
其实她心虚着呢,毕竟是她占了人家宁月儿的身体。她生怕自己像话本子里的借尸还魂的魂魄被人识破驱出收了去。
她暗自安慰自己:“不怕!不怕!只是医生,不是道士,不是道士!”
“那几日的大夫之言确是吓人的紧,只说是月儿可能是撑不过去了。有大夫说月儿只是失觉之症,短暂失忆也是正常。月儿醒来之时和之后,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发生。”宁老爷说着。
“只是那性子比以前活泼了很多,精神和身体看似都挺好。只是以前有些特别喜爱的吃食,现在是不能碰了,一吃下去,瘾疹即可就犯。”宁夫人补充着又是关切的看了旁边的叶惊鸿。
她倒是安静乖巧。
“因着宁小姐的脉象太过奇异,至于诊方,还请宁大人容我两日思量,仔细斟酌再亲手送至府上。”
“好好好,许大夫,我月儿这些日子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宁夫人见此又追问了一句。
“无妨,小姐看似赢弱,实际却是远胜于之前。只对瘾疹的吃食多加注意即可。”许大夫恭敬地回道。
送许大夫出了门。
叶惊鸿心里的忐忑稍稍放下,暗自想到:“奇怪,自从进门看见他,我就觉得不太自在……倒也不是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就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应在这大夫身上一样。”
“父亲,母亲。这许大夫……是哪里请来的名医?”她看着送客出门返回的宁家父母。
“那日上朝,无意从同僚口中听说京州城有着这位许大夫,听说是个厉害的人。原本不是我国人士,是大元国逃难出来的一名民间医生。后来在我大庆落脚生根,这些年行医倒是名声颇高,也不计较诊金。很得推崇,就连陛下他都问过诊的。”
宁大人介绍道。
“一个异国他人竟然能让当今圣上放心诊治……这样说来的话,看来这许大夫的医术当真了得。”宁夫人诧异道。
“他若不是异国人,若生就是我大庆之人,想必现在已经是太医院首座了。”宁大人叹道。
“有许大夫保我月儿身体远胜从前这个话,我就放心多了。”
“嗯,夫人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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