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玦意厮混许久,半夜偷偷摸回玉林峰时被窝在山门旁的黑影吓了一跳:“我去!何方妖孽在此吓人!”
69書吧
黑影慢慢地靠近他,一张周正的死鱼脸露了出来:“师尊。”
温玦意这才看清这是他这几日心心念念的孽徒之一孟承义。
“你不回玉林峰,蹲在这做什么?欣赏鹤息宫山门的夜景?”
一听到他这么问,孟承义本就垂着的嘴角又往下弯了几分:“程师叔叫人封了玉林峰,说什么时候看见师尊你什么时候就打开。”
“我左脚刚踏进玉林峰就被程师叔撵了出来,让我在山门守着,等师尊你回来了跟他通报一声。”
孟承义语气平平,但温玦意就是从中听出了幽怨。
温玦意:……
这小子消息挺灵哈。
“啧,走,师尊带你回去。”
“师尊。”孟承义叫住他,眼神真挚。“咱们要不先去师姐那儿躲一段时日,等程师叔气消了再回去。”
“现在回去一定会挨揍的。”
“……”
“笑话!自已回不去自已家,传出去成何体统!而且我怎么会怕他!”
温玦意一挥袖,满脸正气:“你师尊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说挨揍就挨揍!再说,我好歹是他师兄,他怎么可能真的会揍我!”
“是吗?”
温玦意虎躯一震,紧接着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程一淼看着他的“好”师兄僵硬地回头,心虚的眼睛四处乱瞟。
“哈哈,师弟怎么在这?也来欣赏鹤息宫山门的夜景?”
温玦意干笑几声,仰望天空,就差把“是,我又坑了你”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程一淼皮笑肉不笑地搭上他的肩:“夜景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好奇自称是我姘头的人长着怎么样的一张绝世容颜。”
“啊哈哈,师弟在说什么师兄听不懂呢……师弟啊,你还年轻,有点什么露水姻缘很正常,师兄理解,师兄支持,但是你不可以喜欢师兄哦,就算你造谣师兄,师兄对你也只有浓浓的师门之情。”温玦意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程一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觉得跟如此不要脸的人委婉一点是没用的。毕竟有的人就是只要你不明着说,他就好意思不承认。比如温玦意。
程一淼没好气地说:“你少来,先不说你造我遥的事儿,听说你还把杨清泉他哥给揍了?”
“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清泉他们家的人是什么德性你也是见识过的,我吩咐过人盯着他们家,只要做出一点对杨清泉不利的事就向我汇报。”
程一淼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过你把他打了一顿消消气就得了,把人杀了做什么?还用那么恶心的手段,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到时候外面都不知道该怎么传我们鹤息宫。”
“杨大龙死了??”
温玦意瞪大眼睛:“什么我把人杀了?师弟,没有的事你可别乱说!”
程一淼皱起眉头:“人不是你杀的?”
“我冤枉,我怎么可能会随便杀人!”温玦意喊冤。孟承义也凑了过来:“是啊师叔,我师尊一向不喜杀人。”
“也是。那就怪了……你过来。”程一淼表情严肃。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晶石,温玦意一看,是留影石。
程一淼屈指扣了扣留影石,小石头发出闪光,接着一团难辨形状的肉块就出现在了温玦意眼前。
温玦意:……
呕。
“下次放这种东西前先记得说一声,你师兄我看不得这些东西。”
温玦意颤抖着举手表达自已的柔弱。
程一淼嗤笑道:“没用,这种程度都接受不了。”
嘤,师弟真的好暴力怎么办?
“虽然手法残忍,但是残留下来的术法气息确实是属于鹤息宫的。”
“因为刚好最近的鹤息宫门人中只有你与他有过交集,就算我知道你不喜也只能先往你这方面去猜测。”
“但是既然你都否认的话……”程一淼眼中划过狠戾,“看来我们这儿,混进了一两只老鼠。”
温玦意也觉得事情不对。那大老粗确实是在与他发生争执后死的,而且杀他的人应该就是鹤息宫的,倘若要是没有被程一淼提前发现,让别的门派知道了上报给钦仙署,鹤息宫就算是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这很难不联想到阴谋。
“这件事交给我,我去查。”程一淼当机立断转头就走。
“唉,师弟。”温玦意叫住他。
程一淼没回头,只是侧了侧脑袋。
“顺便麻烦你替我向大师兄转告一下,七日后的收徒大典我会去。”
一旁的孟承义怔住了:“师尊……”
程一淼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语气有点奇怪:“你想开了?”
“嗯。”温玦意眉眼弯弯,“人总得向前看。”
“知道了。”
程一淼挥了挥手,彻底消失在温玦意的视线里。
孟承义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如此几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温玦意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不过孟承义不是个会将好奇心展露出来的性子,他刚好也懒得解释,干脆也不主动开这个口。
没办法,自从他的小徒弟段松之堕入魔道后他就再没去过收徒大典了,周边的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愿再收徒,怕他触景生情,每年的收徒大典都特地准他不出席。
天知道他只是懒,加上确实没几分本事,怕误人子弟,拉扯大了这几个就不想再趟教育这浑水了。不过这样也落得个清闲,他也就不去解释了。
孟承义这个闷葫芦也沉得住气,直到两人回到了玉林殿时才开口问了一句:“师尊想收几个人?”
“两个吧。”温玦意懒懒地回答,“毕竟之后就我一个人待在这儿了,得找点消遣。”
“师尊?”
孟承义愣住了,满脸傻气。
我什么时候被除的名的,不用通知我一下吗?
“承义啊,你在我跟前待了多久了?”温玦意负手背对着他,语气不明。
“十二年,师尊。”
“这么久了啊……”温玦意感叹道,“你师姐在我跟前待了十六年,你小师弟在我这只待了七年。”
“你是个好孩子,承义。”
“但一直在我这反而屈才了。”
孟承义眼中出现慌张:“你要赶我走吗,师尊。”
“不。”温玦意摇摇头,“我有事要交给你做。”
听到不是赶他走,孟承义稍稍松了口气:“何事,师尊。”
“我记得你是当朝尚书之子,令尊身体还好吗?”
“家父康健。”
“那便好。”温玦意从怀中摸出一条耳坠递给他,“你耳朵上的该换了……我要你在朝廷谋份差事,最好是在圣上身边的。”
“哪怕只是个侍卫,你也必须是圣上的贴身侍卫。”
孟承义接过耳坠,点点头:“承义明白。”
温玦意觉得有趣:“你不问我为什么?”
“师尊不会害人,更不会害我。”
“是吗……”
温玦意闷闷地笑了起来:“千万不要太相信我啊,承义。我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人。”
孟承义是不服气他这么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干脆就保持沉默。他心不在焉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耳坠,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师尊……”
“嗯?”
孟承义语气有点绝望:“这看起来像是女子带的。”
“有小花花就是女孩子戴的了?肤浅。”温玦意一本正经,“承义啊,做人是不可以这么浅薄的,而且你这是歧视,谁说男子不可以喜欢小花花的。”
“……是,承义知罪。”
“乖。”温玦意满意的点点头,“回去休息吧,为师还有点事要做。”
“师尊,不可以再去花楼喝酒了,程师叔说的。”
温玦意语塞:“不是,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孟承义没说话,眼睛看着他,无声却有力。
温玦意:“……”
果然是孽徒,该打!
温玦意一脚踹走了孟承义,在空旷的大殿里唤了几声:“玖,在吗?”
无人应答。
温玦意皱起眉毛,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奇了怪了,这老东西又跑哪去了?”
温玦意本来想把他叫来问一下今天发生的事,这事发生的诡异,按照他看到的故事走向没道理会发生这种事,尤其是在男女主快来的紧要关头。
总不是剧情出bug了吧。
这种情况其实在小说中经常出现,但凭借他看网文多年的经验这应该在他接触男女主之后才会发生的。
再者他也不是真的穿书,剧情方面有玖把握,出现偏差的可能性很小。
“嘶……总不可能是ooc导致的吧,可原先剧情里也没我这个角色啊。”
温玦意思考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洗洗睡等明天联系到了玖再说。
一个脑子里有想法的人,脑子里除了想法是什么都不会有的,所以他不会思考,不怪他,怪他的想法。
温玦意看向窗外,今日天气不好,月亮没有出来。
然而今天又确实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了。
殿前挂着的鸟笼里是两只鹦鹉,是他的大弟子送来给他解闷的。他贱嗖嗖的过去把它们拍醒,两只鸟立刻扑腾起来,脾气最为暴躁的那只在笼子里上窜下跳,嘴里叽叽喳喳的喊着:“坏东西!坏东西!”
温玦意笑眯眯地看着,用术法把它定住后强行撸了把它头顶上的毛。
“谁教你说的,还是说你看出来了,嗯?”
“对,我是坏东西。”
“我是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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