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俗套至极的闹剧就这样在晨曦城的土地上开幕了。
住在城内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昨天少挣了一大笔钱,他们愤怒了,擦擦嘴上沾着的泛着光的油花,扔下肥美的鲜嫩的的牛排,踏着鲜红的地毯,踩着穷苦人的脊梁,登上了奢华的马车。
老爷们的马车在城内疾驰,马夫的鞭子打在四只脚的牲畜和两只脚的人身上,尘土和喝骂一起在长街上飞扬,落在卑贱的又高贵的自由和尊严上。
瘦骨嶙峋的人们麻木地看着马车驶来,慌张地躲避,淡漠地承受,又麻木的看着马车驶去。
老爷们又踩在“垫脚凳”上,抹抹鞋上的尘土,又踏上了一条通往垃圾堆的红地毯,要相聚在那里,探讨如何把穷苦的人的脊梁做成美味的菜肴。
……
奢华的会议厅是城中最大的建筑,达官贵人们总是在里面讨论些没有营养的话题,但今天却不同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些穷鬼如果都不买粮食,我们怎么赚钱,啊,我是说,他们怎么能健康。”
肥胖的议员用手抹了抹汗水,急躁地扯了扯领子。
“是啊,我亲爱的朋友,虽然你以前总是粗俗无礼而且废话连篇,但今天确实说了句好话。不管怎么样,为了…人民的健康,私自养殖紫土的行为必须被禁止。”
故作优雅的瘦高的贵族捏着手帕擦了擦手指,向着坐在主位的城主鞠了个躬。
贵族们唧唧喳喳的声音吵闹起来,让看门的小子想起了乡下的养猪场,他的叔叔给猪喂食的时候,猪圈里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他突然有些怀念那些白白胖胖的猪。
“咣,咣,咣。”城主拍打桌子,示意众人安静。
“那么,同意禁止私自养殖紫土的,请举手。”
城主没有看结果,微眯着的眼睛只是盯着桌子。
“那么,决议通过。即刻起派出军队执行决议。”
“啪啪啪”掌声响起,会议厅里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没有人不为这次民主的决策而感到欢喜。
军队出动了,明亮的铠甲,整齐的步伐,训练了三年仪仗的军队第一次离开了城池。他们即将踏上讨伐紫土的征程,这是他们的第一场战争。
……
唧唧喳喳了一上午,贵族们心满意足的散会了,他们成群结队地,优雅的离开了,去进行最原始的本能的行为。
仆役们,官僚们,也昂着头走了,满怀崇敬地模仿着贵族们的举动,骄傲非常。
穷人们在尘埃里趟着,挣扎着。
……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个穿着不整齐的明亮铠甲的士兵出现在了晨曦城境内的每一个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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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散乱地四处搜刮穷人们私自种植紫土的证据,粗鲁地推搡喝骂着穷人们,气宇轩昂,不可一世。
士兵们整齐地路过每一个贵族的庄园,昂首挺胸像开屏的山鸡,恭敬地,点头哈腰地伺候着每一位贵族的仆人。
……
有人类的地方就有斗争,有社会的地方就有阶级,这个观点至少在某种限度内是正确的。晨曦城正是如此,在这座不大的城池的辖地内,最底层的平民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却占有最少的资源。
达官贵人们剥夺了他们很多的权利,但是一直以来贫民们并没有反抗,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就无所谓了。
但是不行了,连最基本的活着都不行了。早已经干涸的眼睛流不出泪水,早已经麻木的心灵找不到希望。跪久了,就很难站起来了。
但是,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类的压迫除之不尽,人类的反抗却也永不终止。
……
“如果没有看见过希望,我或许不会如此绝望;如果没有见过光芒,我或许不会厌弃黑暗。”在一座破旧的小木屋中,一个中年男子举着黯淡的烛台,愤怒而激昂地对着身前的一众穷苦人发表着源自心灵的演讲。
他们都在今天失去了最后的财产,有的还失去了家人。
“我们现在站在这里,但我们其实跪在地上,我们已经跪了几百年,也该站起来了。”
说着,他激动的跳上了桌子,环视着周围的听众,听众们也目光火热地注视着他,伸出手,像是要触摸烛火。
“腐臭肮脏的权贵应当以血和头颅偿还百年的压迫,森林的馈赠应当平等地归于每一个人!”
在一片压抑着的呐喊中,启蒙的演讲结束了,而平等的风刚刚吹起;烛火熄灭了,而抗争的星火正要炽烈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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