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的户部度支司萧子齐踏入了户部大门,今日他身着朝服,神态依旧和以往一般的冷峻。
他端立于门槛外,静静地等候。
“萧大人,里边请。”里面出来一人招呼道。
叶致远端坐在书桌后,一身锦袍,短短几月须发皆白,甚觉沧桑。
他手里正翻着一本记录满满文字的册子。
萧子齐上前一步,拱手施礼:“下官萧子齐, 新任户部度支司,特来向尚书大人报到。”
叶致远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册子,目光深邃如海,朝萧子齐微微一笑:“来了啊。”
“是,大人。”他恭敬地行礼拜道。
叶致远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子齐,你来户部度支司,实乃我之幸事。久未办理公务,账册堆积如山……最近我甚觉力不从心啊……。”
“大人,您保重身体。”萧二心下一软,劝道。毕竟这也即将是他的岳丈大人,只是不能说出口。
“还是要服老啊,现在你来了户部,我也会轻松很多。”他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面含一丝忧郁,一丝苦笑。他轻轻拍了他的臂膀道:“本以为我们是极好的翁婿,却还是我叶家无福……。”
萧二闻言,欲言又止。
叶致远仿佛知晓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后,又笑着说道:“今日我们叔侄只谈公务。”
随即带着萧子齐走到一幅大图前。
指着图中之地说:“这是天下各州府的地图,每一个地方都有其特定的税收和开支。”
他看着萧二缓缓地说道:“度支司的首要任务便是确保国家财政收支平衡。”
萧子齐听得仔细,偶尔点头。
叶致远又指向一旁的账册:“这些都是各州府的财政报告,你要仔细审阅,确保每一笔账目都清晰明了。”
萧子齐走到账册前,拿起一本账册,仔细观看着那些报表,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账目,他眉头一皱,感觉有些压力。
叶致远道:“这些账目看着繁杂。实则已经分门别类,你慢慢熟悉,以后就有经验了。”
接着又指向了另一边的书架,说道:
“那边的书架上则存放着历代户部的法规和制度汇编,你需要熟悉这些规定,以便在处理公务时能够依法依规行事。”
萧二微微点头,默不作声。心中却很是惊叹叶致远的细心与勤恳尽责。
接着,叶致远又带他参观了仓库、库房等地方,详细解释了物资储备、调拨等事务。
萧子齐一路跟随,倒也是虚心请教。
最后,叶致远带他回到案前坐下,说道:“子齐,度支司的工作繁琐而重要。”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又缓缓说道:“圣上将这事交予你,你便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敏锐的洞察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个职务。”
两人正说着话儿,忽然门外进来一人,朝着叶致远俯身行了个拱手礼,也不等叶致远说话,那人就直了腰瞥了萧二一眼,也不说话。
叶致远眉头一皱,随即便对萧子齐说道:“子齐,方才我说与你的这些,你下去之后尽快了解一下,今日便就这样罢了。”
说着便唤来一人:“邵阳,你带着萧大人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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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齐听后,他拱手说道:“多谢大人教诲。我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便随那人出来。萧子齐故意放慢脚步,假装东瞧西望。
只见片刻时后,叶致远便神色严肃地匆匆跟着那人出了户部大门。
萧子齐向旁边的那人问道:“邵大人?”
那人赶紧恭敬地回道:“萧大人唤我邵阳即是。”
“刚才来人是负责户部哪一块儿的?”萧二淡淡地问道。
“萧大人是说和叶尚书出门的那位?”邵阳问道。
“嗯。”
“那人不是我们户部的。”
“不是户部的?”萧二倒是微微有些吃惊。
“嗯,大人,那位是贤亲王的近身侍卫。”邵阳回道。
“贤亲王?”他很是疑惑。想着刚才那人进来一言不发,态度也不似恭敬。叶致远堂堂一个户部尚书竟心领神会的退去旁人,跟着这人一同出去了。
“是的,贤亲王的这位近身侍卫颇得他的信任。平日里也没有见过来这里。只是近几日才来了两次。”邵阳说道。
萧子齐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道:“想必贤亲王是找叶大人有什么要紧之事吧。”
说罢继续跟随着邵阳了解户部公务。
夜晚时分。
萧子齐与贺槿之二人在贺府贺槿之的书房中吃茶说话。
窗外月色如水,酒在书桌上,映出两人凝重的面庞。室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今日可还好?”贺槿之笑问。
“还好,只是还需些时日了解。”萧二说着。
“那要是你能静下来,我就不行了。若是我看着那一山一山的账册,那密密麻麻的数目种类,我就得疯了!哈哈哈。”贺槿之朗声笑道。
萧二也微微一笑,便沉声问道:“槿之,京州劫狱之事……可有进展?”
贺槿之听罢,收起笑容,长叹一口气道:“甚微。”
萧二又道:“你有何见解?”
贺槿之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子齐兄,此事蹊跷。那劫狱者皆身着黑衣,蒙面遮面,无法辨认身份。怪倒是我刑部当日当值得几人说,其中一人却似乎对狱内布局异常熟悉,冲进来之后直奔关押大元案犯的牢房!这样精准,这样的速度。”
萧二点头:“那人身手如何?”
贺槿之又道:“上乘。劫狱者在行动中并未造成过多混乱。”他沉默片刻,又说道。
“我怀疑,他们的目标并非仅仅是救出囚犯,而是另有所图。”
萧二也默不作声。
接着贺槿之又问起那天在茶肆他见萧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否心中也对一人有所怀疑。
萧二犹豫良久,才轻轻点头道:“但愿不是他。”
贺槿之笑道:“我心中亦有一人!你且先说说你心中那人是谁?”
萧二迟疑不语。
贺槿之见他这样,想必定是他所关切之人。
于是又笑着说道:“我们何不以茶水代墨,在桌上各自写下心中所怀疑的对象?待会儿同时揭开,如何?”
萧二点头赞同,二人将手指伸进茶水,轻轻蘸湿指腹,他的手指却迟迟未落下。
贺槿之写罢停手,伸手拿过桌上的一方小帕,将那蘸着茶水手指用手帕擦了擦,便等着他。
萧二低头沉思,似乎还在犹豫。
贺槿之也不催他,只默默地看着他。
片刻,他才在桌上写上了那似千斤重的一个字。
写罢,他俩相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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