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卧房内一片寂静安和,林珏沉浸在黑甜梦中,睡相实在不雅,四仰八叉地斜躺在榻上,大半个身子压在陆珩身上,还时不时再黏过去一些。
被她挤到卧榻边缘的人醒来,不忍心挪动唯恐打搅了她,自然更不会舍得出声叫醒,面对熟悉的情境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含困倦的眸中有暖意氤氲。
陆珩缓缓坐起身,侧目凝望,视线游走在酣眠中的人沉静的脸庞上,呼吸跟随愈发温柔的眼神变得愈发炽热,定定良久,终于自持不得,他屏着呼吸,一点一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贴向对方的唇瓣,一碰即分,虔诚又柔情到不可思议的一个吻。
饶是轻而又轻,林珏依旧有所察觉,不安地嘟囔了句什么,下意识挥手去拨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没成想触到的却是柔软的面颊。心下一惊,瞬时清醒了大半,她猝然睁眼,拉过陆珩的手迷迷瞪瞪道:“怎么了?”
陆珩一时语塞,强撑着波澜不惊的面色,垂着眼帘缓声安抚:“无事,接着睡吧。”
林珏心下疑惑,欠身看去,果然,这榻上哪儿还有陆珩的容身之处,她不禁汗颜,连忙收回自己不成体统的睡姿,讪笑着拉着陆珩重新躺下,话里话外倒是千载难逢的难为情:“实在对不住啊阿珩,我又挤你了,再有下回你不必留情,直接将我丢到地上就好!”
陆珩哑然失笑,摸摸她的头发,低低地道:“又在胡说,睡吧。”
“听闻宋府长子不慎坠马,伤得不轻。”
确实不轻,摔断一条腿和一双臂膀,此人恰好是那位太原王氏女的丈夫。
陆珩毫不在意:“骑术不精,咎由自取。”
“哦……”林珏故意拖长了调子,以暴制无理取闹的感觉着实不错,她笑得狡黠,“谢夫君撑腰。”
得了便宜还勉强承情的样子。
翌日晚间,情事过后,林珏并未如同往时习惯性趴在陆珩身上,而是紧紧挨在榻内,神色坚决,口中念念有词:“若是抱着,我恐怕又要挤你,且就这么睡吧。”
陆珩似乎极轻地挑了下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吹熄了灯,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下,温声道了“晚安。”
这端林珏百无聊赖地盯着天顶发呆,辗转反侧数回,又在心里默数绵羊,却是毫无睡意,且烦躁不适。
而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不多时便自身侧传来,林珏在方才“信誓旦旦的承诺”与踏实安然的好梦间挣扎了一瞬,果断选择了后者。她摩挲着被衾,有意制造些响动,对方迟迟没有反应,定然是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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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坏笑着撑在陆珩上方,肆无忌惮地打量,飞快地在他泛着绯色的唇瓣偷了个香,放轻动作拉过他的手臂,心安理得地枕在上面,又朝他怀里靠了靠,噙着笑意,很快,如愿以偿地沉沉睡去。
给林珏“定然睡熟了”假象的人——陆珩唇角微牵,旋即平复,把怀里的人揽得更牢,在她眉心落下一吻,相依偎着睡去。
自以为夜里做了坏事,睁眼又实实在在赖在对方身上的人自然而然破例起了个大早,林珏一整日哈欠连天地跟在陆珩身后,迟迟不听他提及。
最终沉不住气,林珏斟酌着开口,先发制人:“阿珩你夜里抱着我死活不肯撒手,我只好勉为其难顺着你的意,躺在你怀里喽!”
陆珩浅色的眸子闪了闪,“信以为真”道:“嗯,多谢。”
林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暗自窃喜,故作正色套他的话:“你是不是,非要抱着我才能睡着啊?”
陆珩面不改色颔首:“是。”
没料到他应得这么干脆利落,林珏噎了一下,欲盖弥彰地别过脸,咳了两声,指尖在书案上轻点,十分善解人意,慢悠悠道:“这样啊,那我就辛苦辛苦,只是,咳咳,偶尔会挤着你。”
陆珩从善如流,很是感激不尽:“无妨,辛苦你了。”
林珏松了口气,只当得了便宜,眉梢间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乐不可支地连连摆手:“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也不知究竟是谁得了便宜……
不必等到天暗了才能看到星屑,溺在你的温柔乡,有我奢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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