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所以我敢放肆。*
何灯泡顺利接收到小白的不满,他尽量表现的不甚在意,拿球杆比划了一下:“我要挥舞起我的金箍棒了。”
对手一经登场,就表现不凡,一杆接一杆,杆杆得分。何灯泡的球技确实不错,虽然白球的走位不是每杆都那么舒服,但至少从他上场,一直有球可打。
球台上的球就肉眼可见地减少,小白撇了撇嘴:这猴子怕不是缺根筋吧,对女施主下手一点儿不客气啊。
仿佛听见了蹲在墙角的女施主的埋怨,猴子直起身,收了球杆,询问:“你们打?”
陆导师偏还要死撑着面子:“还有球可打,又没失误,你继续。”
何凌觞也不客气:“那听你的。”
小白的眼睛翻得就剩眼白了,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服个软能少块肉!台阶都给你递到眼前了,还不肯就坡下驴!脑子怕是被驴踢了!不然怎么比台上那只更呆!
还没腹诽尽兴,胳膊就被人捣了两下。这泼猴还不分敌我地平白攻击我!倾卿愤愤地扭头看他。
陆泼猴已经收起了刚才一本正经严肃比赛的嘴脸,朝球台使个眼色,又对她挤眉弄眼。
嘿,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能不要?倾卿刚摆正的眼白又蠢蠢欲动。
好在倾卿是个能伸能屈,非常识时务的好徒弟。面对球台上严峻的形势,马上抛却了对两面三刀的师傅的腹诽,统一了战线。她用足够让打球的对手听清的音量,埋怨陆辰:“你是真心实意教我打球啊,还是就想看我第一次打球就拿个零蛋啊?”
话音未落,搭戏的还没出声,对手先出现了重大失误。何凌觞这一杆被倾卿的话震得利落脱手,定海神针以诡异的路线,在观战的兄弟越来越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如一支箭羽,滑出了球台。
这次吴奇张大的嘴里能放进两个球去!
哐当声响,球杆落地。
陆辰有台阶不下,非要对手搬部电梯到跟前。
何凌觞嘶了一声,用颇为遗憾的口吻,对着戏才开锣就戛然而止的两位演员说:“手滑。该你们了。”
然后,他一转身,走到吴奇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别那么惊讶,嘴闭一闭。”
吴奇无情拆穿:“你怕不是个戏精吧。”
何凌觞知道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也就随口胡诌:“定海神针那么沉,实在不好掌握。”
吴奇满眼的鄙视:“演得太夸张,我还以为你准备后羿射日呢。”
何凌觞不慌不忙点了杯饮料:“这波操作虽然简单粗暴,但行之有效。至少我不用在人家小情侣面前碍眼了。还能陪着你这个临阵脱逃的兄弟前排看戏。”
吴奇:“……”
没了对手搅局,场面一度温馨和谐。
刚开始虚伪的假象是这样的。
陆辰安慰小女友刚刚受伤的心:“你这姿势真标准,刚才没打好肯定是手感不好。”
倾卿一杆出手,周围安静了一瞬……
陆辰亲自上手指着白球:“你瞄这儿,对,就这个位置,打!”
第二杆出手,空气静止了……
陆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徒弟还是安慰自已:“没事儿,别紧张。谁还没有失手的时候啊,还有把球杆打出去的呢!”
被内涵到的何凌觞非常想翻个白眼,转念一想,这个动作场上那个小白痴经常做,调皮又娇纵。要是自已做起来,就太娘了,遂重新把眼神聚焦到球台上。
第三杆出手,刚刚静止的空气,突然有一丝丝躁动……
陆辰调整了一下呼吸:“事不过三,你这第四次肯定能打好。和我一起深呼吸,拿出点自信来。”
第四杆出手,陆辰捂住了眼睛,空气中有星星点点的火花闪烁……
教学艰难地进行着,没多一会儿,画风一转,温馨的假象被撕裂,师徒关系岌岌可危,场面剑拔弩张。
坐在前排观赛,哦不,看戏的两个人,要了盘西瓜,喜滋滋地看着师徒二人球没打几下,嘴皮子却更上一层楼。
有点儿上火的陆师傅:“你早上没吃饭?”
蔫蔫的小白徒弟:“就差吃满汉全席了。”
压不住火的陆师傅:“那你出把子力气啊,打球一点劲儿没有。”
试图辩解的小白徒弟:“我使劲儿了。”
火势渐大的陆师傅:“白球龟速前进也叫使劲儿了?”
转移注意力的小白徒弟:“龟速不能怪我,那是因为它没听见发令枪响。”
火冒三丈的陆师傅:“运动会的时候倒是有发令枪,也没见你快了啊!”
火上浇油的小白徒弟:“你这人怎么还翻旧账啊。我跑不快不代表球也跑不快!”
火势燎原的陆师傅:“那你倒是让它快点啊。”
继续找死的小白徒弟:“刚不是说了没听见发令枪响吗。”
急火攻心的陆师傅:“有发令枪就能跑快了?”
英勇无敌的小白徒弟:“生活需要仪式感嘛。”
气得冒烟的陆师傅:“预备——pia!”
淡然入定的小白徒弟手一抖,展示出满汉全席的威力,白球被大力一击,蹦跳着出了球台。
事实证明,师傅技高一筹,就算头上冒烟着火,也丝毫不影响厉害的身手。于是他利落地一伸手,接住了不耐烦听小情侣哔哔、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白球。
小白徒弟心有戚戚地望向陆师傅:“你看,我没骗你吧。”
陆师傅一边抛着白球,一边斜眼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徒儿:“你确实没骗我。我打算收回刚才说的孺子可教,换四个字送给你。”
小白徒弟觊觎师傅的脸色:“啊?”
陆师傅颤颤巍巍:“朽木不可雕也!”
小白徒弟不怕死的:“这是六个字。”
陆师傅深呼吸:“我算看出来了,你不是来打球的,你是来打我脸的。我教不了你,你自行修习去吧。”
说完,被徒弟嘴下留情尚存一息的陆师傅,把白球摆好,三下五除二收拾了球台上的残局。
被逐出师门的小白,暂时放弃了在作死的边缘蹦迪。可怜巴巴地扒着师傅的胳膊,摇啊摇,晃啊晃,几句软话就哄得师傅眉开眼笑,不计前嫌,重入了师门。
亲眼目睹这一系列操作下来,旁边两位不淡定了。
何凌觞冒着酸水:“看见了吗,这才是戏精的诞生。”
吴奇啧啧称奇:“一物降一物,陆辰是真喜欢这丫头啊。”
如此这般,小白三进三出师门,最终学艺不成。
陆师傅不带任何偏爱女朋友的私心,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大局观好、观察敏锐、计算精准,无奈对出杆的力度和控制都差到没眼看,很有气死师傅的天分。
啥啥没学会,还累得不行的倾卿被师傅搀扶到吧台边休息。吃瓜群众撑得直打饱嗝,赶紧脚底抹油,在辰哥期待的眼神中,何凌觞和吴奇迅速拿起球杆,登台献艺去了。明哲保身,远离小白!生怕跑得慢了,辰哥将烫手的徒弟,转手给自已。
两个人静静做了一会儿,刚才你来我往,早就渴了。倾卿要拿起之前的橙汁,就被陆辰拽住。他握着她的手,神情里有几分认真:“再点一杯吧。女孩子在公共场合,不要喝开过盖的饮料。”
倾卿明白他的意思,任由他磨蹭着自已的手背,陆辰私下里挺好相处,也就是有点公子哥的骄横和奢侈,但对她是真的好。
“嗯。”她点头应着,眼睛不由自主停在陆辰的脸上。
陆辰正拿着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喝下去,余光瞟见女朋友热切的眼神,停下动作。
“你是渴望我的酒还是渴望我的……”他没把话说完,用舌头舔了一下刚被滋润过的嘴唇。
“酒。”小白兔掷地有声,显然没领悟到男朋友问话的真谛。
陆辰撩人撩到一块铁板,盯着倾卿,研究她是不是在装傻。
倾卿的纯度比陆辰手里的啤酒高多了,偏偏还顶着一副运动(打了个假球)之后红扑扑娇滴滴的小脸,让陆辰气也气不起来。
陆辰耐下心来,挑眉:“想喝酒?”
倾卿同他商量:“就尝尝。”
陆辰装着凶恶:“刚答应我什么了?转眼就得寸进尺,要酒喝!”
倾卿软声细语:“就一口。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呢吗。”
有你在,所以我敢放肆。
倾卿的话正中靶心。
陆辰叹了口气:“只喝一点,在外人面前不许。”
小白兔高高兴兴应了,没听见大灰狼转身拿酒时嘀咕:“你真是太放心我了。”
拉环打开,倾卿双手捧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品尝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人参果呢。她小小的抿了一口,马上皱起眉毛,就差把难喝两个字写在脸上了,看得陆辰想笑。
陆辰要伸手拿回来,她却立马又喝了一大口。
陆辰轻拍她的手:“言而无信,不是说就一口吗?小骗子!”
小骗子理直气壮:“第一下没尝出味道来。”
陆辰慈祥地摸摸她的头顶:“你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吗?还第一个没品出什么味,要不要大师兄再给你点一打啊?”
憨憨的猪八戒跑题:“一打是多少?”
陆辰觉得他可能无意间发掘了学霸陨落的真相:智商欠费了。
陆辰不欲再纠缠这个问题,怕二师兄真的给笨死,于是问:“好喝吗?”
二师兄颇为诚实地摇头。
“那给我吧,你再点个别的喝。”
“不好,我想知道醉了是什么感觉。”
陆辰眼皮一跳,劈手夺过啤酒:“我看你是想知道上天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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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急急抛下兀自嘟囔着“小气鬼,酒不让喝,问题也不回答”的倾卿,拿着啤酒逃似的去找他哥们儿了。唯恐二师兄再使什么花招,他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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